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寵獸額前顯露出來的精神印記，那就是他們在戰場之中區分站在自己面前的妖獸到底是野生的還是家養的唯一標誌。
也是各大城池靈能護陣之所以不會排斥甚至轟殺這些突然出現在城內寵獸的主要原因。
這樣的精神印記，除了人族的馴獸師之外，再沒有任何人、妖能作得了假。
所以。
當他們看到李永言的額前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閃着金色光芒的“寵”字形精神印記的時候，身形不由得皆是一震。
尤其是李良才與李同知，全都神色黯然，一臉苦澀。
“竟然是真的？！”
“永言我兒竟然不是人族，而是被妖靈給附了體的異類？”
“爲什麼會這樣？不應該啊，從出生到現在，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保護着他，唯恐他會受到一丁點的意外傷害，爲什麼還會……”
李同知枉語失言，有些接受不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李永言可是他親兒子，這幾十年來也一直都是他向外人炫耀的驕傲，更是他們老李家將來最有可能成皇的希望啊！
怎麼好端端的卻變成了這樣？
李良纔則是緊閉着雙眼微搖了搖頭，精氣神在瞬間直接下降了七成，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饒是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老和尚的判斷，饒是他對這件事情本就已經有了一定的預料。
可是當切實的證據擺在他眼前的時候，老爺子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阿彌……那個陀佛！”
老和尚輕吟佛號，雙手合十，輕輕向李良才頷首一禮，不過並沒有出言勸說。
現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不過老和尚相信，身經百戰的老李頭很快就能從這種痛失孫嗣的悲痛中擺脫出來。
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啊。
老和尚心中默哀，很快，他便將這種默哀與悲憤，轉化成了對妖族的厭惡與痛恨。
百多年來，妖族對他們人族聯邦所造成的傷害，可不止一個李永言。
老和尚雖然彷彿，可是他卻並不禁殺戒，金剛尚有怒目時，面對這些異族異類，唯有以殺止殺才能爲這個世界殺出一個太平盛世。
所以，這些年來，老和尚身上沾染的妖血，一點兒也不比李良才少上幾分。
“混蛋啊！你怎麼可能會成功？！”
“我明明就是一個人類，怎麼可能會被中了你的馴獸術？楊帆小兒，你到底施展了什麼邪法祕術，爲什麼連人族的神魂都能拘禁馴化？！”
“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爲什麼要特意針對我，非要把我逼到絕境才甘心？！”
李永言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先是惡狠狠地痛罵了楊帆一頓，而後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向李良才與李同知乞求呼救。
“爺爺，我是被陷害的！這個楊帆絕對是居心不良，他是在故意謀害孫兒啊！”
“爸，救我！我是冤枉的！我可是你親兒子，別人不認我難道連你也不認我了嗎，我真提被冤枉的啊！”
“救救我，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直到這個時候，李永言都還在企圖利用與李良才與李同知的親情尋求活路。
不過，隨着馴獸印記的現形，不管是李良才還是李同知，全都已經認清了這隻妖靈的真面目，哪怕悲痛，卻也一個個心堅如鐵，沒有再被它給蠱惑。
“孽畜！直到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妄圖迷惑老夫，你若是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夫現在就一掌斃了你！”
李同知的雙目通紅，看向還在那裏搖尾乞憐的李永言，殺意沸騰。
“還真是……無情啊！”
李永言深看了李同知還有李良才一眼，而後臉上的不甘與乞憐之色同時收斂不見，不慌不忙地從地上爬起身來，淡然地看着李氏父子。
“再怎麼說，本帝也捏着鼻子叫了你們五十幾年爺爺和爸爸，竟然一點兒情面也不講，真是活該你們李氏了族斷子絕孫啊，哈哈哈！”
李永言突然很是張狂地哈哈大笑起來，性情與之前唯諾乞憐的姿態判若兩人。
“楊帆是吧？”
嘲笑完李氏父子，李永言又一扭頭向楊帆看來。
“倒是有一些真本事，只是太蠢了點兒，一個小小的王者境，竟然連本帝的神魂本源都敢吞噬強化，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真當本帝半步妖皇境界的神
魂強度是個擺設麼？現在，給本帝去死吧！”
“不好！這妖崽子想要反噬楊帆施主！”
老和尚神色一變，有心想要救援，可是李永言的那滴神魂本源已經被楊帆給收入了識海之中，現在驟然引動，縱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神魂識海之中的戰鬥，說是一瞬萬年也不爲過，外人根本就無法阻止。縱是老和尚現在擡手把李永言給拍成了碎片，也無法阻止楊帆識海之中已經掀起來的滔天巨浪。
“太莽撞了啊，那可是半步妖皇級別的神魂，這小傢伙真的能夠駕馭得了嗎？”
老和尚緊盯着楊帆的神態變化，雖然他知道楊帆是帝級煉魂師，同時也馴服了一隻半步妖皇級別的寵獸，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有擁有了對付這種高階神魂本源反噬的經驗。
但是，出於對楊帆的關心與認可，他還是沒來由地提起了心思，唯恐楊帆着了這隻妖靈的道，出了什麼意外。
楊帆不以爲意地輕笑了笑，沒事兒人一樣地看着李永言，嘴裏輕輕吐出了兩個字：“跪下！”
撲通！
剛剛還囂張得不可一世，一副想要把楊帆給弄死的李永言直接就乖乖地跪倒在了楊帆的身前。
言出法隨，靈驗得不得了。
“來，拱個手！”
“作個揖！”
“敬個禮！”
“轉個圈！”
“叫……！”
楊帆習慣地性地對李永言施展起了他的馴獸五連，不過等他說到要爸爸這條指令的時候，很果斷地閉上了嘴巴，沒有把爸爸這兩個字從嘴裏蹦出來。
開玩笑，這丫的爺爺與爸爸就在旁邊，而且是真的有血脈關係的爺爺與爸爸，若是讓李永言真的改了口，楊帆擔心李同知會上來跟他拼命。
“爲什麼會這樣？！混蛋啊，你到底對本帝做了什麼，什麼本帝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跪在地上被楊帆操縱得跟孫子一樣的李永言擡頭怒視着楊帆。
它沒想到自己的算盤竟然全都落空了，他不但沒有弄死楊帆，相反，它自己的身體好像是是完全被楊帆給控制住了，根本就身不由己啊。
“閉嘴！”
楊帆瞪了李永言一眼，而後擡頭向李良才與李同知父子二人看來。
“李老，李叔，接下來你們想要怎麼處置這隻妖靈？”
雖然李永言現在已經變成了楊帆的寵獸，可是它的身體血脈畢竟還與李家有着極爲親密的聯繫，最終的決定權楊帆還是準備把它將至李良才與李同知二人的手上。
“殺……”
李良才眼中泛着殺機，不過剛剛說出一個殺字之後似乎又有些於心不忍，停頓了一下，又輕嘆了一聲，改口道：
“還是算了吧，他雖然被妖靈佔據了身體，可畢竟傳承了老夫的北冥神通，有成皇之姿，就這麼宰掉的話實在是太過可惜。”
說着，李良才擡頭向楊帆看來：“他現在不是已經認你爲主了嗎，那就勞煩楊帆小友將他培養起來吧，人族若是能多一個半步皇者或是皇者境的寵獸，也算是一件幸事！”
最終，李良才還是沒能下得了這個狠心。
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異類的身體終歸還是他們李家的血脈，能夠讓他這樣活着，也勉強算得上是一種安慰了吧。
楊帆的眉頭一皺，有些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不介意多一個人形的寵獸跟在身邊，可是他卻很介意寄居在李永言體內那個屬於鳳九天的神魂。
從剛剛他所收服的那滴完全屬於鳳九天的神魂本源之中，楊帆很清晰地感應到鳳九天在成就半步妖皇之前至少吞噬掉了三萬以上的人族血食。
這樣的記憶與經歷，讓楊帆覺着噁心，迫切無比地想要弄死這個混蛋，淨化自己的識海。
“抱歉！”楊帆微微搖頭，“晚輩有一個習慣，那就是絕對不收曾經吞食過人族血肉的妖獸當寵獸，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一個污穢不堪的神魂寄居在我的識海之中！”
“所以，如果李老前輩實在是不忍心殺掉它的話，晚輩建議您可以暫時封禁它的神魂，讓它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等到以後有了更完美的處置方法之後再做決定不遲。”
一句話，這個垃圾玩意兒他楊帆某人瞧不上。
哪怕是它有成皇之姿，未來的修爲會變得強大無比，楊帆也是絲毫沒有心動。
因爲楊帆更相信他自己，成皇而已，與他而言不過就是時間上的問題！
嗯，有心理潔癖的人，就是這麼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