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現在陳家一天不如一天的過下去,也沒有人這般的厲聲責問過她,因爲那些人都知道,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以掌握陳家了,就算是再換一個人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當然族長,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被換掉。
那些吼過她的人,一個一個的都死去了,或者是消失了,再也沒有從她的視線之中出現過。
直至現在,又出現了。
蘇之煥還是陳雲楓的臉,陳憐雪有一點分不清了,那厲聲責問她的聲音,也有一點虛無。
天逐漸亮了,黎明已過,太陽昇起,陽光已經照耀在了地面之上,原本打着火把的人也都熄滅了火把,已經不需要這東西來照明瞭,因爲天亮了,什麼都看清楚了。
陳憐雪也看清楚了,在她眼前的是陳雲楓,不是蘇之煥。
“昨日夜裏,你的交易進行的可還順利?”陳雲楓問的還是那個問題。
這一次,兩人四目相對,陳憐雪避無可避,剛纔沒有回答的問題現在還是要回答清楚,裝作沒有聽見的事情還是要清清楚楚的擺在她的面前。
這對於陳憐雪是這個樣子,對陳雲楓也是這個樣子。
他也要面對陳家的事,已經陳家即將就要面臨的災難,無論如何,他還是陳家的人,身上流淌着陳家的血。
陳憐雪的眼睛微微睜大,慢慢說道:“以前,他查我的時候,最終還是被我給發現了,但是如今你來查我,我竟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雲楓,你長大了,可是你長大了之後一點都不讓我歡喜,沒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讓我討厭的模樣。”
陳雲楓對於陳憐雪的話,沒有任何的動搖,他要爲自己的堅持,討一個說法。
隨着陳憐雪而來的陳氏族人早就已經遠去,現在,在這裏,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任何人了。
在白林的邊界之處,只要踏出去,就遠離了危險的地界,可是陳憐雪沒有。
她並不想讓陳雲楓安全的走出白林,陳憐雪也有足夠的能力讓陳雲楓葬身於此處。
“母親,我查你已經很久了,也不過是到現在纔有這麼一個結果,或者是說母親醞釀了這麼久,直到現在纔敢真正的下手去做,也真是可憐。”陳雲楓說道。
陳雲楓所言非虛,陳憐雪早就在想一個出路,來拯救陳家的下坡路,但是無論是光明大道還是陰詭小道,陳憐雪都是等了又等,從來都沒有痛快地下過決定。
哪怕是這一次,也是一樣,陳憐雪做出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是也要思慮了許久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知道些什麼?
那些該知道的,還有那些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陳雲楓明白,這樣並不好,全都知道,那這樣的他,所承受的東西也必然更多。
陳雲楓說道:“母親不走出白林,便是爲了想知道我究竟知道多少那些不該被人所知的祕密?”
就在這白林的邊緣,不再往前踏一步。
天已經亮了,可是在這白林之中還是感覺遍體生寒,不知道是因爲這裏環境的緣故,還是因爲人心生寒的緣故。
“昨日夜裏,我去了後墓林,母親你也在那裏吧,長安府就這麼大,兩片林子全都還是陳家的,這算不算是不太合適。“陳雲楓漫不經心的說道。
陳憐雪想起了昨日夜裏的事情,但是那個時候,她帶來的人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包括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後墓林之中有什麼人的潛入,甚至是千機門的人都沒有表現出來,那陳雲楓又是如何進入的後墓林,又是如何得知他們在後墓林究竟做了什麼。
不,這些事情,沒有人知道。
陳憐雪鮮紅色的衣袍無風自動,眼睛之中閃現出暗紅色的光芒,在這一刻開始,陳憐雪撕下了她僞裝的面具,因爲這件事情事關重要,她不能將這最終的事情吐露出來。
“長安府本就是陳家的,無論多少林子,都是應該的事情,沒有陳家,這白林長安府根本就不存在,雲楓,你作爲陳氏的子弟,你究竟是在想些什麼?你就沒有明白過,這陳家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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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郊外的獨立別墅,大門那裏緩緩駛進去了一輛車,車身很髒,似乎是在來到這個別墅的路上,經歷一番折騰。
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穿着一身整齊的白大褂,就像是醫院裏醫生所穿的,只是他的胸前不是某某醫院的標識,二十帶了一個精緻而又奇怪的徽章,手裏面拿的是一個檔案袋。
他鎖上了車門之後,看着車嘆了一口氣,轉身徑直往別墅裏面走過去。
別墅的主人已經知道他的到來。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別墅的主人坐在沙發上,手裏面握着茶壺,正在給他倒茶,額前的碎髮在他低頭的時候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
“坐,老陸。”
彼此之間的稱呼很親切,兩個人是多年熟識的老友。
陸哲存毫不客氣地坐在這個人的對面,將檔案袋扔在桌子上,開始打量面前的人。後退去,話語聲就在這移動之中落下了最後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