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咬着嘴脣，眼眶蓄滿了淚水，就那麼一瞬不瞬盯着你。
再是鐵石心腸，看到這樣的一幕，也會讓你心底柔軟，讓你毫無招架，只能妥協。
後來，這種相處，似乎成了一種默契。
只要小姑娘睡不着，敲響少年的門。
少年從開始的不願意，到最後次次妥協。
小姑娘呢，她呀，霸佔了屬於少年的大牀，還有他懷裏的溫暖。
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終止的呢。
似乎是在小姑娘十二歲那年。
小姑娘那晚嚷着肚子疼，要少年哄着才願意入睡。
睡到半夜的時候，小姑娘疼醒了，然後發現身下的牀單上，印下一大片的鮮紅。
小姑娘嚇壞了，哭喊着問：“小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叔叔，我不想死，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小叔叔，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別忘了我好不好？”
少年蒼白着臉，應下她所有的要求，然後抱着小姑娘去了醫院。
大半夜，醫院裏沒有什麼病人，值班的醫生趴在辦公桌上打盹。
因爲動作慢了點，少年陰沉着臉，嚇得值班醫生大氣不敢出。
後來，值班醫生說：小姑娘沒大事，她只是來了初潮，以後就是小大人了。
從醫院出來，少年的臉已從蒼白色，轉變成了緋紅。
連耳朵尖，都是燙的。
路上，小姑娘因爲得知自己沒有得絕症而哼着歌，顯然心情不錯。
少年一路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路過便利店時，少年讓司機停車。
恰好那時，還沒去世的李嬸去老宅。
榕園沒有其他女傭。
少年紅着臉，第一次教會小姑娘使用衛生棉。
也從那天晚上之後，少年再也不讓小姑娘進他的房間。
無論小姑娘是哭還是鬧，少年都不會同意。
……
“小叔叔，小叔叔……別不要我……”秦深深低語呢喃，聲音帶着一絲顫音，似乎夢到了很委屈的事情。
席閔司看着臉頰泛紅，緊着眉頭的女孩，收斂起腦中的回憶，“深深。我在。”
他的嗓音低沉而溫柔，少女獨有的熟悉馨香氣息，涌入到他的鼻息間，眼中的疲憊化爲一片繾綣的光。
秦深深入夢得時淺時深，恍惚間，嗅到了屬於席閔司的氣息。
她哼了一聲，然後往溫暖的地方擠。
就好像小時候一樣。
“深深，你發燒了。起來，把藥喝了再睡。”席閔司的手指，摸了摸秦深深的額頭，還是很燙手。
家庭醫生在他到達之前，已經趕到了這裏。
在他的注視下，給秦深深量了體溫：38.6度。
“不要吵我。”秦深深似乎在跟誰置氣，捉住席閔司的手，發紅的小臉鼓鼓的。
席閔司瞧她睡着了還不忘生氣，不由得也氣笑了。
他反握住秦深深的手，低聲說：“我不吵你，你乖乖的。”
秦深深的脣角彎起，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她低喃一句：“阿暝，下月十八，記得來我家提親。”
原本滿眼還裝着旖旎光澤的席閔司，在她這句話音落之時，眼底瞬間翻涌着危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