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強取豪奪 >第二十一章 義務
    ♂nbsp; 程遠琮瞅着那個碗乾笑:“忘了給你留了。”

    孟存汝對這個倒是不介意,見他手腕上還戴着那個玉兔子,心想演戲演全套,他倒是挺細心的。程遠琮留意到她的視線,下意識也去看孟存汝的手。

    視線飄過去了,他纔想起來,她那隻手受傷了,纏着繃帶呢。

    “沒事,摔壞了再買唄。”

    孟存汝有點不好意思:“沒壞,在辦公室放着。”

    程遠琮“哦”了一聲,瞬間明瞭了她的態度這一紙婚前協議,圈住的還真都是明白人。你籃子裏有菜,我冰箱裏藏了肉;你給我任意自由,我給你逍遙無拘束。

    他以前倒不是沒看出她這個態度,可看出來和反覆得到證實的感覺還是不同的。

    怎麼想,都有那麼點遭到嫌棄的地低落感。

    他起身去洗漱室洗手漱口,出來時孟存汝正側頭看着落地窗邊的那一大束銀心富貴竹發呆。

    花開富貴,竹報平安,擺這個也是周秀敏想到的,每根竹子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鬱郁蒼蒼,挺拔秀麗。

    程遠琮趁機打量未來妻子的側臉,按他看慣美人的挑剔眼光來說,確實不夠漂亮,那天在救護車上的生動神情也一閃而逝。似乎從初次見她起,就一直是這樣安靜到容易讓人忽略的性格。他提出那樣苛刻的條件,她也就是冷淡而生疏地接受。

    這一場交易,預計中的波瀾完全沒有到來。程遠琮忍不住想,這樣的女人,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戀愛。就像他流連花叢的習性一樣,她也天生就是不需要什麼感情的。

    這樣的想法沒多久就被打破了,她原來也會跟年輕帥氣的小明星曖昧不清,跟簡明這樣年歲相當的異性親密如手足。

    程遠琮想起那個帶血帶笑的眼神,心裏癢癢的,面上倒是平靜無波。

    原來不是沒有,原來是不屑給。

    程遠琮輕鬆地走回到她牀前:“這個點是不是要測體溫幫你叫護士”孟存汝搖頭,也沒解釋爲什麼不用,他的餘光瞥到沒有關緊的抽屜上,失笑:“怎麼跟小姑娘似的,還收集卡片。”

    說着,伸手要去拿。

    孟存汝自薄被下露出右手,將抽屜輕輕關上。

    “你還不回去”

    程遠琮的手停在半空,若無其事地放下來褲兜:“不回去了,咱們是夫妻嘛,妻子生病,丈夫總要陪個牀。”

    孟存汝皺起眉頭:“程總太客氣了,這個實在不敢勞駕。”

    程遠琮一愣,心裏無端冒起一股火來,憋了半晌,頗有點咬牙切齒地微微俯身問:“孟存汝,你不會以爲,結婚就是籤個合同喫個飯吧”他可不記得自己在協議上寫了“柏拉圖”三個字。

    我要自由,所以你乾脆連基本的妻子義務都收回了

    程遠琮就是再不喜歡結婚,協議是他自己擬定的,可沒打算婚後在外喫葷,到家就喫齋唸佛了。既然掛着妻子這個名義了,拿權利的同時總不能妄想把義務完全撇開。

    孟存汝擡頭看他:“那你以爲是什麼”

    程遠琮盯着她,那理所當然的神情看着就叫人生氣,可腦袋上、胳膊上的白色的紗布,又提醒着這是傷患。

    來日方長,他這樣安慰自己,嘆氣道:“我不跟病人一般見識,”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我睡隔壁的客房,有事讓人叫我。”

    孟存汝微微點了點頭,程遠琮也沒指望她能給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迴應,拉開門,卻見戴靜和小阿姨都在門後站着。

    小阿姨板着臉,戴靜倒是客氣很多,往一邊讓了讓,顯出身後拿着托盤的護士。

    程遠琮更有種自己被當狼防着的錯覺,他心裏不痛快,當然也不樂意讓別人痛快,停下腳步,側身讓開:“我正說護士怎麼還沒來測體溫呢。”

    護士小姐倒是沒什麼反應,小阿姨和戴靜明顯愣了一下都這個點了,凱莉也離開了,未來姑爺這是打算陪夜

    牀上的孟存汝更加不開心了,護士給測完體溫,程遠琮順口問了句,毫無徵兆地突然伸手撫在她額頭上:“真不燒嗎,感覺挺燙手的”

    孟存汝有些僵硬地偏頭避開,動作幅度大得幾乎扯到傷口。

    程遠琮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小阿姨已經擠過來把他隔開了:“不要亂動啊,小祖宗,當心傷口裂開”

    她這一聲小祖宗叫得孟存汝臉都漲紅了,戴靜也護衛似的捱了過來,大有孟存汝一開口就動手把人摔出去的架勢。

    程遠琮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了聲抱歉,手心還殘留着她額頭的溫度,確實有些燙手,到現在那溫熱的觸感都還殘留着。

    他走到門口,心裏有些嘲諷地想,這大約算是自己和未婚妻最最親密的一次接觸了。

    不過不要緊,將來的日子還長着,結婚可不單單就是請客喫飯,這思想工作甚至不需要他來做。

    除非他孟嘉山想斷後,要不然,夫妻生活還不是得按部就班統統走一遍

    程遠琮越想越覺得自己太過急躁,協議他手裏也握着一份,到底有什麼好焦慮的已經到了鍋裏的菜,還需要思考怎麼清洗

    他是不忌口的人,想到這些,又覺得娶這樣一個妻子倒也不是全無趣味浪和諧女尤和諧物他見得多了,這樣正經嚴肅又有些小執拗的姑娘,確實是沒有得手過的。

    程遠琮是不喜歡暴力的人,出來玩呢,當然是好聚好散,有緣再見。類似於孟存汝性格的女人,即使搞到手,要再甩掉也太過麻煩,程少爺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不過既然是家裏人,橫豎都是麻煩,也沒什麼好避的。

    他想得通透了,又覺得自己剛纔確實是有些冒進了,人畢竟還傷着,逼太急,真跑了也夠他喝一壺的。

    孟存汝不知未來丈夫心裏的這些小九九,夜裏睡不安穩,頻頻被噩夢驚醒,小阿姨幫着擦了兩次身。到了凌晨才終於沉沉睡去,連醫生來檢查傷口,護士給輸液都沒能把她吵醒。

    程遠琮趁機拉開她袖子看了看,手掌陰冷而潮溼,白皙得幾乎透明,手臂上的因爲大量的輸液而微微凸起的血管清晰地延伸入衣袖深處。

    小阿姨乾咳一聲,程遠琮笑笑退開:“我看看有沒有跑針。”

    他退得不遠不近,正好站在抽屜旁邊,順手拉開,見裏面還放了幾條創口貼,隨手拿了一條大約是在別人的地盤肖想太多,今天起牀的時候撞到腳踝,磕破了點油皮。

    小阿姨全身心都在孟存汝身上,戴靜也懶得管他貼什麼創口貼,見他把抽屜裏的卡片拿起來,有心想阻止,又沒什麼合適的立場。

    他們畢竟是未婚夫妻,幸好,程遠琮也只看了幾眼就無聊地扔了回去。

    孟存汝這一覺一直睡到午飯前,被簡明捏着鼻子叫醒。

    程遠琮已經提前離開了,簡明笑得十分惡劣:“做什麼美夢呢,口水流了一枕頭”孟存汝連忙伸手去摸枕頭,簡明大笑:“冉冉你看,我就說百試不爽”

    安冉冉抱怨:“從小到大,就沒一次不上當的ria老實說,是不是總夢見喫的啊”

    孟存汝轉移話題:“幾點了,我餓得都沒力氣了。”

    安冉冉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那是睡傻了吧。”

    孟存汝睜着不大清醒的眼睛,四下張望:“程遠琮走了沒”簡明吹口哨:“程遠琮來送夜宵,還陪夜感情突飛猛進啊。”

    小阿姨見她醒了,趕緊把洗漱用具都裝小推車上推來,嘀咕:“你睡的時候,輸液都輸完了,趕緊洗把臉刷個牙,喫東西吧。”

    安冉冉主動要幫她擦臉,簡明大爺樣地靠椅子上指揮:“右邊臉頰沒全洗呢,哎,哎,耳朵後面呢,耳朵後面不用擦”

    唧唧歪歪還幫不上忙的男人最討人厭,小阿姨和安冉冉合力把人趕了出去。

    孟存汝一邊喫飯一邊詢問起安冉冉外面的事情:“爸爸不肯和我說,阿簡也一樣哄我,你和我說實話,到底車禍的事怎樣了”

    安冉冉還想裝傻,被她瞪得心虛,含糊道:“孟伯伯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你瞞那個事情瞞得那樣辛苦,才勉強瞞住他他真要查,哪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她頓了一頓說:“阿簡原來懷疑方小滿,不過那小子畢竟是明星,行程幾乎半公開的,實在沒查到什麼明顯的證據。孟伯伯是怕你那不成器的叔叔被人挑撥了,但他最近也成天跟老情人膩一起,連回國都很少,壓根不知你什麼時候出門那個傢伙自己也撞得不輕,還酒駕,警方更願意相信是意外事故,而不是蓄意謀殺。”

    孟存汝“哦”了一聲,又想起那句“you still areinst pain”。

    酒駕,意外車禍。

    哪怕於她自己,也確實更容易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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