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前腳剛剛邁出去,眼前便多了兩把長劍。顧云溪偷偷的瞄了一眼,才見這寧壽宮被人守的是裏三層外三層,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她款款福了福禮,這才盈盈答道:“皇上有旨,命奴婢親眼看着這秦太子將湯藥飲盡並回去復旨”
那侍女又看了看顧云溪便也沒有在多疑,這才讓開路來又重新如活化石般站在原處。
一路出了寧壽宮,顧云溪不得不驚歎與這南朝皇宮的奢華瑰麗。
宮廷之中處處雕樑畫棟,玉石成階,侍衛成行;細小的春雨還未褪去,密密麻麻的落在一株株方纔發了嫩芽的枝丫之上,舉目望去四下盡是一片亮晶晶的水珠兒,倒影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美的讓人心醉。
她對南朝皇宮的路線其實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即便是努力回想也只能依稀記得當初這秦國太子來的時候,也是被人五花大綁捆的跟糉子一樣。況且當時天色已黑,南朝皇宮內路線更是錯綜複雜,她也只能憑藉感覺儘量朝人煙稀少的地方而去。
顧云溪側身躲進一處假山之中,吹鬍子瞪眼睛的思索着要怎麼才能夠逃離這個地方。
穿越這種事情雖然成了一種潮流,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穿越過來會是這麼個處境
女扮男裝不說還成了敵國的人質
顧云溪放下托盤,找了個乾淨的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心裏琢磨着被自己打暈那侍女的話:你貴爲太子九五之尊,你的臣民爲何非但不救你還要想着法的置你與死地呢
看來這所謂的秦國也是不能回的了
正思考着,忽然顧云溪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朝着自己撲面而來;她擡頭一看就看見一條銀白色的長鞭朝着自己簌簌的飛來,而拿着鞭子的竟然是個女子,穿着一身工繡的牡丹朝鳳衣,脖頸處圍着狐毛織錦而成的圍脖,搖曳的流蘇隨着她身形的變化叮咚作響;應和着鞭子抽打的聲音聽的人耳朵有些受罪
“好個大膽的宮女,竟敢躲到這裏來偷懶”說完,那女子一揚皮鞭又狠狠的向着顧云溪抽打過去。
還來
顧云溪眼疾手快,一把就拽住飛揚而來的鞭子,然後手腕一個用力就將對方手裏的鞭子給拽了過來。
那女子一見自己的鞭子竟然就這樣被人搶走,頓時橫眉怒眼的就黑着臉,對着身旁站着的宮女喝到:“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去把鞭子給本公主搶過來”
公主
顧云溪這才仔細看眼前這女子,她面色有些緋紅陰沉着臉顯然是心情很不好;粉嫩的朱脣微微翹起,直勾勾的盯着顧云溪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有些頑劣,不過卻不失幾分可愛
也許出宮,還得靠她
想到此處,顧云溪立馬上前福身恭恭敬敬的行禮:“奴婢無意冒犯公主,還請公主贖罪只是奴婢聽聞近日宮中進了秦國的刺客,一心想要救走他們的太子,一時情急所以纔會奪了公主的鞭子”
她的話語沉穩不急不慢,又帶了幾分惶恐,恭恭敬敬的福身在一側看上去的確像是個受了驚慌的小宮女。
軒轅兮夜的臉色好看了幾分,不過臉上卻帶了幾分狐疑:“是嗎你能夠徒手接住本公主的鞭子,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你是哪個宮的宮女,本公主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話音剛落,兩行熱淚就已經止不住的落下,顧云溪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幾分顫抖。
當真是聽的人不得不相信她
軒轅兮夜接過鞭子,顯然是對顧云溪的話深信不疑,對於她奪鞭子的事已就不予追究。反倒是臉色立馬大變,笑臉盈盈的走到顧云溪身邊哼了哼嗓子說道:“既然如此那日後就留在本公主身邊吧辰哥哥不准我學武功,我偏偏要學看你剛剛空手接鞭子這麼厲害,武功應該也不弱如果你能把本公主教的和你一樣厲害,本公主保證日後的你榮華富貴用之不盡”
“是奴婢遵命”顧云溪欣喜着點頭應下,心中卻有些擔憂寧壽宮那邊。
如果那宮女醒來大喊救命,那自己逃跑的事情不就是被發現了嗎
偌大的皇宮,數萬的御林軍到時候只怕自己是掘地三尺也能被人挖出來。
還有那個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幾千萬的南朝皇帝,顧云溪光是想一想他那張森寒之極的臉,就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要掉了下去
萬獸林這樣的鬼地方,她死也不想去
許是覺得自己拜了個好師父,軒轅兮夜的心情顯得格外好。
她笑起來的時候淺淺的酒窩微現,明眸皓齒如春日裏的陽光,天真而又爛漫。將鞭子一收,軒轅兮夜便轉身說道:“辰哥哥說今日宮中請了戲子,點的是千古絕唱鳳求凰你也隨本公主一道去吧”她回過頭,這纔想起來問顧云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公主喚我雲兒便可”顧云溪頷首微笑,禮數十分到位
跟上軒轅兮夜的腳步,顧云溪的嘴角有些抽搐:剛剛從虎穴裏面出來,現在又要回去嗎
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現在這身打扮,懷疑着軒轅辰是不是能夠察覺出來。
穿過迂迴的長廊,顧云溪正覺得眼前的場景有幾分眼熟,便聽見軒轅兮夜嬌滴滴長長的喚了一聲:“辰哥哥”隨行的宮女侍衛立馬跪了一地又是皇上萬歲又是公主千歲的,唯獨顧云溪還愣在原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跪下。
歸天跪地跪父母
要他顧云溪隨隨便便見個人就下跪,她實在是有些做不到
一旁侍女扯了扯顧云溪的衣袖,示意她趕緊跪下千萬別惹怒了皇上,否則性命不保。可顧云溪卻依舊倔強的站在原地,只是微微的一個福身行禮,不卑不亢,態度良好
“大膽,見到皇上竟然敢不下跪”鬼影喝怒一聲,殺意已起只等軒轅辰一個點頭示意。
顧云溪卻忽然哼笑一聲,擡眸目不斜視的將目光落在軒轅辰的身上,而後又淺笑說道:“皇上乃一國之君,自幼師承庭訓,素來仁政;又豈會因爲如此簡單的小事就形如暴君,不問青紅皁白要斬我的首”話音剛落,她又將目光落到鬼影的身上,面色多了幾分嚴肅:“若當真要說起來,只怕今日你也要爲你的魯莽而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