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啓預報 >第1262章 囚籠之內(感謝玉米 君的盟主
    從未曾有過如此煎熬又漫長的時光。

    短短的一天一夜,整個聖都,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動亂再度卷着,不知去向何方,茫然又驚恐的在浪潮中起伏。

    他們本能的順從惡性或者是恐懼,警惕戒備着每一張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或者帶着武器和勇氣,貪婪的走向每一處燃燒的火焰和燈光中。

    或是逃亡,或是追逐,又或者蜷縮在似乎安全的庇護所中,等待着天空再一次亮起。

    時隔半年之後,他們再度的回憶起調律師所帶來的黑暗,和充斥着混亂和死亡的狂歡。

    可一切終究是會結束的。

    在槍炮,在警告,在催淚彈和高壓水槍的驅逐和聖都警衛於企業私兵的殘酷殺戮裏,秩序重新構建。

    熟悉的一切都彷彿再度歸來。

    可每一個驚魂未定的靈魂都在疑惑、懷疑,或者是質問自己……這一切真的結束麼?

    結束了。

    震撼所有人的並不是這延續了無數動亂的二十四小時,還有翌日清晨出現在了每一個屏幕之上的頭條。

    頂層、高層、中層、底層,混亂的小巷、豪華的別墅或者是寬闊又冷清的街道上,所有人都再一次的看到了調律師的面孔。

    只不過,這一次,是在囚籠之中。

    【調律師被捕】

    短短的幾個字符,卻需要用漫長的時間去理解。

    是夢嗎?還是什麼玩笑?

    在狂歡的末尾,混亂的人羣裏,那些拎着棍棒站在露水中的人面面相覷,小巷的陰暗中躲避追逐的人茫然的擡頭。

    可當聖都警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雷鳴一樣響起,漆黑的隊列自頂層奔流而下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自己好像習以爲常的狂歡,只是曇花一現。

    短暫的一夜結束了,大家都回到了現實的世界裏。

    冷酷的聖都之中。

    而屏幕上,聖都娛樂還在不斷的播報着相關的新聞,源源不斷的佐證和來自警衛高層人物的談話,迅速的還原調律師被捕的始末。

    在對話和模糊的錄像中,所有人都見證着他慘烈的敗北和逃亡。

    在氣氛的渲染和旁白的述說中,展示了滑稽的跳樑小醜、不自量力的可悲狂徒調律師是如何被追逐着,拋棄所有,還射殺了無辜兒童和婦女,試圖逃亡,最終卻被正義的警衛們圍堵在了公園之中,在決定性的力量差別之下,跪地投降。

    當他所造成的渺小損失被一筆帶過之後,大篇幅的內容用來描述聖都警衛們的勇武和精銳,保衛聖都時的壯舉和英姿,以及爲了保護無辜的羣衆毅然點燃了總部想要和調律師同歸於盡的警督……

    最終的最終,便是讓所有人迫不及待的詳細記錄,聖都娛樂的專題節目——《調律師的罪惡王朝》

    在節目之中,詳細的介紹了調律師在下層區的各處據點,其中奢靡的裝飾和陳列,乃至諸多藏寶和金錢,被抓來之後以淚洗面的無辜少女。

    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人目瞪口呆,而惡貫滿盈的爪牙和下屬則讓人大開眼界。

    連環殺人狂盧卡,二十七歲,在萬通廣場被正義的羣衆擊斃;策劃諸多恐怖事件的‘工程師’維爾利斯,依然在逃,懸賞5000萬。調律師心腹蔣剛,三十一歲,死於警衛的擊斃;苦修士波爾加,死於人民的審判;機械瘋狗藤田,死於調律師被捕之後的自殺式恐怖襲擊……

    而在其中,惡貫滿盈的雙面惡棍、槐詩的麾下走狗,欺騙了所有聖都人民的黑馬工業的CEO原照在事發的當世已經失蹤,目前潛逃中,懸賞2億聖都幣,死活不論。

    最後的最後,當然是【調律師·槐詩】本人。

    不幸的童年和極其出衆的藝術素養,從幼時就表露出的殘忍傾向讓他走上了這一條危害聖都的道路,父母和姐妹都慘死在了他的手中,而網羅了諸多黨羽和惡棍之後,便不自量力的想要同聖都宣戰。

    結果在正義的警衛鐵拳之下,美夢分崩離析,深陷牢獄之中,哭泣嚎啕,悔不當初。

    歷數諸多令人瞠目結舌的罪案和數十萬因他而死的無辜羣衆,受害家屬的淚水和悲泣讓屏幕前不知道多少人紅了眼眶。

    噩夢已經結束了,不幸總是會過去的。

    主持人歡天喜地的描述着聖都的美好現在。

    可當最後,那一張憔悴蒼白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崩裂血絲的嘴脣彷彿在微笑一樣,蒼白的臉色上鬍鬚沒有修理了,隱約能夠看到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一雙眼瞳。

    那麼漆黑,閃耀着某種瑰麗的光芒,隔着屏幕凝視着所有觀衆的面孔,哪怕身在牢獄之中,可神情卻彷彿傲慢的在雲端俯瞰。

    如此嘲弄。

    整個酒吧裏,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所有端着啤酒的客人們在突如其來的驚愕中忘記了呼吸,可很快,一切喧囂重新泛起,喧囂如常。

    大家都默契的將剛剛的寂靜拋在了腦後,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心中曾經有過片刻的驚駭和顫慄,而是鼓起勇氣,在酒精的刺激裏高談闊論。

    “哈,這就是調律師?”

    吧檯上喝醉了的魁梧男人將啤酒杯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怪笑出聲,扯着嗓子向周圍的人說:“扯幾把蛋,長得跟個娘們一樣,還調律師呢,跟個雞架子似的……像這樣的,老子一把手就能把他捏出尿來,警局的都是一幫什麼垃圾玩意兒?”

    大片的鬨笑聲響起了,爛醉的客人們鯨吞着各種烈酒,撫慰曾經一夜所帶來的彷徨和驚慌,大聲的講着粗俗的笑話和倒黴蛋的故事,或者攬着幾女去迫不及待的宣泄最後一點精力。

    在歡快的氣氛裏,醉醺醺的壯漢噴着吐沫,和酒保喋喋不休的說着自己的英勇事蹟,直到一杯威士忌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這杯是那位先生請你。”

    酒保說。

    當壯漢疑惑的回頭,就看到酒吧角落的臺桌後,陰影裏,一個彷彿在哪裏見過的年輕男人,正向着他,舉杯微笑。

    壯漢得意的咧嘴,瞥了他一眼之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正當他擡頭想要再看過去的時候,角落裏的人卻不見了。

    彷彿已經離去。

    只有在客人的往來中,後背傳來了隱約的刺痛,彷彿紮了一根刺那樣。

    當他伸手抹去的時候,卻在深邃的裂口之上,摸到了一把不知何時釘進心臟的匕首,猩紅的血液染紅了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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