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數士 >第141章 精密無誤
    阿九死了

    猶如晴天霹靂,小天幾乎站立不穩。

    “就是那裏”,楊蔓指着平臺中央的洞口抽咽道:“強叔把我按在地上,將金屬絲硬穿過我的胳膊,我疼得大叫。突然,阿九偷襲了他,然後。”楊蔓又難過地扁起了嘴,似乎不願回想起那段可怕的記憶。

    阿九速度夠快,偷襲中抓破了強叔的臉,但強叔有數士級武器在手,憤怒中連劈阿九幾十刀,最後一刀更是狠狠砍中阿九後背。

    慘死得太慘了

    阿九脊骨被砍斷,鮮血噴灑一地,摔進了平臺洞口。掉下去後它再沒有發出一點聲息,楊蔓判斷十有是死了。就算當時沒死,流血流到現在也死定了。況且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僥倖沒死也無法爬出洞口。

    小天聽得渾身顫抖雙拳緊握,豆大的眼淚在眼眶滾動,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裏。

    此時此刻起,強叔成了小天必殺之人

    “強叔爲什麼這樣對待我們”楊蔓強忍悲傷道:“他爲什麼突然變得好凶他是不是要殺了我們啊”她的眼睛裏仍然留有驚駭,顯然,強叔轉變之大、態度之堅決、手段之冷酷都遠超她的想象。

    小天悽苦地看着楊蔓心想:怎麼向蔓蔓解釋呢瞞着她嗎嗯。她比以前成熟,告訴她真相也好。

    嘆了口氣,小天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楊蔓,包括“那個人”和強叔之間的恩情和承諾,還有強叔爲解櫻花之毒所進行的陰謀和表演,以及六個小時的死期顯然,現在已經不到六個小時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楊蔓震驚地無以復加,但並沒有崩潰。她呆了呆喃喃自語道:“六個小時後強叔纔會殺我們但他爲什麼不立刻動手”顯然,震驚之餘她尚理智,強叔的怪異行爲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如果我猜得不錯”,小天沉吟道:“所謂的那個人一定距離我們不近,而且身有殘疾無法行動。。”

    小天猜測,強叔之所以不把自己押送到“那個人”身邊再處死,主要是因爲時間太漫長。扛着走也不行,阿九、楊蔓和自己加起來跟兩個成年人差不多重,一次扛三個短途還湊合,長途的話體力喫不消還會手忙腳亂。最終,強叔決定把三個待宰的羊羔留在這裏,而他自己去接“那個人”過來。

    光留在這裏不行,還得把羊羔拴牢了。小天明白:強叔都能把怪物拴住,栓自己這兩隻羊羔就更不在話下了。他用的是材質特殊的金屬絲,有點像“納金絲”。這種金屬絲造成的傷害不大但很難掙脫。金屬絲的傷害小,但這並不表示強叔的心腸好,他八成是爲了信守承諾,要保留三隻“完整”的待宰羊羔估計這是“那個人”的要求。

    至於把自己和楊蔓放到金字塔頂從那裏下來有一定困難,腿腳好的人都有摔下來的可能性,更別說大筋被控制的自己了,步子稍一邁大都會變殘廢。

    沒有任何一種控制方式比現在更安全有效。想逃脫只有一種辦法:自殘

    小天當然不會自殘。他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哪怕有一絲絲的逃生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何況還有將近六個小時。

    如何逃生要逃生就要剪斷金屬絲

    如何剪斷金屬絲異常堅韌,需要特殊的工具

    工具自己的揹包裏倒是有些工具,但揹包已經被強叔扔到金字塔下面了。別說拿不到揹包,就算揹包在身邊也是無用聰明的強叔一定會把有用的工具毀掉或拿走。況且揹包裏的工具都很普通,沒有專門針對金屬絲的特殊工具。

    能對付這種金屬絲的,除了特殊工具就是數士級武器了,比如墨鋼玄玉。

    墨鋼玄玉智慧過人的強叔早把它拿走了

    吶喊救命、指望過路英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事實上,進入山君別院一個月了,強叔是小天唯一遇到的人準確地說是活人。死人嘛。倒是見過好幾個了。

    這裏是猛獸的大本營山君別院。這個地方怪物成羣結隊,數士獸出沒頻繁,就算數士軍團都不敢輕涉,又怎麼可能隨便就碰到一個過路人

    當然,強叔和楊蔓是例外。楊蔓有櫻花傍身,強叔可催眠猛獸,這兩種都是逆天的技能,在山君別院鮮有對手。

    指望過路英雄小天覺得指望過路狗熊更靠譜一點

    這裏是大森林,動物不會少。普通動物當然不行,它們沒有工具。但有一種動物,它們不需要工具也有可能切斷金屬絲數士獸。

    某些數士獸的牙齒極爲鋒利,堪比數士級武器,它們有可能切斷金屬絲。當然,鐵山貓恐怕還不行,需要爪牙更加鋒利的數士獸小天估計晉升後的阿九沒問題。

    當然,阿九已經死了,無法指望,能指望的是其他數士獸。

    可惜整片森林的數士獸幾乎都死在金字塔附近了,再想找數士獸難如登天更別說那種爪牙特別鋒利的數士獸了。

    就算真有路過的數士獸,怎麼讓它心甘情願地幫助自己這更是難上加難

    哎,所有的解決方案都被堵死了,強叔的算計真是精密無誤啊

    小天苦苦思索了十多分鐘,一籌莫展。他覺得這十多分鐘過得飛快,就像炸彈的引線在嗖嗖燃燒,而他自己正坐在這個炸彈上當你知道自己的生命開始倒數的時候,你就會有這種感覺。

    楊蔓則安靜不語,儘量不打擾小天。她不是不怕死,她只是在壓抑自己的恐懼罷了她擔心自己的煩躁恐懼會干擾小天。

    正在一籌莫展時,小天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自”

    小天打了個激靈,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於是忙問楊蔓:“蔓蔓,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有人在說自”

    楊蔓一愣,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搖搖頭她什麼也沒聽到。

    小天微微一笑,安慰着同在困境中的夥伴,然後繼續凝神靜聽起來。

    “自”

    “自受”

    “自做自受”

    自作自受果然有人在說話

    小天嚇了一跳,因爲這個聲音很熟悉。說熟悉,並不是指他認識說話的人或聽過類似的語調。他熟悉的是這種說話的方式在腦子裏迴響,直接通過意識交流,直接表達詞語本源含義,而不是任何一種具體的有發音的語言。

    這不是“易”以前跟我進行溝通的方式嗎

    當然,溝通方式跟易類似,但這個聲音絕不是易。這個聲音蒼老而衰弱,跟易的沉穩而睿智完全不同。雖然衰弱無力,但這個聲音充滿了怨恨,彷彿有滿腔的憤怒無處可泄。

    又有人住進了我的腦子裏小天暗想。不對,這個聲音斷斷續續的,就像一個信號不好的手機,顯然,這個人離我還有一定的距離。既然不在我的腦子裏,那我只能“聽”而不能“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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