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貴女伴君記 >第63章 棋行險招
    ♂nbsp;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裴子琰這個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你說他沒城府吧,說這話之前還知曉吊足了冉于飛的胃口。可他沒頭沒腦的說這個做什麼,他就這樣篤定聖上對褚家是善意的嗎,若是聖上追究起來,沒準就將他與褚家舊交的事挖出來,何苦給自己惹禍上身呢。

    冉于飛果然被他挑起了興趣,不光是因爲他口中的故人與令桐相像,更是爲着在這樣巧合又敏感的時機,他碰巧的又說起褚家,還有他與褚家的舊交,都讓冉于飛原本就敏感的小心肝再度生疑。

    他環顧二人,“這麼說,裴先生與褚家乃舊交倒讓朕很是意外,不知褚家在先生眼中是個什麼形容呢”

    裴子琰回道:“褚老爺的爲人人盡皆知,而褚小姐的才幹半分也不輸其父,某見令桐姑娘的行事做派,故人音容猶在眼前,稍有所感還望姑娘見諒。這麼多年,某從未對外人提過此事,此番舊事重提,是想懇求聖上重新徹查此案,當年褚老爺所涉罪狀某無法分辨,但褚家一家枉死一事卻大有蹊蹺,若是罪該致死,段不應是這樣個過程,這樣不了了之實在難令人信服。”

    冉于飛蹙眉,“好,朕應了,但此事還需裴先生協助方可。”

    有了這樣一番插曲,裴子琰只得暫時留在京中不得外出,而冉于飛也即刻派禁衛軍去北戎與齊仲鳴報信,告知其火器一事。就在奧魯克的祕密勢力不斷向東北滲透,大戰一觸即發之際,錦生那邊也傳出了周家拒絕天家入股的要求。

    彼時令桐正在暖閣查閱錦生歷年的上稅記錄,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太大意外,周家心裏有鬼,自然不敢應天家的提議,她走這一步只爲試探,卻也因此打草驚了蛇,所以接下來的腳步就要看誰更快了。

    “周家真是步步錯,既然給他一個脫身表忠心的機會他不要,那就只能拿他們開刀了。”

    冉于飛近來甚是緘默,常常只是默默看她卻不多話,聽她開口,心裏琢磨一番後方道:“這就要將背後的人逼出來,你可有心理準備”

    他又沒頭沒尾的來一句,卻是戳中令桐的心事,若非那些怪力亂神的事不足爲人信,她真要懷疑他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她承認她近來是表現的十分迫切,可照眼下的情形來看,她的策略卻是及時的,因爲很明顯,有的人比她心急,從奧魯克突然發難開始,便預示着背後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她對冉于飛道:“眼下已然由不得我們準備了,戳了周家這個馬蜂窩,我們只有硬着頭皮對抗,爲今之計,只能打壓錦生了,若是由着他們將錦生徹底掏空賣給羅剎國,那天穹的商業怕是要癱瘓了。”

    “朕懂你的意思,是要天家扶植另一家錢莊來打壓錦生麼”

    “對,眼下可與錦生對抗的便數盛元了,這次我們的動靜可要鬧的大些,不僅要扶植盛元,還要挑起徽州幫的舊恨,聯合他們一併打壓周家就要容易的多了,將周家這個前盾揭開,不愁背後的人不現身。”

    冉于飛深深的看着她,突然道:“朕對褚家的那位小姐,可真有幾分好奇了。”

    令桐一愣,過了這麼多年,從他口裏提起前世的自己,真是恍若隔世般遙遠,在某一瞬間,她險些就要脫口而出她就是褚慈的事實,可是想到未來的種種可能,還是將心思壓下,這一切早已不重要,她要的只是最後的那個真像。

    “包子你說,裴子琰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令桐對於冉于飛的輕鬆心態表示很疑惑,按說一場陰謀解開在即,最沉重緊繃的不應該只有令桐,關係到江山社稷,對他來說纔是至關重要的,他反常的輕鬆之態反而讓令桐心中不安。好像戲臺上只有她在與衆人表演,他只是個冷靜的欣賞者,還不時出口點評一下衆人的演技。

    “你是對他有所懷疑麼”令桐只好順着他往下說。

    冉于飛笑着點點頭,“倒算不得懷疑,只是朕有時在想,朕若是他,當初父皇找他進宮的時候是斷不會應的,或者他是早有目的而來,若非他今兒自己說出褚家一事,朕是不打算放過他的。”

    令桐蹙眉,這一點她還未細想過,有時候身爲君主的心思很難琢磨,就如他對裴子琰起過殺心這件事,她是怎樣也不曾想到的,這讓她一瞬間涌現一種危機感,那種無法掌控跟預測的感覺讓人十分慌忙。

    “包子好像本能的對他十分信任,以你的靈敏與警覺,難道沒瞧出他的問題麼”冉于飛輕笑,“還是朕與你說說吧,裴子琰這個人不求名不求利,唯一的所求就是遊遍大江南北,他們裴氏一族的名聲可不是隻有這一代,前幾朝宮中就蹭多次延請過他們進宮,即便賦予高官厚綠都未成功,他怎麼就能被父皇打動呢,難道真是父皇的病症引起了他的好奇麼,朕看未必吧。”

    還有這次他去東北一事,表面來看毫無破綻,可真要探究內裏,卻還是有諸多疑點,比如他發現火藥的時機,再比如他突然說出褚家一事的真像,令桐不相信他是真因爲自己而觸及舊事,倒是極有可能是他在提點關鍵。

    令桐恍然大悟,莫非他實際是知曉些許內情的,並且一直在私下打探,當自己問及他關於東北所見的時候,他察覺出她的迫切,他以爲這或許是一個查明真相的契機,故而才斗膽將褚家的事說出,又成功的利用褚慈來挑起冉于飛的好奇心,也就是說他一直在試圖爲褚家申冤,這才順從先皇進宮的。

    有什麼東西將要呼之欲出,令桐沒有理會冉于飛對整件事乃至對自己的懷疑,而是繼續分析道:“照你這樣說,先皇的生死時間,是有目的的在掌控呀,照裴子琰的城府,他在宮中在先皇身邊多年,很有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甚至還配合過所謂幕後之人的行動,先皇的死,你繼位的年紀,都極有可能是演算好的。”

    而唯一出乎他們預料的,可能就是冉于飛的心智以及令桐的出現,因爲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一直在試圖引導他順着自己的路走,若沒有她這個如假包換的褚慈在,根本很難有人再提及褚家的事,他們的謀劃將會十分順利。

    冉于飛依舊十分平靜,很顯然這一切他早就瞧得清楚,甚至背後的人他也有所察覺,他要等的只是一個結果,還有令桐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

    令桐有些複雜的看看他沒有說話,她所做的所有都沒能逃過他的眼,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彆扭的要她自己開口,也不再利用他的強勢逼迫自己,他要的只是她的真心坦白。

    接下來的事皆是按照令桐的計劃來,冉于飛完全放手讓她去做。在天家入股盛元后,聯合徽州幫多方連番擠兌錦生,讓現銀大量流入羅剎國的錦生不堪應對,最後不得已宣告破產,而盛元順勢將其收歸,錦生的商業時代以及褚家築的夢就此消散。

    而依靠錦生存亡的那股祕密勢力也因此大受影響,朝廷又封斷了來往北地的所有商路,這讓已經滲入到東北的部分勢力十分受挫。奧魯克卻在此時發狠攻打北戎,齊仲鳴尋到那部分火器後與之血拼,聯合楊沁的援軍,已經漸漸將奧魯克趕回羅剎國。

    整件事似乎前所未有的順利,只有令桐知曉每一個關鍵處的利害,奧魯克已然不足爲懼,現在要等的便是幕後人自己現身了,對於這最後一幕,令桐已然沒了之前的強烈期待,反而同冉于飛一般十分平靜。她無法想像自己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要做出什麼反映,她現在只是白令桐,沒有任何立場來發泄憤怒。而且現在的她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重拾當初的憤恨,將他千刀萬剮也好,誅滅九族也罷,都無法改變現在的一切,亦無法平復她對家人的思念。努力這麼多年帶給她的除了一個真像,還有沒了信念支撐的她對以後生活的無知無覺,好像什麼也不能改變。

    她無知無覺的等待這一切的結束,直到某一個夜晚,宮內外被不明勢力包圍的時候,平靜的表面才被打破。

    彼時冉于飛正與令桐行棋,平靜自若的有些可怕,令桐強自鎮定與他過招,心卻忍不住飛到外面。冉于飛顯然早有佈置,早已埋伏在各處的禁衛軍將宮門緊閉,先將宮中羣龍無首的那一波殲滅,再與隨後趕來的救兵合力圍攻包圍在宮外的那一波。

    直到禁衛軍將人帶到他的眼前,他這纔行出最後一步棋,成功將令桐堵得無路可走。他起身負手而立,嘴角噙着一絲淡笑面對來人,“真是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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