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報出了北屏樓的地址,當天之內,所有的藥材都送到了。
五六個麻袋橫列在客廳的地板上,散發着濃郁的靈性和藥味,都是陳年老藥,價值不菲。
“沈青奴。”
伴隨着一聲輕喚,陰影中出現一個窈窕女子的身影。
“主人,有什麼吩咐嗎?”
蕭白的臉上掛着一些疲憊之色,淡淡地道:“我現在很累,你來幫我煉丹吧。”
沈青奴微微一怔,訝道:“主人...我不會。”
“我教你。”
就這樣,蕭白盤腿坐在客廳,口述煉丹的紀要,一切皆由沈青奴去執行。
煉丹乃是一門大學問,最基本有三個要素,藥材的合理搭配、爐火的控制,以及時間的把握,這都不容有半點差池。
沈青奴將蕭白的教誨熟記在心,確信明白之後,才嘗試着開爐煉丹,過程倒還順利,最後煉出了一枚下品的還神丹。
又經過好幾次的練習,還神丹的品質終於提升到中品,蕭白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神丹你幫我煉製十枚,剩下的都煉製培元丹吧...對了,順便幫我煉一枚青木丹,品質無所謂。”
蕭白已經在心中推衍好了這些藥材如何才能合理的運用,還神丹用來補充被消耗的精魄之力,培元丹則是輔助修煉。
至於青木丹,則是拿去給歐陽壬的,他的肺已經快不行了,而肺又主木,這枚丹藥足以讓他擺脫病魔。
事情吩咐了下去,蕭白只需要閉目靜坐,等着丹藥送到面前即可。
不經意打了一個小盹,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三種丹藥井井有序地放置在他面前。
“主人,您是不是在外結了什麼怨?”
聽到沈青奴沒來由地問上這麼一句,蕭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這麼說?”
“主人不在的時候,曾有一位不速之客闖了進來,似乎是在搜尋主人的蹤跡。”
“那人的身法奇詭,內功修爲恐怕還在主人之上。青奴嘗試着阻攔,但也奈何不了他。”
蕭白聞言,也猜得出來那人是誰,微微點頭,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沈青奴離開後,蕭白捻起五粒還神丹服下,隨後盤腿坐下,凝神歸一,將一切紅塵俗事拋在腦後,靜候靈丹藥性的發揮。
***
深夜,雲州城北的跆拳道館。
偌大的場地上擺放着三把椅子,三名長者神情儼然地坐着。
如果有隱江湖的門生在這裏,一定會認得出來,他們三個分別是松溪門尚青,洪拳劉少雲,還有上官志。
終於,劉少雲坐立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扶手,罵道:“奶奶的,到底是什麼人要約戰我們三個!這都等了幾個小時了,還不見人影!”
尚青捋了一把長鬚,語調清和:“據說是雲州李家的人吧,不過這麼久都不來,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上官志嘆了一聲,道:“本來以爲只是約我一人,沒想到二位前輩也在其中。到底是什麼人那麼大膽,敢同時挑戰我們三人,難道是上次那個少年武師?”
提到‘少年武師’這四個字,尚青和劉少雲同時變了臉色,羞憤之色溢於言表。
“幾位稍安勿躁,正主很快就來了。”
一個清朗的女子語調從門口那邊傳了過來,伴隨着‘噠噠噠’的腳步聲,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練功衫,容貌俊俏,英姿颯爽。
劉少雲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什麼人?正主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不等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墨夜。”
墨夜的臉上洋溢着微笑,讓三人如沐春風,本來焦躁的情緒也逐漸被安撫了下來。
她來到場地的一側,隨即站着不動。
大約五分鐘後,武館的大門被拉開,走進來一個身材幹練的青年,寸頭,黑背心,闊腿褲,黑皮鞋,肩上搭着一件皮夾克,渾身散發
“墨夜,這就是你幫我找的隱江湖高手嗎?”
李澤遠遠看了三人一眼,不屑地說道。
墨夜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連忙說:“銀刃隊員,您可能不太清楚,他們三個都是這一帶有名的內勁高手。”
李澤‘切’了一聲,冷漠地道:“我確實不清楚。”
隨後看向他們三個,說:“不廢話了,你們一起上吧。”
聽到這句話,尚青、劉少雲和上官志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怎麼說他們在隱江湖也是有幾分地位的,怎能容忍被這樣呼來喝去的?
“哼,又是一個不懂規矩的毛孩,老夫不奉陪了!”
劉少雲火氣最盛,當即拍案而起,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
“慢着!”
李澤眼神一寒,甩開黑夾克,身法如獵豹撲食,縱身衝向劉少雲而去。
臨近門口的劉少雲忽然停下腳步,右手握拳,反身揮了出來。
瞬息之間,拳鋒匯合了全身的力量,拳風呼嘯,剛猛異常。
對此,李澤只是撇嘴一笑,一記直拳打了出去。
‘砰’地一聲,二人拳鋒相撞,幾乎是同一時間,劉少雲的面部表情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下一秒,劉少雲的胳膊呈90度折斷,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十幾米,撞倒在會場邊緣的沙袋上。
看到這一幕的尚青和上官志,瞳孔一縮,同時站了起來。
“小友,在下前來領教!”
尚青坐定馬步,運轉內勁,雙掌虛抱於身前。
松溪拳源於武當的三豐祖師,後經張松溪發揚光大,故以名立派,乃是內家拳者,又有南太極之稱。拳綱要領爲:以靜制動、犯着即僕之旨,招招簡捷實用,打穴擊要,封閉纏拿。勢勢內氣奔瀉,鬆緊轉換,剛柔相濟。
“故弄玄虛!”
李澤迎難直上,走到尚青身前五步外,提手便是一拳。
這一拳如猛虎下山,摧風破竹,破盡尚青的一切防守,打在他的胸口。
‘窪’地一聲,尚青吐血三升,整個人癱倒在地。
“啊?!”
上官志看得目眥欲裂,劉少雲和尚青的內勁修爲和他在伯仲之間,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住,那自己豈不也是一樣?
只見他袖袍一振,掌心攥着一枚菱形飛鏢,‘颼’地一聲,射向李澤的左眼。
李澤臨危不亂,右手探向後腰,猛地甩動手臂,同時扣動扳機。
伴隨着火花炸裂的聲音,子彈出膛,當空擊穿飛鏢,隨即貫穿了上官志的肩胛骨,深深地釘入牆壁內。
三名內勁大成的武者,短短一分鐘之內,悉數飲恨。
那邊的墨夜拍了兩下手掌,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銀刃果然是銀刃,厲害厲害!”
李澤滿臉地不屑,將槍放了回去,冷冷地道:“哼,踩着這羣廢物上位,也配稱之爲武師?”
墨夜聽了這話,不禁一笑,旋即問道:“銀刃,如果你現在對上那名少年武師,有幾成勝算?”
“只要他敢出現在我面前,必死無疑。”
李澤的聲音冷漠而自信,隨後大步走向門口,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價值了。
“銀刃,今天總教官傳達了新的指示,關於你的。”
聽到這句話,李澤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墨夜。
墨夜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總教官的意思是,讓我出面和那位少年武師談一談,也許以後他將是我們的新成員。所以...請你務必手下留情。”
李澤冷冷一笑:“怪不得你要跟着我回來,原來是因爲這個。好吧,只要他是個識時務的人,我就不殺他。”
墨夜很是瞭解銀刃,對他的話並不是很放心,於是問道:“你...和他約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李澤問道:“後天晚上,在我爺爺的壽誕上。怎麼,你也要去?”
墨夜輕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