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大人沒錯”張郃無比惆悵地說:“將士們有如我的兄弟手足,有如我的家人親人。爲將者,愛兵如子,才能令行禁止,百戰不殆,這錯了嗎”
這世上就有許多事讓人無奈,尤其在亂世之中,二千多條鮮活的生命,竟然是沒有人的錯,還有比這更扯淡的麼而事實上就這麼合理地存在着。
徐晃錯了麼不殺俘肯定是沒錯的張郃錯了麼愛兵如子視如手足一樣沒錯沮授錯了麼一心爲主,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似乎也沒錯
嗯,都沒錯錯的是這戰亂,及引起這戰亂的人。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也不外如是吧在某些人眼中,人命最不值錢,尤其是處於社會底層人的生命。這些人都沒有發言權,除了靠施捨,從來沒有公平公正可言,更沒可能靠自己爭取幸福生活的權利。
“一個一心爲主公,一個愛兵如子,都沒錯,都沒錯”就在沮授和張郃相對無語時,帳外響起高覽的聲音。
高覽得到親衛的稟報,也對沮授射殺二千餘人感到震驚。高覽震驚的不是被射殺的二千餘人,而是怕沮授和張郃之間產生矛盾和衝突。
對,這兩千餘條人命在高覽眼裏並不重要。作爲世家出身的高覽,見多了草菅人命,不把最底層的民衆當人的事。對於高覽而言,賤民不就是用來犧牲的麼那有高層的關係好壞來得重要。
高覽向來與張郃私交甚厚,自然知道張郃的秉性,同時也對沮授有所瞭解。高覽知道在這一事件上兩人定會產生分歧,甚至會爭吵,才急急趕來。
高覽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帳內。果然,張郃和沮授都是各自臭着一張臉,高覽搖了搖頭,分別將兩人按在坐席上,拍了拍張郃的肩,也不忘給沮授一個安心的眼神。
“就這件事而言,我要說句公道話。”高覽安撫了兩個傢伙坐好,整好以暇地開口道:“你們兩位真的都沒錯,要怪就怪強佔冀州四郡的劉備和頑抗到底的徐晃。”
“”張郃和沮授都以爲高覽會發表什麼高論,卻不料說的盡是屁話,兩個傢伙不由都頭一撇,嘴裏不知嘮嘮些什麼。
高覽不以爲許,一本正經地接着說:“因爲許大人之故,而讓我三萬將士陷於盧奴城。今突然從城內出來二千餘人,確實讓人不知虛實。既怕中徐晃奸計,又怕擾亂我軍軍心,這樣處置也無不妥。”
高覽輕輕地罪責推委給了不知所蹤的許攸身上,不但賣了沮授一個好,也不讓張郃對二千餘人之死耿耿於懷。根本不說因沮授臨機不察之過,只說這兩千餘人是從城內出來的,這樣大家都好交待。
“哎就這樣吧我是怕寒了將士們的心啊”張郃首先開口道:“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我也知道沮大人一心爲公,可是我心裏就是對兩千餘將士們過意不去。”
“我能理解,也明白張將軍之意。”沮授看了眼張郃說:“我們不是第一次與劉備軍作戰,劉備軍的奸詐和狡猾不用我多說,真是讓人不得不防啊。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也。”
“好,話說開了就好。”高覽一拍案几說:“我們現在就議議該如何打敗徐晃,攻陷盧奴城。當然,辦法還得沮大人來想,我們兩個就聽令行事。”
沮授見高覽這麼說,張郃也沒有異議,便點點了頭說:“我軍攻打盧奴城日久,我軍損失慘重,盧奴城內的徐晃也不好受。我料盧奴城內糧草物資都不足了,若這次攻心之計見效,近日戰事就可見分曉。”
“沮大人的攻心之計肯定有效,不然怎麼會從城內出來二千餘人。”高覽篤定地說:“遲不見徐晃放人,早也不見徐晃放人,這節骨眼上,不正說明沮大人之計讓城內人心慌慌嗎”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中還是不踏實。”沮授眉頭緊鎖地說:“守城的徐晃和樊剛都厲害得很,天知道有沒有什麼手段破我的攻心之計。”
沮授深知要破攻心之計不易,只想封鎖限制是不行,還必須有魄力開誠佈公纔可能最大削弱攻心之計的效果。沮授擔心的是城內徐晃認識到堵不如疏,沮授認爲徐晃有這魄力和能力。再說有這二千餘人從城內出來,不也證實這一點。
“破了又如何,結果還不是手下見真章麼”張郃懶得動腦子地說:“還是說該如何打吧”
“嗯”沮授沒有反對,想了想說:“之前我故意不攻打西北兩門,就是爲了今天。近幾日我們一如之前全力攻打東南兩門,期間找個機會同時攻打西北兩門,希望能建功。”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我看行”高覽深以爲然地說:“我就不相信他徐晃能分身,到時我和張將軍都親率兵馬攻打,定能拿下盧奴城。”
“好那就拜託兩位將軍,取得盧奴城,兩位將軍當爲首功。”沮授起身很鄭重地對張郃和高覽行一禮說:“東南兩門就交給我,兩位軍各自領精兵二萬伏於西北兩門外見機行事。”
“喏”張郃和高覽回了一禮,恭聲應諾。隨後三人又具體細細商議了一番,才各自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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