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朝狠人 >第七章 尋找線索
    沈一貫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嘴角扯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郭侍郎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好都依你,但若三日之後你不能找出妖書案的真正元兇,可就休怪我無情了”,說着又對身後捏肩的丫環揮揮手道:“你送郭公子出去”。

    郭致遠跟着那丫環離開了,一直在旁邊垂手而立沒有出聲的錢夢皋立刻走過來,向沈一貫道:“郭正域這兒子非池中之物,日後恐成心腹大患,沈相爲何不就此將其除去”。

    沈一貫瞟了錢夢皋一眼,呵呵笑道:“郭正域這廝倒是好福氣,生了這麼個兒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見識。且我觀此子性格,與郭正域全然不類,郭正域性格迂腐,不知變通,生個兒子卻是如此心機玲瓏,真乃異數。要看清一個人有時只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這個郭致遠的眼睛,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年輕時候的我我能夠感受到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野心勃勃,只要他有野心,就能爲我所用,因爲一個有野心的人爲了實現他的目標,一切都可以出賣,包括他的父親”沈一貫眯着眼睛精光閃爍不停。

    說到這裏沈一貫突然語調一轉,陰測測地道:“當然此子畢竟年輕,此時下結論有些爲時過早。那小子有一句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就是我們必須找到妖書案的真正元兇,否則會越來越被動那小子信心滿滿,姑且由他試試看,若能辦好,說明此子確是堪用之才,值得招攬,若辦不好,再拿他父子開刀不遲”。

    郭致遠從沈一貫府邸出來還感覺有些雙腿發軟,這大明首輔可是相當於現代的二號首長,那種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威壓端的是十分駭人,別看郭致遠在沈一貫面前自信滿滿,但那都是他爲了保住小命裝出來的樣子。

    在歷史上,這妖書案是一樁不折不扣的謎案,最後隨便抓了個替罪羊不了了之,所以郭致遠在沈一貫面前誇下海口要在三日內偵破“妖書案”,心裏其實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郭致遠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找那牢頭張承,這種底層小吏,往往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或許能從他那裏打聽到一些線索也不一定。打定主意,郭致遠就僱了一輛馬車急匆匆地往監牢趕。

    馬車還沒到監牢門口,就正好看到張承行色匆匆地走了過來,郭致遠連忙掀起馬車簾,叫住張承,張承一見郭致遠大喜過望,快步走了過來,壓低嗓門道:“郭公子,小人正要去尋你呢,大事不好了,我收到可靠消息,錦衣衛又抓了一個江湖郎中與一個和尚,現正嚴刑逼供,要逼他們兩人招認郭侍郎是妖書案的幕後主使呢”。

    郭致遠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歷史上沈一貫就是抓住名僧達觀即著名的紫柏大師和醫生沈令譽嚴刑拷打,逼他們誣陷郭正域是妖書案的幕後主使,多虧兩人皆是有風骨的義士,寧死不從,達觀更是因此被拷打致死,纔沒有讓沈一貫的陰謀得逞。看來沈一貫果然是老奸巨猾,嘴上答應得好好的,暗地裏卻仍然在緊鑼密鼓地構陷郭正域,自己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不過這張承如此熱心,專程來告知自己這消息,看來確是對自己起了投靠之心,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勞張大哥了,不過這消息我已知曉,這兩人都乃義士,不會屈打成招的”。

    張承暗暗心驚,他打聽到的這消息可是絕密,千辛萬苦用幾罈好酒和十兩碎銀才從相熟的錦衣衛口中套出來的,這郭公子卻早已知曉,看來果非常人,自己算是跟對人了,連忙恭敬道:“能爲公子辦事,是小人的福氣,豈敢稱有勞,只是小人無能,沒能真正幫到郭公子”。

    郭致遠連忙擺手道:“張大哥切莫如此說,我正有事要張大哥幫忙,張大哥消息靈通,我想請張大哥幫我打聽打聽最近這京城可有發生什麼怪異之事”。

    給郭致遠這一誇,張承頓時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分,拍着胸脯道:“公子,不是小人誇口,若說到這小道消息,小人確有幾分本事,公子隨我來就是”。

    郭致遠也十分好奇這張承有何渠道打聽小道消息,就付錢將那馬車打發走,跟着張承左繞右繞來到一個小巷子,就見幾個賊頭鼠腦的閒漢正圍成一團大呼小叫地賭骰子,見到張承都大驚失色,撒腿就跑,連地上的骰子都沒有撿。

    “回來”就聽張承威嚴地厲喝一聲,那幾名閒漢就乖乖地又折了回來,點頭哈腰道:“張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跑啊,怎麼不跑了”張承冷哼一聲道。

    那幾名閒漢越發惶恐了,尷尬地道:“張爺,我們哪敢跑啊,怎麼跑也跳不出您的手掌心啊,剛纔那是尿急了”。

    郭致遠在一旁瞧得暗暗好笑,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幾名閒漢面相兇狠,但見了張承卻像老鼠見了貓般,而張承在自己面前表現得畢恭畢敬,但在這些閒漢面前卻是架子端得十足。

    張承耍夠了威風,這才睥睨着幾人道:“今日且饒過你們,你們速去打聽最近這京城都發生了哪些怪異之事,我就在前面的茶樓等你們的消息,我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我若得不到我要得不到我要的消息,仔細我剝了你們的皮”。

    那幾個閒漢聽說張承只是要他們打聽消息都鬆了一口氣,忙不迭道:“張爺,您放心,不用一個時辰,消息一準送到”,說完就如兔子般四散而去。

    張承這才轉頭對郭致遠賠笑道:“公子,這幾人是京城所有破落戶的頭,這京城內但凡有一點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我們且去前面的茶樓稍坐,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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