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承認是被大姐姐誇獎了很開心,但不論如何,新武器入手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不過,武器光拿在手裏又沒有什麼實感。
因此,理所當然的……要找個人試試刀。
接下來,問題就來了。
槐詩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半夜在學校裏找學生們隨機亂砍的習慣,命運之書裏的記錄殺來殺去,練習是夠了,但卻並無法帶給槐詩太大的壓力。
因此,就只能從身邊的人找。
原緣?
他看向身後不知道爲什麼悶悶不樂的灰裙少女,旋即就感覺到良心隱隱作痛:槐詩你在想什麼,那可是你的親學生!
那麼……林十九?
於是,林中小屋在老師慈愛的目光中莫名的哆嗦了一下,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槐詩也擠出了一個笑容。
然後嘆氣。
算了吧,看着可憐兮兮的,也不是很能打……欺負小十九沒有什麼存在感。
那麼,數遍全校的熟人,選擇就只有一個了……
他拿出了手機,翻開通訊錄,然後播出電話。
“喂?”他微笑着問,“雷蒙德在嗎?”
“buzai,c……”
帶着古怪口音的嘴臭連枷還沒說到一半,就被雷蒙德給搶了過來,“喂?啥事兒啊?”
“這不是想起你出院了嘛。”
槐詩低頭,微笑着看着手中滴落血色的長刀:“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復健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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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了!”
半個小時之後,被帶到架空教室裏的雷蒙德手裏還抓着一個漢堡,沒喫完,看着已經開始熱身的槐詩目瞪口呆。
“我一進門就看到你準備打我!”
他愕然的問,“你管這個叫復健運動?”
“就是鍛鍊嘛!”槐詩微笑說:“這不是怕你閒出病來麼?況且,以你的身手應該不至於害怕這個吧?”
“我只不過是司機而已,你可不要亂講。”
他看了看旁邊的林十九和原緣,“喂,你該不會是要拿我給學生上課吧……我警告你,我可是會投訴的啊。
雅各布被拉去上斷頭課纔多長時間啊!
你還有沒有良心,他還在京觀上看着你呢!”
“抱歉,本來不想那樣的,但他實在太菜了一點。”槐詩說:“放心,我就試試新武器,總不能欺負學生吧?”
“欺負我就行了?”
“你上次還問我借了錢,然後去拿我的事情下注呢,你是不是考慮分我一點?”
“不好意思風太大沒聽清!”
雷蒙德一臉嚴肅迴應,擡起手,拍着肩膀:“不就是當陪練麼?來吧,毫不留情的蹂躪我吧!”
說着,他三口兩口啃掉漢堡,然後將身上的皮夾克脫掉,丟給林十九,直接就穿着大背心入場了。
肌肉。
當皮夾克脫掉之後,不論是誰都會注意到雷蒙德的肌肉。
並不誇張,甚至算不上十分發達,可是肌肉的分部與組合,上邊遍佈的疤痕乃至那種靈活自如的操控力已經將不折不扣的強悍撲面而來。
熱意蒸騰。
因爲體溫在升高。
那是有別於鼓手和禹步的源質應用技巧,字面意義上令體內的熱量提升,從源泉上加強供應,從而爆發出有別與通常狀態之下的強大力量。
羅老講的很透徹。
要說天底下的技巧,來來去去就那麼多。
基本功就是正拳,刺拳,踢腿等等,從這基礎上不論發展出多麼稀奇古怪的招式出來,歸根結底都是同出一源。
譬如演奏法本身是通過節奏和武器的變換,對樂曲的再度演繹,但本質上還是建立在鼓手和禹步的結合之上的。
像是外道王那樣強到不講道理的怪老頭兒,想要催堅破城,所需要的也不過是認真一拳。
萬變不離其宗。
鼓手和禹步的重點是肌理的運用,因此在結合之後,能夠自由操縱渾身的肌肉,進入超限狀態。
而此刻雷蒙德所展露的技巧,便是通過加強對體內熱量的供應,通過強化之後的軀殼將這一份膨脹的宣泄而出。
一個是提高了利用效率,一個是提高了輸出的上限。
當然兩邊都同樣兼顧了彼此,但重點卻依舊有所不同——想全都要,那就註定會全都落空。有所取捨纔是如今這一階段的昇華者最明智的方法。
雷蒙德此刻熱身的姿態和動作,卻已經超出了槐詩的預想,將他提升到了強敵的範疇。
甚至隱隱有了某個人的影子。
常青藤旗艦之上那個帶給槐詩無比壓力的存在——四階的阿修羅·艾弗利!
“你和噩夢之眼的關係還真是匪淺啊。”槐詩感慨。
“哪裏,只不過是一些隨處可見的基本功而已,用不着在意。”
雷蒙德笑眯眯的揮手,“是不是先宣佈一下規則?如果你拔出那把手槍的話,我可是會立刻趴在地上投降的,然後寫舉報信。”
“放心,別西卜現在估計也沒空。”
槐詩擡頭,看了一眼場外和連枷正互相嘴臭無比開心的蠅王,忍不住搖頭:“不使用聖痕和靈魂能力,以武器對戰可以吧?”
“那不還是欺負人麼?你身上多少把武器啊!況且,那一招叫什麼……不管是和絃還是龍驤,都不是能夠拿出來的東西吧?”
“放心,今天就一把。”
槐
詩笑眯眯的開啓了埋骨聖所,鋪天蓋地的鴉潮之中,一柄流淌着血色的鴉羽太刀緩緩生長而出。
長度誇張到恐怖的御神刀·怨憎。
於是,在血色的籠罩之下,獰惡的鬼神再現。
“多說無益。”
他說:“我們開始吧。”
雷蒙德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爲啥槐詩就忽然換了個畫風,變成一副凝固者的兇戾模樣。
難以置信的指向槐詩身旁。
“等等,你打我就算,爲什麼還要叫安德莉雅來圍觀啊!”
槐詩皺眉,想要回頭。
可他身後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正是在那一瞬,巨響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