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朝狠人 >第十四章 抓住本質
    張承兩隻小眼睛眨了眨似乎猜到了什麼,一句話不說轉頭就走了出去,楚婉兒卻有些不忿地道:“姓郭的,你又想玩什麼花樣說好了一起查案,關鍵時刻你卻把我們給支走,是不是想獨佔功勞,門都沒有本小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郭致遠此時哪有心思跟這刁蠻小妞胡攪蠻纏,目光銳利地盯着她厲色道:“出去我沒時間跟你鬧,這件事牽涉到很多人的性命,信不信由你,我這樣做是爲了你好,這個案子你最好不要摻和,否則不僅害了你,還會害你令尊大人到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楚婉兒也被郭致遠嚇到了,她從小嬌生慣養,從沒有人用這樣嚴厲的語氣斥責她,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卻出奇地沒有頂嘴,委屈嘟嚕了一句,“出去就出去嘛,這麼兇幹嘛”,說完也極不情願地出去了,順勢重重地帶了一下門,算是發泄自己的不滿。

    將張承和楚婉兒支走了,郭致遠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盯着依舊閉目不語的趙士禎誠懇道:“趙先生,說實話,我一直十分仰慕先生大才,先生懷才不遇,我亦很爲先生不平”。

    趙士禎冷哼一聲,心說你小子想給我灌迷魂湯,我纔不喫你這一套,郭致遠也不以爲意,繼續說道:“如現房內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如果我猜得不錯,趙先生與老僕合謀這場密室自殺案,真正目的是爲了掩蓋妖書案的真相吧而妖書案的始作俑者,想必就是趙先生吧”。

    趙士禎一直閉着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爆出一簇冷冽的寒光,寒聲道:“小子,你休要血口噴人妖書案發那日晚上老夫正與同僚好友在同春樓小酌,酒興之至徹夜吟詩,此事我的同僚、酒樓小廝都可以作證,我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郭致遠早知趙士禎會拿這個理由來搪塞自己,歷史上正是因爲有不在場的證據,趙士禎才被排除了參與妖書案的嫌疑,讓這起案子成了一起無頭懸案,就不慌不忙地道:“你當然沒有時間,但你忠心的老僕卻有大把的作案時間,你刊刻了妖書,再找同僚喝酒獲得不在場的證據,而你的老僕周良就趁機將妖書散發出去。這樣就洗清了你的嫌疑”。

    “最近錦衣衛、東廠嚴查妖書案,你怕錦衣衛順藤摸瓜找到周良,所以製造了這起密室自殺案讓周良假死脫身,這樣就算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找到周良這條線,周良已死,自然死無對證了,這一切計劃真的很完美,也只有這樣完美的計劃才能夠騙過錦衣衛和東廠,趙先生,我猜得不錯吧”。

    趙士禎眼中寒光更勝,身軀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咬牙切齒道:“小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死咬着我不放,妖書案涉及國本之爭,豈是你這黃口小兒能胡亂猜測的,當心有誅九族之禍”。

    見趙士禎反應如此激烈,郭致遠越發篤定了,微微一笑道:“先生別激動,聽我說完,先生的計劃真的很完美,但不幸的是,先生在現場漏掉了一個關鍵的證物”。

    說着緩緩從袖子裏掏出那塊刻着“議”字的木片,加重語氣道:“先生看看這是什麼想要大規模製造妖書,必須雕版印刷,而我手中的這木片上刻着議字,正是妖書正式名稱續憂危竑議中的最後一個字,也是案發當晚周良沒有銷燬乾淨的殘餘”。

    趙士禎眼中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塊木片,額角的青筋劇烈跳動,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被一個年輕人洞破,一種挫敗感涌入內心,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佈下的層層連環計,不想還是被你看破了。不錯,妖書案完全是我一人所爲。我早就看鄭貴妃不順眼,這次鄭貴妃試圖廢立太子,顛覆朝綱,所以不惜冒着殺頭的危險將她們的陰謀披露”。

    郭致遠暗道一聲慚愧,趙士禎的連環計十分複雜,如果不是得益於穿越優勢,心中早就知道趙士禎有重大嫌疑,他現在恐怕真會被趙士禎擺下的連環計弄得不知東南西北。

    突然郭致遠腦海中靈光一閃,不對通過與趙士禎的接觸,郭致遠感覺趙士禎性格剛正,甚至有些迂腐,跟自己的便宜老爹郭正域有得一拼,哪裏有能力設計出這環環相扣的妖書案來而且他並不能從這妖書案中獲利,如果說僅僅是因爲義憤仍有些解釋不通,想必其背後還隱藏着大人物

    郭致遠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但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離事實越近,越有可能出錯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讓自己的思維變得更加清晰,對了,利益誰纔是這場妖書案最大的獲利者呢

    太子朱常洛歷史上無論是沈一貫的浙黨還是東林黨都沒有從這起妖書案中獲得好處,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唯一的獲利者只有太子朱常洛,正是妖書案鞏固了他的儲君位置,爲他的最後的成功上位鋪平了道路。

    想通了這點,就等於抓住妖書案的本質,郭致遠的思緒如同水銀泄地般全面鋪開,所有的疑惑紛紛解開,原本謎一般的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案件,瞬間貫通起來

    yes郭致遠興奮揮了一手臂,轉頭對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的趙士禎微微一笑道:“趙先生,您應該還沒有完全說實話吧,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場妖書案,您不過是執行者,而背後還有大人物,這纔是妖書案的真正幕後操縱者”。

    趙士禎的臉色就徹底變了,厲聲道:“我說了妖書案乃我一人所爲,根本沒有什麼幕後操縱者,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胡亂咬人,那是做夢”,一時間屋內本來有些緩和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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