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鐘手裏的錢和票據全都掉了,他卻渾然不覺,大步朝這邊走來。
“老宋,你看到了,剛好,我跟你說,宋輕舟這個——”
“李玲慧,你幹了什麼好事?大庭廣衆之下也敢打人,你能耐了!”宋大鐘大吼,聲音振聾發聵。
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兇李玲慧。
嚇得她都懵了。
“你聽我說,是宋輕舟她先……”
“閉嘴。”宋大鐘暴跳如雷地打斷妻子的話,將地上的宋輕舟扶起來,臉上帶着濃濃的心疼。
這一幕,看得李玲慧差點吐血。
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宋輕舟這個小蹄子,早就看到宋大鐘在後面了,故意這麼刺激她!
這個小賤人!
“輕舟,你怎麼樣?哪裏受傷了?”
宋輕舟瞬時起來,一雙眼睛跟核桃一樣腫大,臉上紅豔豔的巴掌更是在無聲地訴說李玲慧的殘暴。
“叔叔,我沒事。”她含着淚搖了搖頭,看得宋大鐘更火冒三丈。
整個臉都腫了,剛纔差點撞到柱子,還沒事?
“好你個李玲慧,揹着我都是這麼欺負輕舟的?怪不得她幾個月也不回一次家。”宋大鐘凶神惡煞地看向李玲慧。
今天,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問題就是出在面前李玲慧這條母老虎的身上。
被宋大鐘指着鼻子罵,李玲慧也委屈。
她也是被宋輕舟擺了一道,現在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你別光顧着對我興師問罪,怎麼不問問你這好侄女做了什麼好事?害得年年坐牢,就是她這個堂姐對我們二十年養育之恩的回報?”李玲慧尖着聲音回擊。
“我沒有。”宋輕舟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年年坐牢?聽到這幾個字,宋大鐘一愣。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李玲慧一陣竊喜,指着宋輕舟剛想要添油加醋一番,沒想到被宋輕舟搶先一步。
“叔叔,這件事,我們回家說吧。”宋輕舟滿臉哀求。
回家說?怕丟臉?李玲慧一陣冷笑。
她偏不如宋輕舟的意。
“不用,就在這裏說,讓大家評評理,看我們宋家養了一個什麼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宋大鐘警告地看了李玲慧一眼,她假裝沒有看到。
“我供你喫穿,撫養你長大,你對我動手不提,還要送我女兒去坐牢,宋輕舟,你的良心都喂狗去了嗎?”
魚兒上鉤了,宋輕舟感覺到一衆看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內心卻毫無波瀾。
只是面上哭得更兇了,“嬸嬸,我說了那是警察先生的處置,跟我無關。如果嬸嬸不詆譭我故意謀殺您肚子裏那個不存在的孩子,警察先生怎麼會計較年年報假案?”
“什麼?”宋大鐘瞪大了眼。
故意謀殺孩子?報假案?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我們都是一家人,如果嬸嬸說清楚,我直接可以出面跟警察先生解釋這是個誤會,可嬸嬸卻不分青紅皁白對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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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宋輕舟三言兩語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禍水東引,這一招她也是從李玲慧身上學來的,現在還給她!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輕舟說要回家再說了。
這麼丟臉的事,也只有李玲慧這個蠢女人,才恨不得宣告全天下!
“你寧願信她的讒言也不信我這個妻子,宋大鐘你別太過分。”李玲慧一陣心虛,惡狠狠地瞪宋輕舟。
宋大鐘只冷冷一笑,看宋輕舟的時候,表情柔和了幾分。“輕舟,前因後果,你跟我說一遍。”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妻子對侄女動手,他或許還能相信李玲慧的話幾分。
只現在,他卻半點不信李玲慧的鬼話。
“叔叔,我……”
“叮咚”一下,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宋輕舟的話。
宋大鐘衝宋輕舟做了個手勢,這才接了電話,片刻後,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兩分鐘後,宋大鐘切掉通話,目光陰沉地盯着李玲慧。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李玲慧乾嚥一口唾液,滿臉心虛地問。
宋大鐘揚手“啪”的一下,一個巴掌甩到她臉上。
“啊!宋大鐘,你打我?”李玲慧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結婚二十幾年,她第一次被宋大鐘動手打了。
還是在宋輕舟的面前。
李玲慧徹底炸了。
“如果不是想着年年,李玲慧我早八百年就跟你離婚了,現在你還嫌不夠熱鬧,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打你一下還是客氣,下一次再揹着我欺負輕舟,我跟你離婚!”宋大鐘指着李玲慧的手不停發抖。
看來確實被氣得不輕。
在宋輕舟的印象中,叔叔就是老好人,一直都是李玲慧在家裏作威作福的,但叔叔從來沒跟她真的發過火。
今天因爲她而破例,她心裏百感交集。
叔叔,相當於她的父親,若不是李玲慧欺人太甚,她萬萬不會這樣利用叔叔。
“什麼?因爲宋輕舟這個小蹄子,你要跟我離婚?”李玲慧又驚又怒。
宋大鐘卻不理會她,只拉着宋輕舟,不停詢問她哪裏還痛。
“不痛了,叔叔。”宋輕舟搖頭,感動地看着叔叔。
“你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不告訴叔叔?哎呀,我的手機前兩天丟了,今天才補好卡,沒聯繫上你。”
宋大鐘說完,自己察覺不太對勁了。
怎麼好端端的,這個時候自己的手機丟了?
難道?
他陰着臉轉過去看李玲慧,被離婚這兩個字鎮住的李玲慧這會兒的臉色,可以用五彩繽紛來形容。
“沒關係的叔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怎麼是好好的?看看你的臉,走,我帶你去看醫生。”宋大鐘看都不看李玲慧一眼,拉着宋輕舟就去看外傷科了。
“哎,叔叔,可是年年那裏?”宋輕舟有些爲難地問。
宋大鐘想到剛纔警察局打來的電話就一肚子火,“不用管,讓她喫點苦頭,還虧得她是個大學生呢,跟她媽一樣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