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震驚失聲。
在他的手中,宛如金屬鑄就一般的甲蟲頭部亮起了顯示燈一般的光芒,震動自己遍佈電路矩陣的雙翼,浮現埃及十字架的聖潔標誌。
“你知道個蛋!”
別西卜用充滿電流聲的聲音怒吼:“老子這叫聖甲蟲!!!”
“這不還是屎殼郎麼!”
槐詩震聲反駁。
“……”
雖然匪夷所思,但作爲奧西里斯的核心,活化之後成爲埃及的神聖昆蟲,象徵着太陽的聖甲蟲,倒也理所當然。
雖然……搞笑了一點就是了。
有了別西卜墊刀之後,槐詩便信心百倍的背囊中抽出了逝水斷槍——既然別西卜可以活化,沒道理逝水不行吧?
蠅王活化之後是聖甲蟲。
那逝水呢?
回想起記憶中那遮天蔽日的恨意海洋,還有那展開雙翼凌駕於雲霄之上的鯤鵬輪廓,槐詩就忍不住一陣熱血沸騰。
“——出來吧,老前輩!”
槐詩高舉起逝水,充滿期待的呼喊。
鑄造開始!
瞬息間,厚重的水汽撲面而來,擴散,吞沒了槐詩的身影。
逝水活化!
當迷霧消散之後,槐詩的笑容就漸漸僵硬,茫然的低頭,看向手中那一條……軟趴趴的……帶魚?
不對,仔細看的話卻不像是帶魚。
但具體像是什麼魚,又說不出來,唯一能夠斷定的就是,這玩意兒只是一條魚而已。
還長着一對小翅膀。
察覺到了槐詩的視線,那一條細長的魚麻木的撲騰了一下翅膀,木然的魚眼裏一副全然無所謂的樣子。
一股海腥味就撲面而來。
這熟悉的鹽分氣息……
有些魚雖然活着,但已經開始鹹了!
“怎麼回事兒?”
槐詩甩着手裏的‘鹹魚’,難以置信,爲啥別人的刀劍變狗變貓,到了自己這裏畫風就忽然拉胯,不是屎殼郎就是鹹魚。
沒有了應芳州的殘魂加持之後,逝水斷槍竟然墮落到了這個程度!
“你就沒點什麼其他的功能麼?”槐詩難以置信。
好像聽懂了他在說話一樣,‘鹹魚’撲騰的兩下之後,扭動身體,擡起頭來,嘴巴朝着槐詩開闔,彷彿有話要說。
等槐詩湊近之後,就biu~的一聲,滋出了一道水花來。
吐了槐詩一臉!
槐詩嫌棄的抹了把臉,聞了一下……連噴出來的都是鹽分含量超標的海水!
怕不是曬一曬都有二兩鹽!
這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在命運的車輪面前已經躺平,放棄抵抗的鹹魚樣子,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他忍不住撓頭,然後開始發自內心的懷疑——自己這能力是不是哪裏有點問題?
.
相關的測試和數據採集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
最終得出了一個簡單易懂的初步結果。
——槐詩不是人。
具體有多不是人和哪裏不是人,以及不當人之後是否存留有隱患,就暫時看不出來了,如此龐大的數據量,需要通過烏托邦主機進行分析纔行。
那樣子簡直像是在運送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一樣。
讓旁觀的槐詩大感尷尬。
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也嚴肅過頭了點吧?
一點都沒有身爲丹波之王的自覺。
連續不斷的測試和實驗讓他也感覺到了久違的疲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拒絕了學生們的車送,一個人離開了發電站。
主要是想要逃離作案現場。
看到那一排被自己弄壞的水力機輪組他都感覺自己的錢包在抽搐,主要是貸款還沒還完,就又要貸一筆。
淨給這幫狗日的銀行家打工了。
心痛。
午後的陽光下,他沿着公路懶洋洋的溜達着,聽到遠方的海潮聲傳來。
能夠看到帶着頭帶慢跑的人喘息着擦肩而過,車頂上捆着野營工具和家人一起開車上山的司機,還有滿載着建材宛如長龍一般向着市內疾馳而去的車隊。
一時間他竟然有種不知去哪裏的茫然感。
彤姬自從回來之後,就在地下室的鍊金工坊裏不知道鼓搗什麼東西,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而快跨年了,房叔打算大掃除,槐詩回去也是添亂。丹波集團那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去了就要被塞進辦公室裏看文件。
至於懷紙組……以槐詩如今的人望,如果真露面了,隨便客氣兩句,那羣極道怕不是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光着膀子嗷嗷叫的掄起片刀衝出去制霸瀛洲了……
爲了瀛洲的治安... 洲的治安,還是算了吧。
這麼一圈想下來之後,他竟然發現自己今天好像無處可去了。
頓時有些無奈。
“你說咱們擱哪兒逛逛啊?”槐詩拉開包問別西卜。
別西卜還處於傷心的階段,根本不想理他。
就連捧哏都在嫌棄自己。
還怎麼登臺表演。
“不就笑了一下你變成屎殼……咳咳,那個什麼聖甲蟲麼,你說你怎麼這麼記仇的。”槐詩安慰道:“要不咱去練習一下深淵造型師,整個容?說不定好點呢……能變狗,不對,胡狼是吧?”
“那他孃的是阿努比斯!”
別西卜怒吼,徹底不想理他了。
爲了避免自己徹底失去這個朋友,槐詩還是決定少說兩句,讓他靜靜吧。
“啊!老大……”
【看書領紅包】關注公..衆號【書友大本營】,看書抽最高888現金紅包!
不遠處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愕然驚呼。
等槐詩回頭看過去,就看到兩條渾身染成粉紅的泰迪正在奮力的扯着繩子,一個帶着墨鏡頭髮燙成泰迪同款的捲毛的老大叔。
槐詩愣了半天,反應不過來:“呃……那位?”
“是我啊,老大,我啊……宅間啊。”
不知道是時髦還是傾奇過頭的老大叔摘下墨鏡來,把頭髮捋了兩把,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赫然是曾經懷紙組的老會計:“你不認識了麼?”
“……不是不認識,這是認不認得出來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