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在手上把玩旋轉一圈,珠子顆顆圓潤,檀木所制無甚特別,手下對着其中一個珠子用了巧勁,珠子立馬便裂了開去,殘渣落於雪地之上,埋沒於雪花之中。
絲毫沒有愧疚之意,玉深看着神色不變的佛燈,轉而道:“本皇子和皇兄這一行人可能要因爲這場雪止了回京步伐了。”
“六皇子,皇覺寺冬天的空山西景最美,”沒有去看玉深手裏的佛珠,回了玉深之前的話。
“嗯,本皇子記住了,”將手上的佛珠收到袖子裏,對着佛燈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這個佛珠本皇子不小心弄壞了,稍後本皇子定給佛燈小師傅送一個新的來,見諒啊”
對此佛燈沒有言語。
玉深收了視線,看到幾乎所有人都閉着呼吸看着這邊,生怕動靜大的驚到她一樣,玉深面色一凝,對着玉玦懷道:“皇兄,眼下這雪越來越大了,皇兄不準備帶着我們入寺麼”
玉玦懷有點看不明白玉深這從頭到腳的意圖,說是她喜歡這個小和尚,可是話語間時不時的威脅一下,還當着人家的面弄壞了人家的東西,可你說要不是不喜歡的話又爲什麼剛見面就拉着人家的手腕不鬆手,還給人家棉被禦寒,聽紅冥說他這個六弟可是盯着人家看了一晚上。
眼睛落在佛燈的面容上看了片刻,這個和尚的面容還比不上夙黎夙大人,甚至連自己也比不過,他就不明白六弟看上他什麼了
難道是和尚的緣故
這邊想着就聽到了玉深對他的話,回了回神,客氣了幾句便自己帶着人率先而行,玉玦蘿被冬顏扶着,從頭到腳身體虛弱加上爬樓梯累的半死,眼下雖然沒昏過去,但也差不多了
一行人剛行了幾步便看到一羣明晃晃的腦袋向着這邊而來,不到片刻就到了眼前,“阿彌陀佛,老衲恭迎太子殿下,六皇子,四公主,”一個看着頗有地位的老僧開口道,身後的一衆僧人紛紛接聲行禮。
“大師不必多禮,”玉玦懷笑的謙和,此時脫了一身銀衣換上一襲青袍錦衣,進退有度的模樣倒是有點器宇非凡的樣子。
“有勞大師帶路了,”太子親和一笑,將儲君的良好風範發揮的恰到好處,眼下即便知道玉玦蘿快要昏過去,爲了皇家的風範和尊嚴,他也不能着急,只能等到了客房那裏才能讓隨行太醫看病。
老和尚帶着身邊一個小弟子領路,玉深緊跟着太子等人而去,行了幾步發現身後沒動靜,正準備轉頭,餘光看到跟上來的白色身影,脣角微揚,腳步慢了幾分。
等到和佛燈幾乎並肩時,玉深偏頭,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臉,“佛燈啊,你的自知之明讓本皇子發現自己又喜歡你了一點,怎麼辦”知道識相的跟着她便好,玉深心裏暗道。
佛燈的目光落在玉深笑意得逞的絕美奪目面容上,看了一眼前方行進的幾人,移開,隨意間視線落在某處突然垂落的積雪上,眉間微皺,復又鬆開,低垂着的眼簾下是一抹清淺的無奈之色。
“其實吧,對本皇子萬分無奈的人,他”
像是感覺到了佛燈那種微妙的情緒變化,玉深腳步一移於佛燈前面,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直到那包攬着浩瀚波瀾的眸子出現了自己的身影,玉深才幽幽道:“不在這裏呢”聲音帶上了一抹哀愁。
皇覺寺的主持慧仁大師是個性子沉然的老和尚,五十多的年紀爲了迎接玉深等人,在玉深和太子幾人被安頓好之後特地穿了一身嶄新的袈裟過來拜見,眉目間帶着親和,清明的目光裏無雜無質。
看到玉深身後的佛燈也沒什麼表示,短短的幾句話同玉玦懷交談着,總之總結下來就是大雪封路了,你們安心住着,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這些話都是太子在一邊客套着,玉深坐在一邊也不搶了他的風頭,只是最後走的時間慧仁往佛燈那裏看到一眼,道:“佛燈,該到修習晚課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