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陽船上支起的棚子裏,桌子上的鍋子熱意沸騰。
“來來來,排骨湯來咯。”
槐詩喜氣洋洋的將燉了兩個小時的排骨湯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筷子夾了兩塊,正準備喫完飯,就看到桌子那邊的夸父一動不動,頓時迷惑:“喫啊,怎麼不喫?”
“呵呵。”
夸父面無表情的笑了兩聲,“我害怕有廚魔在菜裏下了毒。”
“你看看你,就喜歡開玩笑。”
槐詩無奈搖頭,拿起筷子來,“我先喫,行了吧?”
滾燙的排骨剛出鍋,加起來的時候,豐盈的汁水就從筷子上落下來,濃郁的肉香擴散中,讓人食指大動。
而其他各色菜餚也都是槐詩從房叔那裏學來的拿手好菜。
廚房裏面還有一道酸菜魚燉着呢。
旁邊的雷蒙德已經埋頭喫得跟豬一樣了,只有夸父拿着筷子撥弄着涼菜,興致缺缺。
按道理來說,今天一場激鬥,大家應該充分交流了熱血,增進了情誼纔對—槐詩驗證了武器,夸父保住了屁股,大家WINWIN雙贏!
皆大歡喜!
結果出來之後,阿寶就一直垮着個臉,一副回憶慘痛人生不願意說話的樣子。。
總該不會是還在想那碗褲帶面吧?
槐詩放下筷子,試探性的問:“要不我下面給你喫?”
“滾!”
夸父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了。
但不想理他是不想理他,排骨是無辜的,爲了自己受傷的心靈,總不能晚飯都不吃了。
想到這裏,他就咬牙發狠,開始對付起盆裏的排骨來,放量饕餮,風捲殘雲。
眼看着他恢復了正常,槐詩倒是欣慰了許多。
只是看着他餘悸未消的樣子,就忍不住開始懷疑,
這老兄的屁股,怕不是對叉型物體有陰影了吧?
難道這就是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麼?
尼普頓是單身狗,你也是單身狗,尼普頓是大隻佬,你也是大隻佬。尼普頓被人捅了腚,你嘲笑人家,結果也差點被人捅了腚。
一想到夸父被尼普頓捅腚的高清視頻在萬孽之集上的離譜銷量,槐詩還夾着排骨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
夸父狐疑的看過來,察覺到了那裏不對。
“咳咳,不,沒什麼。”
槐詩努力的想要嚴肅起來,可笑容怎麼都止不住,“前幾天,我學生幹掉了一個狼主。”
???
十萬個問號從夸父的腦門上飄起來。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麼?
“那種垃圾貨色我一棒子敲死好幾個好吧?”
槐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學生。”
“你特麼…”
夸父的拳頭又忍不住硬了。
想要掏出定海神針來打人。
反正一頓飯喫的,賓主盡歡雖然說不上,但起碼也算充滿了快樂氣氛了。雖然快樂都是槐詩的,夸父好像什麼都沒有。
缺德太多了之後,槐詩都有點過意不去。
咬咬牙掏了兩瓶珍藏出來。
好歹是用來犒勞老兄的犧牲和付出。
只是,酒飽飯足之後,在和夸父聊到東夏昇華者的治療狀況時,他終於忍不住連日以來的疑問。
“是我的錯覺麼?”
槐詩捏着下巴問,“最近戰場上的昇華者好像越來越多了?現境的昇華者真有這麼多麼?”
“嗯?”夸父不解,疑惑的看了他半天,忽然問:“你才發現麼?”
槐詩呆滯。
“根據老頭子私下裏跟我的說法——早在十年前開始,測算到深度潮汐的時候,統轄局就已經開始籌備在暗中逐步放寬對白銀之海的昇華限制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稍微壓低了一點:“不是官方上的那種,是野生的那種…”
槐詩長期視角都在底層,自然沒有沒有體會,但石釜學會和無歸者之墓那樣的龐然大物早就已經有所察覺。
五大譜系只不過是因爲自身也是受益者,從來沒有在明面上提。
隨着白銀之海的封鎖放寬,大量獨立的靈魂脫離了白銀之海,實現了昇華,然後在功名利祿或者理想野心等等早就準備好了的安排下,投入了諸多邊境、五大譜系乃至天文會的各種渠道之中,爲現境發光發熱。
因此,即便是野生昇華者數量每年都不斷的上升,但市場消化的實在過於迅速,導致在青銅之眼沒有公佈具體統計數量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切實的體會。
得到夸父的確認之後,槐詩越發的困惑:“怎麼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個?”
然後,便看到了,來自王阿寶的白眼。
“還用得着別人跟你說?你自己就是裏面最出挑的那個好麼!”
“啊這…”
槐詩傻眼。
野生昇華者竟是我自己?
不對,仔細算一下的話…拋掉漫長的應激期不提,槐詩開始昇華的時候,好像還正好是昇華限制開始放寬的初期?
只不過,一直以來他升級的速度太快,搞的事情太多,讓人已經本能的忽略掉了他的年齡,以至於新生代的光環都快要留不住。
沒辦法,同時期的昇華者,其他人頂多二或者三階,哪裏像他坐火箭一樣的,都四階兩次了!
爲了提升昇華者的數量,應對諸界之戰所需要的缺口,各大譜系也都一直在做準備——俄聯的聖棺網絡,羅馬的狼血之地,埃及的法老王陵墓羣……就連東夏也有龍脈呢。
關鍵時候,想要傾家蕩產一波流,有的是辦法爆兵。
況且,真要說大手筆,還要得是天文會……
據說這些年統轄局已經和存續院合作,已經開始在某些邊境嘗試新型的靈魂構成和普及試驗了。
一種區別於昇華者的,嶄新的靈魂構成方式。
旨在從昇華者和常人中間探索出新的階段,再創造構造和遴選出更多具備潛質和能力的人反正就是新型的量產工具人。
這一徵兆槐詩之前也多少有所體會——早在存續院採集獸化特徵者各種數據的時候,他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問題。
在特效藥上市之前,存續院就和丹波簽了太多各種方面的協議,收集了大量和治療根本無關的數據,甚至還留下了不少外圍人員主持治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