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兒見郭致遠一籌莫展的模樣,就有些得意地撇撇嘴道:“你不是得了失心瘋吧,這還有什麼好想的,這案子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如果是他殺,殺手如何逃離密室老僕爲何寫下遺書”。
張承也完全聽不懂郭致遠在嘀咕什麼,不過他如今對郭致遠十分信服,連忙道:“楚小姐,咱們還是別打攪郭公子思考案情,讓他仔細想想吧”。
楚婉兒冷哼一聲,正要反脣相譏,但看到郭致遠認真思考的樣子,心裏就沒來由地一蕩,這個登徒子認真思考的時候樣子倒是沒那麼面目可憎了,就出奇地沒有再對郭致遠冷嘲熱諷,有些無聊地走到一旁,拿起旁邊木架上的一對磁鐵自娛自樂地玩耍了起來。
郭致遠看着楚婉兒手中的磁鐵,腦海裏突然如電光火石般地靈光一閃,雙目陡睜,用力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哈哈磁石,鐵屑我終於知道了”。
張承和楚婉兒都喫驚地望向郭致遠,完全聽不懂他話語裏的意思,心說這傢伙不會真的瘋了吧,正要追問,郭致遠卻突然像一陣風般跑了出去,繞到密室的旁邊,密室窗戶下邊的草地上有幾處草叢中有被踐踏的痕跡,留下幾個腳印,郭致遠彎下腰,用手在腳印上比劃了一下,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喂,你搞什麼鬼啊,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了,快說,你到底有何發現”楚婉兒也追了出來,氣鼓鼓地對郭致遠嬌斥道。
郭致遠心情大好,自不會和楚婉兒計較,神神祕祕地一笑道:“我們還是先去見見那位趙舍人吧,看看他對我的發現做何解釋”。
楚婉兒氣得銀牙直咬,恨不得咬郭致遠一口,卻又拿他沒辦法,氣鼓鼓地跟着郭致遠重新來到趙士禎鼓搗火銃的那間廂房,趙士禎見郭致遠他們又回來了,就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揮揮手道:“案發現場看完了吧,那就速速離去,別打攪老夫鑽研火器,老夫就不追究你們今日的無禮行爲了”。
郭致遠哈哈大笑道:“趙舍人不想追究,但是我們卻要對此案追究啊,我不得不佩服趙舍人真是好算計,簡直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趙士禎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猛地站了起來,指着郭致遠厲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家老僕死於密室之中,門窗皆密封,現場更留有遺書,不是自殺是什麼老夫乃朝廷命官,誣陷朝廷命官乃大罪,你今日如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老夫定要將你這黃口小兒送官法辦”。
給郭致遠這麼一分析,衆人也都恍然大悟,楚婉兒眼睛一亮,興奮地拍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這密室現場分明是僞造出來的”。
大約覺得風頭被郭致遠搶去了,楚婉兒望着郭致遠微微翹起的嘴角又有些牙癢癢了,這傢伙的腦瓜子什麼變得這麼靈光了,就又有些不忿地冷哼一聲道:“哼,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不是本小姐聰明伶俐,發現了磁鐵,你能這麼快找到真相嗎所以說本小姐纔是破案的最大功臣,現場的一切都逃不過本姑娘這雙天生就是捕快的法眼”。
張承滿眼敬佩地望着郭致遠,看來自己真是跟對人了,這樁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假自殺案居然讓郭致遠給破解了,這位郭公子果非常人啊,自己跟着他必定是前途無量
那小翠則是滿臉驚愕,怔怔地看着郭致遠,眼中滿是淚水:“難道我爹爹真是別人殺的我爹爹爲人和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到底是誰下這種毒手”。
趙士禎眼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慌亂,卻兀自強辯道:“就算現場是僞造的那又怎樣案發時老夫根本不在現場,此案與老夫毫無關係,你要查就去查那殺死老周的真正凶手吧”。
郭致遠捕捉到了趙士禎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心中越發有底了,呵呵笑道:“趙大人不必急着撇清,我從沒有說過趙大人是殺死周良的兇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周良或許根本就沒有死”。
“什麼”衆人都被郭致遠的話驚呆了,這個郭致遠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楚婉兒第一個跳了起來,大叫道:“怎麼可能如果周良沒有死,那棺材裏放着的屍體又是誰呢”。
張承先是一愣,繼而又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快速轉身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唯有那翠兒是又驚又喜,也顧不上害怕了,小手緊緊抓住郭致遠的胳膊,喜極而泣道:“捕頭老爺,您說的是真的嗎我爹真的沒有死那我爹現在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