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這個人就是她的一切了,她以爲在這個人身邊,就會是一生。
哪知後來天地傾覆,兩個人之間的情誼竟是如此的淡薄。
便是如此,沈吟辰卻是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在過年的時候,去放煙花。
重生以來,她的年歲還小,心中惦念卻是無能爲力,後來稍微大了一些,就偷偷溜出府去,竟是一年也未曾落下過。
今年躲到了魔域,還有連少可以爲她變出這漫天的煙火。
說是不幸,卻又是何其有幸。
聽到沈吟辰在誇他,連少難免有些得意,“不過一場煙花而已,你若是真的這麼喜歡,日後你每一次來,我都給你變一場就是了。”
“那這還有什麼意思,”沈吟辰拒絕,“在特定的時間裏便是有那特定的心意,若是時時都能夠看到,那就失去了那份心意,所以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連少聽出了沈吟辰話外的意思,問道“你既是心中如此惦念於他,又何苦離開,這般躲避也不是個辦法。”
“你知道嗎?其實這煙花的背後,還有故事,”連少有所好奇,偏頭去聽,結果看到了沈吟辰臉上悽苦的笑容,“那武林盟主贈與自己心愛的妻子一場盛世的煙火,很是漂亮,可惜煙花易逝,佳人易折,當日夜裏有人屠殺武林盟主家門,全家上下不過只活下來一條狗。”
那般美好的璧人,在大喜之日零落,化爲這一抔黃土,於這世間不復存在。
“我當年其實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畢竟人是在東梁,我回到大祈,自然也就不會管,也就不知道,順順利利看了許多年的煙火,誰知在重生之後,才意外得知當年的武林盟主竟是那般的下場,那場煙火的背後竟也是那般悽慘,想想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說到底也不過是有緣無分,不得廝守罷了。”
沈吟辰落寞的閉上了眼睛,連少也收了眼前的煙火,無端的覺得有幾分晦氣,出言道“你想的太多了,不過煙火而已,這前前後後哪裏就來的這麼多的含義,它本身就是一個事物,究竟代表着什麼,還是要看人的心境,沉兒,你們之間的錯過並不在於這些,而是在於你們自己的內心。”
“回不去了,連少,我不敢面對他,就只能躲。”沈吟辰說道,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一道淚水,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若是因爲遺夢而忘記了過去,她待在君玉瀾的身邊心安理得,不必承受那般的煎熬和折磨,可如今想起來了,見到君玉瀾的那張臉便想起那道抄家滅門的聖旨,她就想起過去的慘痛,這讓她如何還能留在他的身邊。
更何況,君玉瀾現在竟是還要護着楚月盈,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竟是還活在這人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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