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啓預報 >第二百零二章 所謂變化
    深夜的時候,羅嫺敲響了老人的房門。

    “進來吧,門沒鎖。”

    空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空曠的要命。

    就好像囚籠一樣。

    老人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牆上的掛軸,可掛軸裏空無一物,紙面上只有一片空白。

    他看得入神了。

    “有事兒麼?”

    羅嫺將一個鐵牌放在桌子上,“大表哥給我的。”

    老人沉默了片刻,問:“想去嗎?”

    羅嫺想了想,反問,“失控了會很麻煩嗎?”

    “想去就去吧。”

    老人收回視線,凝視着自己唯一的女兒,“你已經大了,做父親的總不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羅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把鬢邊的頭髮挽至耳後,問:“父親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要說的話,希望你能快樂吧。”老人沉思了片刻,似是期冀地看着她:“你會快樂嗎?”

    “父親會嗎?”羅嫺問。

    羅老搖頭,“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羅嫺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個鐵牌,想了想,認真地說:“或許這個世界上讓人快樂的事情並不多吧。”

    “那就去吧。”

    老人依靠在牆壁上,似是睏倦了,閉上雙眼:“這世上的事情來來去去就那麼多,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門關上了。

    寂靜裏,窗外傳來了輕柔的風,牆上的掛軸微動,那一片空白都彷彿如水一般盪漾起來。

    .

    .

    “姓名?”

    “槐……詩?”

    “年齡?”

    “好像是……十七?”

    “性別呢?”

    “男。”

    “這是幾?”

    “看不清楚……”

    於是,在恍惚中,槐詩看到面前的大姐姐滿意地點頭,起身,回頭向着身後的老人說:“只是被打到腦震盪了而已,還可以繼續。”

    那就繼續。

    槐詩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然後直挺挺地趴在了地板上,嘭的一聲!

    槐詩踉蹌掙扎:“扶我起來,我還能送……”

    “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

    羅老虐菜都虐不下去了,低頭看着地上幾乎快要變成篩子的槐詩:“你是傳說中那種被揍了就會很爽的變態嗎?”

    “我可去你的吧,等我把你打成這樣你也會很爽的!”

    “恩,看來狀態沒問題。”

    老人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中的狼牙棒,掀起一片破空的聲音:“還可以繼續,爬起來,少年,小葵花爺爺課堂開課了。”

    “別,我錯了。”

    槐詩拱手求饒:“讓我喘口氣,五分鐘,就五分鐘。”

    “嘖,五分太長,三分吧,三分鐘別說喘氣,嚥氣都足夠了。”

    赤膊的老人扛起狼牙棒,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撮起了自己的冰鎮蛋白粉冷泡茶,不知道那味道究竟怎麼樣……

    槐詩被羅嫺從地上翻過來,抹上傷藥,然後嫺熟地翻了面,再抹。

    好像給醃魚上調料一樣,一層鹽之後再撒一層鹽……到最後,一隻鹹魚就做好了。

    他艱難地撐起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直勾勾地看着不遠處的老頭兒,眼神兇狠。

    沒有辦法不兇狠,任誰被一個老王八蛋連續打到快要進ICU都會兇狠,更何況自己又打不過他,只能瞪兩眼解恨。

    “不爽啊?”

    羅老咧嘴,向着他勾了勾手指:“來打我撒?”

    “等我拿到加特林突突突冒藍火的時候你就死定了!”

    槐詩現在只能過過嘴癮了。

    三天以來,他已經完全被打崩了——被面前這個肌肉怪老頭兒,一寸寸地把所有有關武器使用的方法全部摧垮,然後試圖重新建立起來。

    並非純粹的虐殺,而是毫不留情地斧正。

    使用着可謂‘恰當’的力量,保留着分寸又暴虐殘忍地將槐詩擊潰。

    但凡姿態和動作有任何一分的差池,都會招致殘忍地絕罰。

    若非如此,他懷疑自己現在連刀都不知道怎麼握了。

    這老禿子絕對在公報私仇,恨他長了這麼長的頭髮……

    大口喘着氣,往手臂上的傷口上拍了一把銀血藥劑,槐詩從地上重新爬起來,手裏摸出了刀和斧頭。

    “來!”

    “這個能力真得便利啊。”羅老捏着下巴,端詳着槐詩的樣子:“你這個小子,該不會還有個什麼職業鍊金術師執照吧?”

    還早着呢,沒考呢!

    槐詩想到這一點,才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就真得好想要把全世界的執照全都考一遍了啊。

    看看現在的自己,天文會註冊行動幹員、一級的邊境獵人、傳奇調查員、見習廚魔、還有一個見了鬼的災厄樂師……

    當了昇華者還要考各路執照,也太悲催了一點吧!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張獰笑的老臉。

    “嘿,在想什麼呢?”

    羅老手中,狼牙棒橫掃揮落,奔着他的腦袋——來個安打!

    根本沒有任何思考,槐詩擡刀格住了掃來的狼牙棒,禹步推進,另一隻揚起的手中,斧頭猛劈向老頭兒的光瓢。

    這一次,他佔據了先機!

    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音,老漢快樂棒扯回,竟然帶偏了槐詩的架勢,連消帶打地砸開了斧刃之後,筆直地捅向了槐詩的臉。

    槐詩側退,可老人步步緊逼,手中的狼牙棒再度劈下,逼得他步步後退。

    當老人試圖逼進的時候,槐詩已經不假思索地刺出了悲憫之槍,穿刺,將威脅拒之門外,可下一瞬,鐵棒破門而入,砸碎了槐詩的格擋的架勢,直搗中宮。

    槐詩下意識地後仰,緊接着狼牙棒便順勢一落,將他壓制。

    老人飛起一腳。

    槐詩倒飛而出,砸在牆上。

    眼前昏黑。

    “你這個傢伙,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

    羅老不快地端詳着他的樣子:“明明架勢和姿態的基礎都已經重新建立起來了,可爲什麼還是這麼呆板?”

    “你超我那麼多段位,說我呆板,我也沒辦法啊。”

    槐詩無奈,眼前陣陣發黑。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可是卻依舊難以抵禦那一根神出鬼沒的狼牙棒。在肌肉老頭兒的手裏,沉重的鐵棍好像牙籤一樣快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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