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厲聲斥責。
宋輕舟的嘴角微微翹起,“被我猜中,所以惱羞成怒了?是不是胡說八道,你絕對比我清楚。”
確實,李玲慧很想生一個兒子,這一點宋家的人包括宋輕舟,都有目共睹。
但她對宋年年也很好,畢竟是唯一的女兒。
可如果“兒子”生下來,這個格局就會被打破,宋年年真的不慌?
“宋輕舟,你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宋年年撲過來,還真的想跟宋輕舟動手。
所以那句話若不是踩到了她的痛處,她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眼看着異常混賬就要展開,警察大喝:“幹嘛幹嘛?在派出所公然打架,把我們放在哪裏?你,立刻出來!”
宋年年先動的手,自然被直接點名。
她臨走之前還憤恨地瞪了宋輕舟一眼,“我們走着瞧!”
宋年年一離開,小房間裏即刻安靜了下來。
這裏常年見不到陽光,房間潮溼陰暗,正如宋輕舟此刻的心情,
現在李玲慧是否懷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做了全然的準備,所有的證據都齊全了,要處置她,易如反掌。
這一次真的跑不掉了嗎?此生第一次,宋輕舟腦海裏閃過一絲絕望。
凌霄閣,封行烈的私人別墅。
已經是傍晚,別墅內安靜得毫無生氣。
“宋輕舟沒回來?”封行烈眯眼問松伯。
他的燒已經退了,除開臉色略白之外,精神很好。
“沒有,少爺。”
松伯的聲音在空曠的房子裏迴盪。
早上臨走之前才警告她,現在就忘了,宋輕舟真是不長記性。
“少爺,需要我派人去將宋小姐帶回來嗎?”
看得出來,少爺對那個宋小姐是特別的,松伯很樂意出手幫忙。
“松伯,我有點驚訝。”驚訝於松伯輕而易舉地接受宋輕舟的存在。
封行烈的目光接踵而至,松伯卻釋然地一笑,坦蕩地說:“少爺的身邊早就該有人了,現在宋小姐的出現,不過是時間恰好。”
雖然他不覺得這個宋小姐有什麼過人的長處,但少爺能看上,就是她的長處了。
這句話,像是碰到了什麼禁忌。
封行烈的表情突然冷了下來,面上俱是駭人的氣勢。“是嗎?”
他自己也注意到,對宋輕舟未免太過關注了,如果只是你情我願的遊戲還好,但如果上心……
這對封行烈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此後,對於宋輕舟這個名字,也消失在他們的對話裏。
更不提去帶她回來的事。
見狀,松伯只能幽幽嘆氣,“我讓傭人去準備晚餐,少爺應該餓了。”
這樣過了一天。
封行烈沒去公司,只是松伯明顯地感覺到別墅裏的低氣壓太重。
不知是少爺受傷而導致心情不悅的,還是因爲沒有回來的宋小姐引起的。
“松伯。”突然被點名,松伯迅速打起精神。
對上封行烈諱莫如深的眸子,他一怔,“少爺,有何吩咐?”
“去安排一輛車,我要出門。”
現在?這都晚上了,要去哪裏?松伯滿腹疑惑
但他沒有質疑封行烈的任何決定,“少爺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五分鐘後,一輛黑色轎車從凌霄閣駛出。
“封總,您要去哪裏?”楚律低聲問。
隔着前後座,都能感覺到今天的封總比平日裏更冷漠。
封行烈的目光看向外面漆黑的叢林,沉思片刻,扔出兩個字。“桐大。”
楚律一怔,桐大?
忽然想起一個人。所以,封總是要去找宋小姐?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桐城大學寢室樓停下,楚律推門下車。
沒多久他小跑回來,“封總,宋小姐不在寢室,她的室友說,她昨天開始就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後座的男人眸光一沉,都到了她寢室樓下卻沒有宋輕舟的消息,這完全出乎封行烈的意料。
好端端的人聯繫不上,難道失蹤了?
“去,查清楚。”
————
派出所,宋輕舟神色頹然地靠牆而坐。
已經快過去四十八小時了。
她試圖打電話聯繫叔叔,但沒有成功,手機關機打不通,求助自然失敗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意外。
但這樣的結果,讓宋輕舟對這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信心。
可除此之外,她還能求助誰?她真的茫然了。
父親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她能健康長大,叔叔的功勞不可磨滅,但此外她幾乎沒有別的親人了。
眼底忽然染上一縷酸澀,一股濃濃的無奈和絕望橫掃宋輕舟的內心。
她才二十一歲,最精彩的人生纔開始,難道就要被毀掉了嗎?
她不想。
宋輕舟緊緊咬着脣,眼淚卻跟斷線的珠子一樣滑落而出,一點點打在膝蓋上。
涼得刺骨。
宋輕舟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這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在高度緊繃之中,根本沒有合過眼,現在卻熬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
看守所的鐵門,忽然“哐當”一下被人打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封行烈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屋子裏的人影,靠着牆縮成小小的一團,滿頭長髮披散在肩膀上,將巴掌大的小臉全都遮蓋了。
這一幕,讓男人平靜的表情出現裂縫。
只覺得身邊的溫度驟降,等楚律回過神,封行烈已經迅速進入屋內。
撥開烏黑的秀髮,女人因爲哭泣而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立刻進入他的視線。
心臟受到一陣激烈的觸動。
“跟她動手了?”封行烈削薄的脣吐出一句話。
民警的臉迅速變色,堅決否認。“絕對沒有的事,我敢保證。宋小姐曾經打電話求助過,但是沒有成功,我估計她是被嚇壞了……”
嚇壞了?
封行烈深深看着那張臉蛋,攔腰將她抱起。“人我帶走了,今天內事情給我解決。”
這句話是對楚律說的,他連連點頭。“封總您放心,這事交給我。”
誰在後面算計宋小姐?不知道她現在是封總的人?
真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語畢,封行烈連同宋輕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