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進度卻緩慢的讓他心焦。
太慢了。
不行,還不夠!
至少還有五分之二的源質砸在手裏,根本來不及花出去。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只能再浪費一點了……
電光猛然週轉,撲向了戰線的後方。
自荒野之上馳騁而過。
高亢的雷鳴讓艱難跋涉的隊伍緩緩擡頭,看着天穹之中殘留的裂痕,茫然不解。
可很快,緊隨其後的變化就吸引了所有人旳注意力。
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從空中在迅速的墜落,向着他們的不遠處的大地。
那是什麼?
“隕石!!!”
最前面的偵查員警戒的擡起望遠鏡,嘶啞吶喊:“全體後撤,所有人臥……”
轟!
話音未落,氣爆聲便從頭頂炸響。
龐然大物接連不斷的墜落在地上,毫無規律的翻滾着,沉重的身軀上帶着鐵光,沾滿泥水和塵埃,幾乎堆滿了他們的眼前。
令他們,陷入呆滯……
等等,爲什麼天上在下制式II級防禦工事和標準型外掛裝甲板?
此刻,不知道多少套臨時工事構建組件和好像纔剛剛出爐的裝甲板就擺在了他們的眼前,堆積如山。
而且是好幾座山!
這他媽的是啥?
幻覺麼?
不對啊。
不信邪的昇華者還把面罩捋了,上去啃了兩口,差點磕掉一顆牙,回頭的時候含淚點頭,這硬邦邦的口感和甜滋滋的味道……
都是真的!
“還愣着幹什麼啊?”
反應過來的隊長從地上的縫隙裏跳出來,狂喜亂舞:“趕快搬啊,天上掉下來的,不撿不撿!”
“撿個屁!”
渾身焦黑的車長坐在地上,欲哭無淚:“車都壞了要這個有什麼用啊!你們抗麼?”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不久之前在襲擊中被攔腰撕裂的重型運載卡車還報廢在原地,修不了了,補給和運送的物資也都只能放棄。
“你好歹給個車啊!”
車長憤憤不平的擡頭,向着天上吶喊。
轟!
雷龍彷彿聽見了他的呼喚,去而復返,緊接着巨大的陰影在空中呼嘯着墜落,接連不斷的砸在地上,嗡嗡作響。
龐大的框架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是整整六個大型裝甲運輸車的底盤,車框、附帶軸承和備用的部件,以及四個新鮮出爐帶着鋁箔降落傘的發動機。
沒過多久,又是一聲呼嘯,密集的悶響裏,幾百個輪框像是冰雹一樣的砸下來,滿地亂滾。
“啊這……”
車長欲言又止,還沒說話,就聽見最後的呼嘯聲墜落。
二十個緊急維護工具箱在巨響中落地。
扳手起子滿地亂滾。
“……”
車長沉默了許久,看向隊長:“你說,咱是不是再要個飛機來?”
“要個屁!你會開麼!”
傻眼了的隊長上去就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緊接着就挽起袖子來,回頭向着身後的工程吶喊:
看向面前時,原本不安的心裏浮現希望——這麼多備用的零件,就算拼都能把原本的車給拼好了吧?
雲中君早已經駕馭着雷霆遠去。
電光迴盪在荒原之上,掠過了美洲的巨型裝甲獸,緊接着,數不清的鐵砂便向着瀰漫的灰霧灑下,海量的鐵砂幾乎將整個裝甲巨獸掩埋在內。
在半空中,一個漂移,拖曳着背後不斷降下的雷火和血色光焰,溜了。
只有修特洛爾站在甲板最上面,呆滯的眺望着雲中君遠去的方向。
“這麼急的嘛?”
他還打算去接待一下呢。
天闕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海量的簡易工事預製結構和裝甲板,乃至天文會內部通用的各種規格的模塊零件像是瀑布一樣,不斷的在戰場之上灑下。
着急了的槐詩連自行車框子都造了幾百個出來。
可惜他唯獨搞不定橡膠。
到最後,已經沒功夫精工細作的槐詩乾脆將源質轉化成了合金錠之後,丟到了現境的邊緣去,那些正在緊急施工的物資運轉基地的旁邊。
接連不斷的巨響裏,鐵光迅速生長如山。
再然後,數之不盡的雜草在雨水和風暴中迅速的生長,在血海里毫無規則的繁衍,消耗着血樹傳輸的力量,給對方進行添堵。
精心匹配的食人植物和猛毒混合在其中,像是地雷一樣,給清理者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只可惜,即便是如此的揮霍,到最後,自雙方的壓制裏,徹底崩盤的時候,依舊還有十分之一的源質砸在了自己的手裏……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道理,他也沒捨得浪費,乾脆捏了一個超巨型的金屬炸彈,體貼的給它掛在了一顆血樹的周圍……
然後弄了個倒計時的結構。
半分鐘後,跑到了安全距離的槐詩回頭,長出了一口氣。
帶上了墨鏡。
感受到了遠方傳來的劇烈震動,大地如毯子一般起伏,狂風捲着粘稠的血氣和焚燒的猩紅,呼嘯而來。
在淒厲的悲鳴聲裏,耀眼的烈光撕裂了地獄之上的陰雲,宛如瀑布一樣,飛入了深度所形成的黑暗深空之中,留下了超巨型蘑菇的輪廓。
如此清晰。
宛如慶賀的焰火那樣。
他吹着口哨,從歸墟里掏出了一罐冰的快樂水,一飲而盡。
“贊!”
然後,便感受到了——天穹的雷雲,地上血海中所升起的森冷殺機,死死的,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滿懷着惡意。
赤裸裸的仇恨已經鎖定了槐詩,不管他躲到了那裏,他的靈魂都無法逃過血海和雷雲的觀測,早就被排入了威脅序列的第一檔裏。
如今,隨着它們的指引,不知道有多少龐大的陰影從地獄中騰空而起,向着槐詩所在的地方包抄而來。
確切的說,是向着東夏譜系的巨龜之上。
“等等,我好像看到有個統治者筆直的朝着我們這邊衝過來了!”
最初的愕然之後,夸父本能的看向了槐詩,滿懷着狐疑:“你有什麼頭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