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啓呵呵笑道:“這些土匪熟悉地形,來去如風,要剿滅他們可不容易,且如今地方軍隊武備鬆弛,戰鬥力底下,人來少了,恐還被這些土匪打了埋伏,來多了則行軍拖沓,等軍隊趕到,土匪早已遠遁深山,徒呼奈何”
郭致遠聽徐光啓這麼一分析也有些頭疼起來,這時騎馬走在另一側的楚婉兒也過來湊熱鬧,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楚大少俠在,保證把土匪殺光光”
“去,去,少在這裏添亂”郭致遠一臉嫌棄地揮手道。
楚婉兒一聽就俏目圓瞪,指着郭致遠怒道:“郭致遠,你竟然敢看不起本小少俠,不服,咱倆比劃一下”,說着就撥轉馬頭向郭致遠追去。
郭致遠哈哈一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啊,看着吧,我一定能想到辦法不需要我動手就能讓匪患飛灰湮滅”說着就快馬揚鞭向前方疾馳而去
兩人這一打鬧倒是緩了解衆人對前程的擔心,走了這麼遠的路,終於快到目的地了,不管怎麼說郭致遠是欽點的古田縣令,是古田縣最大的官,他們跟着郭致遠應該是有前途的,所以衆人都打起精神,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正式進入古田縣的地界,郭致遠就放緩了馬速,這裏以後就是他管轄的土地了,他當然要好生巡察一番,不過令他感到詫異的是走了好遠都沒有看到人煙,路邊倒是能看到一些有過開墾痕跡的山地,但是也都荒蕪了,長滿了野草。偶爾也能在路邊的山坡上看到幾間茅草屋,但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牆壁都塌了
連路看到都是這樣的情景,郭致遠本來振奮的心情也低落了下來,十室九空啊這古田縣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啊又是什麼造成了古田縣這到處荒蕪的情況呢郭致遠心裏沉甸甸的,恨不得馬上能抓住一個人問問答案。
又往前走了大約十來里路,終於看到一個路邊小鎮,郭致遠趕緊催馬跑了過去,一般這種依路而建的小鎮都是比較繁華的,因爲有流動人口嘛,可是郭致遠眼前這個小鎮卻顯得很荒涼,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郭致遠詫異地停住馬蹄立在街道正中四處張望,突然聽到一陣鑼響,然後沿街兩邊的房子本來緊閉着的房門全開了,呼啦啦跑出一大羣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手持武器,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長槍、大刀,也有鋤頭、鐮刀、砍柴刀,有的婦女手上則拎着菜刀,最搞笑的是連穿着開襠褲的小屁孩手裏也拿着玩具木頭刀,全都一臉警惕地望着郭致遠一行人
“快保護公子”張承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拔刀催馬上前準備保護郭致遠,楚婉兒更是一臉緊張地一個飛縱直接從馬上跳到了郭致遠馬前將他護在身後,法正也趕緊解下方便鏟,全神戒備,準備一旦情況有變就舞動方便鏟衝過去掩護郭致遠撤退。
百姓們聽了郭致遠的話緊張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不過卻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開始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應該不是土匪,我之前去過一次縣城,縣裏的大官好像穿的就是這種衣服”
“哼,當官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土匪強不了多少,就知道剝削我們老百姓”
這時人羣中突然跑出一個穿長衫的老頭,“撲通”一下跪倒在郭致遠面前,戰戰兢兢道:“不知縣令大老爺駕到,驚擾了縣令大老爺,請縣令大老爺恕罪”
郭致遠連忙上前把老頭扶起,和顏悅色道:“不知者無罪,老丈快快請起,老丈可是此處的里長”注:古代沒有鄉鎮官職,四戶爲鄰,五鄰爲保,百戶爲裏,最早春秋時,已有里正一職,負責掌管戶口、賦役之事,明代時改爲里長,多由當地有名望的人擔任。
那老頭見郭致易近人,倒沒那麼戰戰兢兢了,不過還是有些拘謹地連忙回答道:“回縣令大老爺話,草民孫立仁,正是這玉屏鎮的里長”
郭致遠心中一喜,可算逮着一個能問話的人來了,連忙緊緊住這孫立仁的手急切地問道:“孫里長,爲何本官一路走過來看到的都是田地荒蕪,十室九空的情形啊”
哪知他這一問,那孫立仁竟然突然潸然淚下,哭了起來郭致遠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連忙勸慰道:“孫里長,你有何話但說無妨,本官一定爲你做主”
孫立仁這才抽泣着一臉悲切地道:“回縣令大老爺話,古田百姓苦啊這天災人禍都不說,這這該死的土匪實在太兇殘了燒殺搶掠無所不爲,小一點的村落根本無法抵抗,被他們弄得家破人亡,偶有幸存者也不得不棄家流亡,故而十室九空,田地荒蕪,我們玉屏鎮的百姓比較團結,勉強能夠自保,但也因這土匪時時騷.擾,無心勞作,百姓苦不堪言啊”
郭致遠方纔就已注意到這裏的百姓多是面帶菜色,衣衫襤褸,就連這孫立仁也是長衫上打補丁,一看就知道生活過得不是很好,如今聽這孫立仁把原因一說,就知道他所言不虛,他之前就聽徐光啓說這古田縣匪患猖獗,沒想到居然猖獗到如此地步而官府居然無能到如此這種地步,坐視局面惡化,百姓民不聊生,這讓他這個還沒正式上任的縣令都覺得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