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笑仙神錄 >323.第323章 鋪天蓋地的外來客(二)
    ♂nbsp; “就這件臭麻袋能被寶貝成那樣”賭坊五人衆裏最最安於貧瘠生活的張仲簡也終於沒能忍住腹誹,面色尷尬地瞅着還在殷孤光手裏晃悠的五行遁袍,滿臉的不可置信,“小甘的族裏是窮成了什麼樣子”

    無端端被大漢擠兌成了個小氣摳門的生靈,癡怔如甘小甘也不由得悄悄地擡起了頭,瞪住了口不擇言的張仲簡。

    這當然怪不了大漢賭坊五人衆裏,與人間修真界打交道最少的並不是僅在紅塵中度過了六十載的楚歌,而是他這個與凡塵絕別了不知多久歲月的上古人族。

    別說澗梁、厭食這種在人間界各自遁跡了數代的隱世族羣,他連九山七洞三泉這種在人間修真界執牛耳之位的山門,也是到了如意鎮後,聽四位好友偶爾提起才漸漸得知。

    殷孤光嘴角含笑着將手上的五行遁袍扔給了大漢:“你身邊向來只有素霓這柄劍器,又是把它當成了與你性命一般重要的摯友,修真界中的其他寶器在你眼裏,當然一錢不值可人間修真界向來暗潮洶涌,族羣彼此之間的傾軋從未停歇,那些天生肉身羸弱的族羣,倘若沒有這些寶器、亦或獨門的術法傍身,恐怕早就遭了滅頂之災。”

    張仲簡一本正經地將手上的五行遁衣從裏到外看了個遍,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但迫於甘小甘那漸漸起了兇光的眼神正死死落在自己身上,還是頗給面子地沒有現出太過不屑的神色來。

    柳謙君幾乎要笑出聲來:“孤光並沒有唬你,別看小甘如今這副不願搭理人的樣子,她還未被封印入太湖淵牢之前,在厭食族裏的地位,比起我在參族裏來也相差無幾你就算沒有與極南妖境中的衆生打過交道,可也該知道,萬千妖族之中,蟲族衆生雖繁衍之力最盛,卻天生就有四方剋星,命數本就極爲脆弱,在修行之道上實在太過喫虧。”

    “而厭食一族更是被南疆的諸多修真山門強奪了還未成年的幼童族衆,常常還會被迫成了受人趨勢的蠱蟲,根本毫無生機可言要不是她這個金鱗長老那年出關後,憑着被六界衆生喚作吞天咽地的那個霸道術法,在幾次生死之戰中活活嚇退了幾路大人物,厭食族如今留下的族衆,恐怕連百數都不到。”

    “這樣苛刻的生機,逼得他們全族必須顛沛流離,到處尋找能躲過六界衆生的平安之地若有了像這五行遁衣一樣的寶貝,不是要容易得多”

    張仲簡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甘小甘的身邊,目瞪口呆:“小甘在她族裏是護人的”

    女童一雙大眼裏的兇焰更盛了她雖然沒聽清君和孤到底在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可仲在說她的壞話她還是聽得懂的

    大漢慌不擇路地展開了手中那跟麻袋長得一般無二的五行遁衣,急急忙忙地尋找着這衣物上的兜帽和袖口,想要趕緊給甘小甘披在身上:“既然這樣沒有那件族裏帶出來的,就先用這件充數快快快穿上”

    “你現在拿這件破爛能有什麼用”與滿地的陳舊衣物做了老半天的糾纏,楚歌終於成功將自己的大半截身子從“陷阱”中抽了出來,恰好趕上了大漢這太過傻愣的“正直”舉動,小房東高騰起了她不過四尺的矮小身形,一把躥了過來、從張仲簡懷裏劈手奪下了五行遁袍,“小甘現在有孤光的化形術法、與我犼族的山神結界傍身,哪裏需要這種不上道的玩意”

    於是這曾經在人間修真界被當成至寶搶奪的五行遁袍,就這麼可憐兮兮地被小房東死命地往後一甩,悠悠盪盪地落在了滿地的陳舊衣物之上,真真切切成了再無人關心的“破爛之物”。

    既然不能讓甘小甘想起斗篷怪客身上披的那件長衫,那這玩意還有什麼用

    小房東如是想。

    楚歌關心的,是另一件生死大事:“既然跟小犬狼帶來的這件不像,小甘又根本想不起來自己那件到底長成什麼樣那咱們還怎麼去找那個鬼傢伙”

    龍擡頭這種大日子,怎麼能容得這種來路不明的怪客逗留在如意鎮裏,還不知道他到底打些什麼主意

    柳謙君卻恍如未聞地擡起了頭,望向二號天井裏唯一一處頂天缺口,問了個讓身旁諸位好友都不知所謂的無關小事:“今天,是二月二麼”

    賭坊四人衆面面相覷,都默然頷了首,沒能明白過來千王老闆這問話的用意。

    整個大年關過了之後,龍擡頭便是如意鎮裏最重大的日子,這本就是賭坊五人衆十年來心照不宣的山城俗務之一。而除小房東之外的賭坊四人衆,今年更是早就暗地裏有了定奪,要讓楚歌以代職土地的身份、替代“正式”再也回不了如意鎮的土地爺,好好過個土地神官的生辰大節。

    若不是還記着這樁約定,甘小甘也不會拋下了縣太爺、急急忙忙地趕回了九轉小街。

    然而從元宵那一天開始,這“大計”便被斗篷怪客破壞殆盡,賭坊四人衆忙着四處奔走,哪裏還顧得上在二月二這一天再忙些其他

    可忙得再昏了頭,他們也都看到、聽到全鎮百姓從一大早便開始忙碌的奔走動靜,還不至於忘了何年何月。

    千王老闆莫不是被斗篷怪客氣得犯了糊塗

    “二月二這種大日子你有沒有去北海老龍王那兒,問問這幾天的雨水”柳謙君依舊擡着頭,言語恍惚地如同夢囈。

    楚歌聽到這顯然是衝着自己而來的問話,雙眉間也跟着皺起了三道小小的溝壑:“年前去的那趟,老龍就答應過我,今年的二月二會與前幾年一樣,照例徐風無雨,天光朗朗至少四個時辰以上,絕不會缺瞭如意鎮的。”

    “那這天象就不關上界的事了,是不是”柳謙君扶着廊柱,恍恍惚惚地起了身,眉宇間憂色更重。

    賭坊四人衆疑惑地循着柳謙君的目光,也望向了二號天井的頂頭缺口。

    四四方方的黃楊木缺口外,片刻之前還毫無異樣,原本是如意鎮將近午時、偶爾會耀了滿鎮百姓眸眼的大好天光。

    然而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穹頂上已倏忽被暗沉烏然的疊疊雲層掩了個徹底,將天光盡數埋在了無法企及的深處,只留下了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的濃墨黑暗。

    如同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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