沈吟辰回到湘院之後,一言不發,直接躲在了屋子裏面,誰也不見。
整個屋子就是被完完全全封了起來,君玉瀾來了,也沒能進去,沈吟辰這一次是鐵了心不想見到君玉瀾,又怎麼會讓他輕易就能進來。
在沈吟辰的身上,還有寰羽的存在,這次封存屋子,沈吟辰藉助了寰羽的力量,着實上君玉瀾無可奈何。
別說君玉瀾了,就是李昧和唯蘇等人,也沒能進得去。
沈吟辰躲在裏面,不喫不喝,生死不明,縱使外面鬧出了天大的動靜,似乎也影響不到屋裏面的人一絲一毫。
完全沒有聲響。
連絨在外面急的團團轉轉,她做好的喫的一波又一波,沒有一樣能夠送的進去,包括連幺的藥,也沒能送進去,嚴防死守,似乎是連風也打不進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
君玉瀾把現在的情況,寫了一封信,寄給了蘇之零。
當時的蘇之零正在用膳,他沒在意什麼就直接讓秦昭讀了出來,哪知這信聽完了,他的這飯也喫不下去了。
秦昭面上浮現出疑惑的神色,雖然這紙上的字,他每一個字都看得懂,但是連起來的每一句話,卻是如何也無法窺探其中的含義。
什麼想起來了。
什麼後遺症。
什麼把自己鎖起來。
什麼過去的恩怨。
什麼對與不對,做與不做。
當真是一團亂糟糟的。
蘇之零顧不上秦昭是怎麼想的,說道:“回覆他,一切隨緣。”
這件事沒有辦法化解,在沈吟辰想起來的時候,就料到了,很有可能悲劇就會重演,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這件事情再也沒有辦法重來一遍。
就算是有可以重來一遍的機會,難不成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那都不過是自欺欺人。
自己都放不下過去的一切,那些不甘不願與憤憤不平,在這人世間逃避,醉酒避日,但是在清醒的時候,總是要提醒自己,自己是蘇家人,蘇家的使命,蘇家的責任。
轉瞬數載卻如黃粱一夢,誰能道真假,分虛實?
誰都不能。
君玉瀾在接到蘇之零的信時,就已經猜到了蘇之零會說什麼,一點都不假,不想插手的態度,亦或者是無能爲力的態度,總之是連一點方法也沒有。
如此,君玉瀾難道就會放棄?
縱然是沈吟辰將湘院封鎖了起來,他就算是鬧破了天,也是要讓沈吟辰從這裏面出來的。
這局面總是要被打破的。
所以,在第四天的時候,唯蘇敲響了沈吟辰的門,一如既往,裏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唯蘇也沒有灰心,繼續道:“主子,皇帝爲了見你,把德妃娘娘帶去了慎刑司,說是不見賢妃,絕不放人。”
這個消息自然是傳遍了宮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都得知了消息。
但是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
這宮中妃子還可以這樣行事嗎?不都是應該以君爲天,哪有將陛下拒之門外避而不見,這是恃寵而驕嗎,但是這個樣子,分明是與皇帝決裂,已經搞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賢妃的爲人處世,是越來越讓人搞不懂。
沈吟幸也已經很久沒有進宮陪伴沈吟辰了。
自從上一次沈吟辰被君玉瀾囚禁在紫宸殿,風言風語傳出來,沈吟辰只是派人說明了情況,之後也不知道有事沒事,沈吟辰再也沒有從宮裏面傳出來消息過。
自那以後,便至今日。
看樣子,已經是沒有辦法回頭。
不過沈家除了經受一些言語上的刁難,但是還沒有人敢真正的刁難這個天子寵臣沈家,在所有人都想看沈家笑話的時候,沈家反而水漲船高,越來越受皇帝的重視,在朝堂之上,從未苛責,反而是大加讚賞。
只是在沈居學想要私下裏見皇帝的時候,都被君玉瀾給拒絕了。
這反常的舉動已經是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雖然帝王心不可猜,但若不順應帝王心意又怎麼會長久,這世間萬事都難以預料。
在唯蘇說完鍾恬的情況之後,就在屋子裏面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響動。
果然,若是別人因爲自己而受到牽連的事情,沈吟辰是絕對不會不管的。
這句話是李昧說的,唯蘇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說,自己確實不如李昧前輩更加了解主子。
君玉瀾以鍾恬作爲要挾,雖然這件事很卑鄙,但是卻也是管用的,前段時間,沈吟辰誰也不見,唯獨見鍾恬一人,那個時候,鍾恬就知道自己會受到針對,後來有良妃白慕秋的針對,但是都被沈吟辰一一給化解了,並且她受沈吟辰的庇護,也沒有人會爲難她。
可是現如今這個爲難她的人,變成了君玉瀾,這下子,沈吟辰放在華容宮的可就擋不住了。
沈吟辰很快就打開了門,這是她這幾天以來,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房間門口不止是唯蘇一個人,在唯蘇的身後還站着李昧,連幺,連絨。
這沈吟辰也沒問她們爲何會齊齊聚集在這門口,反而是多日不見的太陽,晃到了沈吟辰的眼睛,她問:“如今人在哪裏?”
“剛剛被人帶走,正在往慎刑司那邊趕,這個時間應該是到了,荷花池畔。”唯蘇說道。
話音剛落,沈吟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
帶走鍾恬的人是君玉瀾身邊皇室近衛隊的首隊長,是方易。
這件事,唯蘇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沈吟辰。
這個方易,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從上一次沈吟辰在宮中消失的時候,唯蘇就已經件事過了,只怕是,這一次,沈吟辰只能是使用暴力,纔可以將人帶回。
畢竟沈吟辰是不會眼睜睜看着鍾恬被帶入慎刑司,也更不會去向君玉瀾求情。
鍾恬是練劍的時候,被人闖入了宮中,然後帶走的。
方易闖進來的時候,眼前一片眼花繚亂,只能看見眼前銀白色的凌亂的光芒,但是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方易,眼前的畫面是危險,身體急速向後避去,舉起了手中的劍,直直的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