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啓預報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監督
    轉瞬間,萌芽的荊棘就迅速的擴展,開始自發的修補牡鹿的創口,開出一朵朵猩紅的花。斷裂的長角之上,鋒銳的鐵晶在迅速的增殖着,金色的荊棘纏繞其上,宛如莊嚴的冠冕一樣。

    到最後,兩者徹底融爲一體。

    槐詩長出了一口氣,擦掉了額頭的汗水。

    盾牌中所孕育出的靈質雛形沒有崩潰,石生金棘也沒有失控。

    最危險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大功告成。

    然後,就被憤怒的牡鹿猛然頂在了肚子上。。

    經受過那樣的痛苦之後,終於恢復一點力氣的牡鹿可並不領情,踉蹌的起身,本能的想要向自己的主人靠攏。

    警惕的橫隔在主人和這個怪人中間。

    哪怕自身依舊虛弱。

    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主人已經激動的手足無措。

    槐詩倒是不在乎這小小的警惕和誤會。

    被頂一下而已。

    現在只要別被導彈正面炸一發,他都沒什麼大問題。

    只是蹲下身來,仔細的端詳和檢查着。

    不顧牡鹿的反抗和掙扎。

    “它的靈太過於脆弱了,無法經受更多的改變和修補,我只能通過其他的辦法補全這一分損失。”

    槐詩屈起手指,敲了敲鹿角,傾聽着清脆的金屬回聲:“活化之後的黃金棘會和它形成共生。這種鑄造產物並沒有自我的意識,只有本能,但源質充沛,在融合之後,能夠讓虛弱的靈再度強健起來。

    現在看來,它的意識比我想象的要堅韌很多……”

    牡鹿憤怒的擡頭,張口,想要咬它的手指頭。

    當槐詩擡起眼睛,猛然瞪向了沃爾科夫的時候,猛然嘶鳴了一聲,作勢欲撞。

    “真高傲啊,對主人之外的生物都缺乏耐心。不過非常的敏銳,能夠察覺到我的敵意。”

    槐詩擡起雙手,頂住了撞來的雙角。

    握緊。

    微微一抖。

    牡鹿的幻影瞬間消散,源質收縮,在槐詩的手中化爲了一面沉重的圓盾。

    只不過,和之前已經不同。

    原本巨大的裂隙被兩側延伸而出的荊棘裝紋飾所覆蓋,彷彿在盾牌之中生長穿插着的荊棘帶着鋒銳的黃金倒刺。

    無數修補的裂痕依舊存留在上面,隱隱浮現出鹿首的高傲輪廓,以及一雙宛如血色點綴的兇猛眼瞳。

    “看來恢復的不錯。”

    槐詩喜笑顏開。

    本質上來說,不過是剛剛形成的靈而已。

    在漫長的戰爭中被歷代的主人傾注了源質和信賴,不斷的受到聖靈的賜福,到最後,自頑鐵之中誕生出了嶄新的精魂。

    這一份強韌且毫無動搖的執着便是它所能夠成型的根本。

    它的強大並非來自於源質的多寡,而是主人的信念。每一代所傾注其中的信賴和堅定都會讓它變得更強,繼續傳承下去的話,大概幾代之後,就能夠成爲不遜色於任何防具的聖物吧?

    現在,只是故事的開始呢。

    槐詩將它浸潤進了活化金屬之內,任由荊棘汲取金屬,修補自身細小的缺陷。

    大概的觀察了一下之後,收回了視線。

    “還需要大概幾個小時就能穩定下來了,請放心,不會有任何的後患。”

    槐詩向着激動的沃爾科夫說道:“在等待期間,您可以嘗試一下太陽船的午餐,我推薦號窗。

    一位重傷退役的騎士在那裏擔任主廚,羅宋湯和燴牛肉的味道很正宗。”

    說着,他手中的便籤已經再度寫滿了。

    鍊金術的公式和流程,都是沃爾科夫看不懂的東西。

    “這是需要注意的地方,您交給騎士團的工匠就好。”槐詩將便籤交給他:“這樣後續進行養護的時候,就不必再跑這麼遠過來了。”

    迴應他的,是一個無比激動的擁抱。

    沉穩騎士的面色已經激動的漲紅,看着奇蹟,手足無措。

    “感激不盡,槐詩閣下。”

    秉持着授賜騎士的教條,沃爾科夫剋制着激動的心情,鄭重致謝:“這對我意義重大,我不能平白接受如此深重的饋贈,也不能讓帕威爾主教的教導蒙羞。

    請問,我該如何回報你?”

    槐詩沉默片刻,彷彿沉思一般,很快,便開口說道:“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沃爾科夫肅然的頷首:

    “請講。”

    他已經做好回報這一份珍貴情誼的準備。

    “我記得聖心騎士團有保持新晉者浴血洗禮的傳統,所以每次參與戰爭,都有俘虜一些大羣的習慣?”

    “沒錯。”

    沃爾科夫頷首。

    浴血洗禮是新晉者從學徒真正成爲授賜騎士的關鍵儀式——不披甲的狀況下,持劍同一只地獄生物發起對決。

    在贏得勝利之後,牧師會以血爲他施洗,認可他有和其他的騎士們一同作戰的榮耀和資格。

    正因如此,聖心騎士團往往會在戰爭的末尾,儘量俘虜和活捉一些地獄生物和大羣之主,並維持着它們的生命,以備將來。

    “有沒有強一點的?”槐詩問。

    “請稍等——”

    沃爾科夫直接當着槐詩的面,掏出通訊器,撥通了軍團第一導師的電話,經過確認之後,擡頭說道:“騎士團的懲戒之籠中,還封存着兩隻冠戴者,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立刻送過來。”

    “感激不盡。”

    槐詩微笑着點頭,伸手。

    沃爾科夫緊握着,用力晃了兩下:“我纔是。”

    只是兩隻冠戴者而已,對於其他的騎士團來說,這甚至連戰利品都算不上。在他看來,槐詩只是對聖心騎士團並無所求,所以隨便找了個臺階,避免了自己難堪。

    不論如何,他都承了這一份情,並不急着一定要當場兌現這一份回報。

    察覺到休息區裏再度到來的客人,沃爾科夫並沒有耽擱太久,提出了告辭:“那麼,在下等會兒再過來,不耽擱您的休息時間了。”

    “叫我槐詩就好。”

    槐詩最後握手,兩人相視一笑。

    目送着沃爾科夫離去之後,槐詩回到了那一張椅子上,終於坐下,長出了一口氣。

    休息一下。

    “累了嗎?”

    羅嫺的臉頰浮現。

    從後面彎腰來,看着他的臉,忽然提議:“要不要幫你揉揉肩?”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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