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數士 >第324章 拔刺 下
    看到三妹因爲碎浪擊而興奮過度的樣子,女首領不禁嘆道:“不要高興得太早”

    三妹正在貪婪地血液,但聽到女首領潑來的這盆涼水,她立刻就愣住了。

    女首領道:“我雖然有些心得,但能否領悟還得靠你們自己。畢竟,碎浪擊是一套玄妙無比的數術”

    三妹點點頭,道:“不錯,主人自創的數術都是這個路子,雖然威力無窮,但領悟起來困難重重”

    四妹忽然道:“奇怪,既然敵人的實力比我們強,那他們爲什麼不繼續攻擊。”四妹邊說邊長矛,模樣既乖巧又可怕。

    女首領看了一眼正在撤退的霸道天下,冷笑道:“敵人雖然比我們強,但並非是壓倒性的優勢,真打起來必定是兩敗俱傷。”

    四妹奇道:“既然如此,那單小弟爲什麼還要偷襲我們”

    女首領思索道:“也許是心存僥倖,想討點便宜吧”

    四妹皺着眉頭,問:“不像討便宜的樣子,倒像是送上門來找死的”

    女首領也皺起了眉頭。確實,單小弟想單槍匹馬偷襲暗數士,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暗數士纔是偷襲專家。還有,手持數武的紅甲玫瑰兼具爆發數士的攻擊力和暗數士的敏捷反應,長矛刺出絕不落空,單小弟根本就躲不開

    不可能偷襲成功,但偏要來偷襲不可能躲開長矛,但偏要來送死

    什麼人才會做出這種事情除了傻瓜,似乎沒有更好的答案了。

    單小弟像傻瓜嗎絕對不像

    女首領記得很清楚,單小弟曾經炸掉地面的熒光,讓霸道天下趁暗發動“關門喂狗”,最終害死了二妹和幺妹

    由此可見,那傢伙不是傻瓜,而是個聰明無比的傢伙。

    不錯,聰明無比

    聰明人怎麼可能送死不合邏輯

    女首領忽然有種危機臨近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是心煩意亂,就好像腳下有個炸彈在倒計時,但自己偏偏看不見

    四妹忽然道:“我想起一件怪事。”

    女首領皺着眉頭心煩意亂,所以沒有迴應四妹。

    四妹並不介意,她自顧自道:“單小弟剛纔用倒飛來降低傷害,又用爆炸來影響長矛,最後他的同伴阻止我們追擊似乎又不像是來送死的。”

    女首領心裏一動,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所在:單小弟的送死只是僞裝罷了,他實際上早做好了保命的措施這纔是聰明人的邏輯

    但爲什麼

    他爲什麼要做好保命措施再來送死,難道難道只是爲了捱上兩矛

    女首領忽然擡頭,瞪大了眼睛望着三妹四妹,還有她們鮮血淋淋的長矛,臉色白得透明。

    三妹四妹異口同聲道:“有什麼不對嗎”

    姐妹間的默契兩人對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同時舔了舔各自手中的長矛,一個興奮而享受,一個乖巧而可怕。

    聰明人的血,似乎總是特別香甜呢。

    但聰明人的血,往往也是致命的

    “不”女首領忽然放聲悲叫,發瘋似地向三妹四妹撲去,臉上寫滿了絕望和不甘,就好像三妹四妹會突然消失一樣。

    三妹四妹稍有錯愕,但隨即微笑着伸開手,她們也想擁抱這個平時冷靜,但現在激動得有些奇怪的大姐。

    突然,三妹四妹的臉色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有個怪物一直躲藏在她們體內,但現在卻要衝出來

    女首領速度極快,兩步就到了三妹四妹面前,她也伸開手,她想馬上抱住三妹四妹,她想好好看看她們的笑臉,但她所看到的,卻是一場噩夢就在她的手指將要碰到三妹四妹的瞬間,轟一聲巨響,她們的腹部突然炸開,轟喉嚨突然炸開,轟嘴巴突然炸開,轟長矛也好像炸開了。

    同時炸開

    面罩內一片血霧,看不到她們的笑臉,永遠也看不到了。

    女首領的手指突然僵住,接着就開始顫抖,劇烈地顫抖。

    爆炸聲也傳到了霸道天下這邊。

    小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單小弟居然用“血炸”的辦法幹掉了兩朵玫瑰。

    沒錯,是血炸。

    單小弟是轟天數士,轟天數士全身上下都是炸彈,比如頭髮、汗水、血液。

    頭髮輕飄飄,當炸彈用的話通常要系塊石頭纔行,時間顯然來不及。汗水比較方便,一緊張就會出汗,抓顆石子就能當炸彈用這叫做“汗炸”。

    但汗炸無法對付紅甲玫瑰。因爲紅甲玫瑰是暗數士,反應非常敏捷,可以輕鬆躲過石子。而且她們有玫瑰長矛,擊飛石子輕而易舉。就算她們的身體被石子擊中,也會因爲數甲的保護而毫髮無損。

    血液也是炸彈,而且血液裏的有機物比汗水多百倍,威力自然更大這叫做“血炸”。

    但血液是寶貴的,失血過多是會死人的,所以轟天數士不會輕易施展血炸。況且血炸的用法和汗水差不多,都需要用石頭木棍或暗器來輔助,實用價值並不大。所以最開始時的時候,單小弟並沒想過用血炸來對付紅甲玫瑰。

    直到紅甲玫瑰無意間露出了自己的怪癖,單小弟纔想到了血炸。

    紅甲玫瑰有什麼怪癖

    嗜血

    每當刺傷敵人,尤其是新敵人,紅甲玫瑰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舔舔長矛上的血液,有人享受而滿足,有人乖巧但可怕。比如重傷牛腱子的時候,比如輕傷二毛的時候,比如扎傷強的時候幾乎每個人的血都被舔過。

    單小弟不知道紅甲玫瑰爲什麼會嗜血,也許是有錢人的刺激遊戲,也許是爲了激發鬥志,也許是團隊的某種儀式。但單小弟尊重她們的怪癖,反正世界是多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怪癖就連單小弟自己也有怪癖,而且不可告人。

    單小弟尊重她們的怪癖,但也要利用她們的怪癖。

    怎麼利用故意被長矛刺中,讓她們開心地嗜血,然後轟

    最重要的,自己別被長矛刺死了

    所以單小弟在最後關頭用倒飛來降低傷害,又用爆炸來影響長矛,最後由同伴來阻止紅甲玫瑰的追擊。

    聰明

    小天不得不服,他覺得單小弟的聰明都快趕上自己了。

    也許已經趕上了。

    雖然已經吸收過高級藥盤,但單小弟仍然昏迷不醒,他身邊還躺着另外兩名同伴,他們不需要藥盤,因爲他們永遠也無法醒來。

    他們是英雄,擊殺了兩名玫瑰的英雄。

    十六名同伴守衛在三位英雄身邊,他們焦躁不安,但又相當剋制,他們心情悲痛,但又充滿自豪。

    單小弟受了四處輕傷兩處重傷,輕傷是之前混戰時留下的,重傷是剛被三妹四妹捅的。重傷一在胸口一在肋下,胸口的傷再偏半寸就是心臟,簡直是死裏逃生,而肋下的傷似乎深及肝臟,這是他昏迷不醒的主因。

    聰明,也要靠勇於冒險來實現

    牛腱子抓着自己的頭髮,緊張不安地踱來踱去,一邊焦急道:“小弟小弟,你可別死啊”他也吸收過高級藥盤,再加上休息的時間夠長,相比其他重傷者,他算是恢復得最快的。

    殷利軍沉着道:“數士比凡人強壯得多,單小弟應該能活下來。”

    牛腱子道:“輕傷一樣會流血,一樣能施展血炸,但這家爲什麼要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連小命都快搭進去了”

    單小弟之前受過四道輕傷,紅甲玫瑰已經過他的血液,牛腱子不明白單小弟爲什麼不在那個時候施展血炸。

    殷利軍道:“輕傷一般出血少,很可能炸不死紅甲玫瑰。”

    牛腱子一怔,這才恍然道:“怪不得”

    殷利軍道:“還有,之前是混戰,我們無法配合小弟的行動,他也無法精確控制傷勢輕重。如果傷太輕血太少,貿然動手只會打草驚蛇,之後再想血炸就不可能了。傷太重也不行,否則會搭上他自己的命。即使傷勢正好,我們也很難把他當場救下,萬一敵人再追補幾矛,他的小命照樣完蛋。”

    牛腱子激動道:“我明白了血炸的機會只有一次必須在能控制傷勢,還要能及時獲救的情況下才能實施”

    殷利軍道:“不錯。”

    牛腱子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困惑道:“既然要控制傷勢,那他爲什麼要受兩道傷這樣豈不是很危險”

    確實,一道重傷最好控制,連挨兩矛反而充滿危險。

    殷利軍道:“這種事是無法預知的。”小弟只攻擊三妹,自然是希望讓三妹捅自己一矛,但四妹居然也要熱鬧,這就不受小弟的控制了。

    牛腱子皺着眉頭,道:“如果女首領也來湊熱鬧,那小弟豈不是”

    殷利軍嘆道:“不錯,如果三人同時出手,小弟必死無疑”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大家這才知道單小弟剛纔是冒着怎樣的風險。

    殷利軍又道:“雖然有可能三人同時出手,但概率較低,這一點小弟應該已經預料到了。”

    衆人露出不解的表情。

    殷利軍道:“如果不用瘋狗踢球陣,紅甲玫瑰一個就可以打我四個,玫瑰三妹獨自就能輕鬆幹掉小弟,再加四妹就是雙保險了,所以說女首領完全是多餘。況且她是首領,面子上也不允許她以衆欺寡。”

    衆人恍然大悟,都暗贊小弟聰明怪不得他要單槍匹馬挑釁紅甲玫瑰,原來是爲了讓女首領不好意思出手。

    膽大心細,說的就是單小弟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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