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啓預報 >第三百八十八章 統治者
    十五分鐘之後,一截車廂在無形的引力拉扯之下,伴隨着根本沒有任何來處的汽笛聲,從車站上進發了。

    “就這?”

    槐詩錯愕地環顧着車廂內的景色:“說好的豪華呢?說好的尊貴體驗呢?說好的他媽的美好回憶呢?”

    他撮着牙花子,忽然想要拔出刀來磨一磨。

    想要砍人。

    如果不是這一節車廂里根本沒有任何列車人員的話!

    和預想之中的豪華列車、尊貴體驗和無微不至的體貼服務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不但車廂只有一截,就連車頭都沒有!

    車廂內部……這特麼完全就是拿着運貨的列車改了一下吧?

    沒有空調、沒有坐墊,就連窗戶都是碎的!

    好在椅子可以隨便坐,反正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市場上五塊錢一把的小馬紮隨便焊在了地板上。

    而且還沒焊穩!

    哪怕買的是站票,這也太過分了吧!

    這哪裏值五十萬了啊?

    剛有人說了現境的人都是騙人精,結果在邊境就遇到這麼猖獗的惡意詐騙,連天文會的錢都敢黑!

    自己好不容易貪墨一點賊贓容易麼!

    就這種貨色,連一般都算不上,竟然還敢限免!

    槐詩大怒,連炸了這車的心都有了……

    許久許久,他才壓下怒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沒辦法,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大不了下一站下車好了。

    關鍵是先得抱好大腿……

    他緩緩地看向旁邊馬紮上坐着的灰衣人,早衰的中年社畜抱着自己的公文包,正靠在鏽跡斑斑的車廂上,隨着鐵軌敲擊的聲音和車廂一起搖晃着。

    看起來分外可憐。

    太過分了!這羣人,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大腿哥哥!

    槐詩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嘭的一聲,好像嚇了他一跳,就在他一片茫然的時候,卻看到面前的少年嚴肅的臉上忽然擠出了一個諂媚地笑容,伸手入懷。

    “帶郭,豁嚶料!”

    一瓶還帶着冷氣兒的快樂水從他胸前的裂口中拿了出來。

    “啊?哦,謝謝。”

    灰衣人愣了半天,受寵若驚地借過,還沒來得急開罐,就看到槐詩從馬鞍包裏拿出了臨走之前房叔給自己做的飯盒,乾脆利落地打開,濃香擴散開來。

    塞進了灰衣人的手裏:“帶郭,呲雞腿!”

    “……啊,好的。”

    然後,槐詩有掏了一下口袋,從懷裏摸出了撞在鐵盒裏的菸捲,恭恭敬敬地展開,雙手奉上:“帶郭,抽這個,逮勁兒!”

    “……”

    一分鐘後,左手快樂水,右手捧着盒子,嘴裏還被塞了兩根菸卷的灰衣人一臉懵逼地看到槐詩又從包裏掏出了一袋子房叔愛心特製的鹽水花生。

    “大哥,呲劃僧!”

    等懷裏塞了滿滿一堆東西的灰衣人艱難地將花生接過的時候,槐詩又變魔術一樣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閒着沒事兒捏出來的小提琴,熱情地笑着:

    “大哥,慢慢喫,我給你伴個奏……”

    真是夠了!

    灰衣人的表情抽搐着,無奈地抓住了槐詩的手:“大兄弟,沒必要,真得沒必要……”

    “大哥叫我小槐就行了,不要那麼生分!”

    槐詩擡手,認真地制止了大哥如此尊卑不分的行爲:“正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兄弟……你我兄弟二人一見如故,小弟只是略盡綿薄之意,請千萬不要拒絕。”

    開玩笑,槐詩還準備着等會給大腿哥哥捶背揉肩呢!

    好不容易碰到一條這麼好抱的金大腿,而且牛逼到能夠和綠日的BOSS平起平坐,再放過的話還是不是人了?

    你這個兄弟,我淮海路小佩奇交定了!

    眼看着他越發熱情的神情,灰衣人就愁苦起來:“就算你這麼招待我,我也沒辦法爲你做什麼啊……”

    制止了準備說話的槐詩,他嘆了口氣:“實際上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退休人員而已……根本沒有那位女士說得這麼厲害,請千萬不要對我抱有任何期待。

    況且,就算沒有我,以你的身份,也不至於在那裏待不下去吧?”

    說着,他小心地將快樂水和毛豆之類的東西放到膝蓋上的公文包上,兩隻手擡起來,認真地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神情鄭重。

    “好歹要自信點,槐詩,不要對自己的評價太低。”

    扶着少年的肩膀,他認真地說:“沒必要依靠任何人,你已經是個大人物了。”

    “啊?”

    槐詩一臉懵逼,不知道爲啥這位大哥對自己的評價會那麼高。

    不是說天文會走狗人人誅之的嗎?

    “總之,在到站之前還稍微有點時間。”

    灰衣人用公文包端起槐詩塞過來的食物,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這些東西太多了,我一個人喫不完,可以一起嗎?”

    如此誠摯的邀請,遠勝過一切別有用心的接近與討好。

    槐詩愣了許久,苦笑着點頭。

    “好!”

    .

    .

    就在兩個人在車廂角落裏有滋有味嚯闊落喫花生恰雞腿的時候,槐詩卻感覺到整個車廂陡然一震。

    好像騰空而起。

    當他愕然地從車窗裏探出頭時,便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風,還有頭頂緩緩接近的灰色海洋。

    兩道不斷延伸的鐵軌在這一節火車車廂的下面翹曲起來,斜斜地向着天空之中的海洋進發,引領着這一節車廂飛上了天空,馳騁在灰暗的天海之間。

    在他們背後,石城的燈火已經被遠遠地拋開了。

    槐詩甩頭,吐了兩片花生殼在風裏,瞪大眼睛看着前面。

    車廂在向前疾馳。

    飛翔。

    筆直地,向着海洋。

    就好像是要直接撞破海面,衝入海中那樣的,速度不減反增,越發地飛快。

    颶風撲面而來,就好像有人在後面扯槐詩的頭髮一樣。

    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等槐詩的腦袋縮回了車廂裏的時候,髮型已經蓬亂的好像乞丐,用手扯了半天之後才勉強地捋下來。

    這究竟是搞什麼?

    好似知道槐詩心裏在想什麼一樣,烏鴉頭也不回地說:“只不過是暗流遷越而已,不要大驚小怪啊傻仔。”

    那你倒是提前解說一下啊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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