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啓預報 >第二百三十九章 孔明之罠
    “應該說不愧是曾經的大資本家大財閥麼?”

    黑色的飛鳥讚歎道,“除了用一個王子的稱號賺了一大波門票之外,最後發得工資全都是別人出的錢,而且還賣了人情……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哪怕我是烏鴉都自嘆不如。”

    “沒辦法,地獄裏可是民生凋敝吶,客人。”

    小貓端起槐詩沒有喝的紅茶,淡定地倒進嘴裏:“這世道賺錢不容易啊,如果有機會不好好抓住的話,搞不好哪一天就忽然破產了……到時候大家流落街頭,紛紛過氣,說不定連屁都沒得喫。

    況且,若不是您的強烈推薦,我都沒膽子下這個決心呢。“

    “我只不過是牽線搭橋而已哦。”

    烏鴉進入了商業互吹的環節:“要說運營的話,果然還是你更強一點。”

    “只不過……”小貓沉默了一下,忽然問:“除了七年前由昨日快遞交到我手裏的這一份不記名包裹之外,赫利俄斯工坊的傳承儀式與黃金黎明的胸卡對於他而言,是不是過於危險了一點?”

    “哦?”烏鴉被逗笑了:“你在擔心他麼?”

    “他可是樂園認定的王子,我的同僚,我爲什麼不關心呢?”小貓搖頭:“要說的話,我巴不得他能夠越來越強,越來越厲害,好讓樂園將來抱一抱大腿呢!換做是誰,都會希望他將來一帆風水吧?”

    “放心吧,赫利俄斯工坊的傳承儀式雖然危險,但對於一年之後的他來說,反而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至於黃金黎明……”

    烏鴉搖了搖頭:“他們在其他天國譜系的昇華者裏發展成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沒有這個機會,他早晚都要和那羣死肥宅打交道,那麼,爲什麼不先佔據主動呢?

    怎麼樣,有興趣攙和一手麼?“她愉快地說道,“像你這樣傑出的經營者合作的話,一定會方便許多吧?”

    “還是算了,樂園雖大,可和真正的力量相比,只不過是昨日的幻影而已。”小貓搖頭:“我們不求光耀,只要能夠延續這種苟延殘喘就夠了。”

    “是麼?”

    烏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理解在夾縫中求生存不容易,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爲什麼這麼着急?

    在你這個位置,用不着如此火急火燎的進行安排吧?反正樂園是邪馬臺的僅有的幾個大羣,坐等東夏和瀛洲兩邊給你開價不就行了?”

    “……”

    小貓陷入沉默,許久,輕聲嘆息:“說實話,我對東夏譜系和瀛洲譜系之間的鬥爭沒什麼興趣,只是不想寄人籬下,萬事不由自主而已。

    畢竟,我們已經失去了生命和曾經的榮譽,總不能連自由也失去,對不對?”

    “那麼,聽上去就有下一步合作的空餘了啊……”

    在黑暗中,漆黑的飛鳥捏着下巴,輕聲笑了起來:“方便的話,可以作爲本地人,幫我指個路嗎?”

    “嗯?”小貓不解。

    “那個隱藏在皇居之下的東西……”她眯起眼睛問:“你知道的,對吧?“

    “……”

    小貓,愣在了原地。

    很快,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可就是另一筆大生意了啊……我開價高一點也沒關係的,對吧?”

    “沒關係,我也好久沒砍過價了。”

    烏鴉愉快地迴應:“放心,在東夏譜系和瀛洲譜系撕出個你死我活之前,我們還有相當長的時間達成共識。”

    .

    .

    在昏沉中,老公卿躺在醫務室的牀上,靜靜地等待着。

    漫長的等待終究有所結果,不知道過了多久,低沉的腳步聲從遠方走來,隔着垂簾,一張紙條從後面塞了進來,人影匆匆地離去了。

    紙條上寫着繁複的祕語,可對於老公卿而言卻完全沒有任何障礙,只是看了一眼,對應的內容就從腦中浮現出來。

    【玄鳥主持,夸父實施,鳳凰協助,武家有內鬼。】

    “……”

    老公卿沉默地放下紙條,紙條脫手,便自行燒成了灰燼。

    他的剋制着心中的憤怒,面沉如水。

    果然是武家的那羣卑下之種裏出了叛徒……怪不得界楔會這麼古怪地被破壞,令這一座祕藏沉入了地獄中,如今還被社保局佔據了先手。

    但如今看來,不止是武家不值得信任,就連‘座’的內部恐怕也已經有相當的人員開始首鼠兩端了吧?

    這幫毫無尊嚴的蠢貨!

    難道就不明白,就算低頭接受那個夷人將軍的統治,那個瘋子也只會暢快地喝着酒把他們這羣鼠輩的腦袋斬下來麼?

    短短百年不到,傳承了高天原兩千年曆史的瀛洲譜系便在公家和武家的內鬥中徹底分裂。

    如今的公家所代表的天津系和武家所代表的國津系已經快要連曾經的表面和平都無法維持了,內戰還沒有開始,暗流洶涌中就有外界的勢力嗅着血腥味而來……再不還以顏色的話,不止是鹿鳴館,瀛洲譜系的臉面都要丟得一乾二淨!

    在略微思忖片刻之後,他咳嗽了一聲。守在牀前的隱約人影便悄無聲息地走向門外,守在了門前,隔絕了其他人的打擾。

    匆匆地以隨身的筆墨寫了一封短箋,擰開筆管之後,就有一隻修長纖細的狐狸鑽了出來,吃了兩顆老公卿的豆子之後,便銜着短箋,閃現消失了。

    沒過了多久,老人的意識便忽然一暗,好像向下墜落一樣,落入黑暗中。

    黑暗盡頭是一座浩蕩奔流的冰冷河川,一叢叢硃紅色的石蒜花之間,陰森的宮殿屹立在白骨之原上。

    而老人的意識,在瞬間便落入了宮殿的最深處,看到了好幾個等待在那裏的影子。

    在最上首的位置,垂簾之後的人影巋然不動,好像沉睡一樣。

    只有御座之下的俊秀如鬼魅的男子開口說道:“箇中詳情,吾等已然知悉。抱病之身出使東夏,辛苦你了,中納言。”

    老人恭敬地低頭回應:“有勞陛下與諸位大人掛礙,在下只不過聊盡分內之事而已。”

    在御座之下,男子沉吟片刻之後,忽然說道:“關於邪馬臺,陛下自由安排。但如今還有一件大事要拜託你。”

    蒼老的中納言匍匐在地,向着御座之上叩首:“臣,定然粉身碎骨,以報皇恩。”

    於是,他便聽見了那個男子的平靜聲音:“既然中納言你決心抱病出使,便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短暫地沉默之後,老人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緊接着,渾身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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