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強取豪奪 >第四十九章 任性
    ♂nbsp; 孟存汝腳才跨出去,就被拽住胳膊往裏拉,門外的阿暉反應更快,也一把扯住了孟存汝胳膊。

    孟存汝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阿暉一震,連忙放手方軼楷卻仍舊在用力,兩人一齊摔回門內。

    大約是被孟存汝撞到了傷口,方軼楷悶哼了一聲。凱莉和阿暉都衝過來拉孟存汝,方軼楷雙手都箍在她胳膊上,用力得紗布裏都滲出血來。

    孟存汝被他腰腹上瞬間涌出的大量鮮血嚇到,沒敢再掙扎,凱莉和阿暉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有些尷尬地鬆開了手。

    方軼楷自己顯然也不好受,臉色白得像張紙,也不看孟存汝,就那麼死拽着她不放。

    愛麗急得直跳腳,衝去護士站喊人。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趕到時,方孟兩人還坐在地上,孟存汝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我不走,你先放開。”

    方軼楷跟沒聽到一樣,手臂上青筋突起,指節發白,眼睛死盯着地面。

    醫生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病人,還以爲是小情侶吵架,一邊把阿暉當家屬指揮,讓他到一邊扶人,一邊蹲下來勸孟存汝:“年輕人氣盛,人都住院了你就讓着點,來幫我搭把手。”

    孟存汝當然願意搭把手,可惜方軼楷的手指就跟鐵爪似的扣在她胳膊上,別說搭把手,不失血壞死都算好得。

    她這一擡頭,醫生可認出來了,“嗬”了一聲,靠着職業道德才把衝到舌頭尖的話給壓了下去。

    怪不得覺得眼熟

    方軼楷不肯回牀上,醫生只能蹲地上給他檢查,紗布什麼一揭開,醫生也嚇到了:“這樣不行,再不躺好得重新縫線了”

    愛麗勸他:“alex,先處理傷口啊,不要這樣子,孟總不會走的是不是,孟小姐”

    孟存汝有些難堪地點了點頭。

    方軼楷這才擡眼盯住她:“我不信,除非你把證件和手機交給愛麗。”又看了一眼凱莉和阿暉,“再讓他們出去。”

    凱莉被他的無恥驚到:“你要挾誰啊,無賴”伸手抓住孟存汝手腕,“ria我們走。”

    阿暉也十分配合的上來就要拉開他箍在孟存汝胳膊上的手抓着不放就行也太小看人了吧

    孟存汝卻先一步縮回了被凱莉攥住的手腕:“你們去外面等我吧。”

    凱莉瞪大眼睛:“ria

    醫生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方軼楷,他慘白的臉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所有的精神氣似乎都集中到了眼睛裏,亮得驚人。

    一直等到凱莉和阿暉都出去,掩上了門,方軼楷纔將自己受傷的那隻手從她胳膊上挪開,另一隻手往下,攥住她有些過於消瘦的手腕。

    “還有證件和手機。”

    孟存汝乾脆把整隻包都遞給了愛麗。

    愛麗肯定是不敢收着的,有些歉意地看了孟存汝一眼,四下打量了一圈,放進牀頭櫃裏。

    方軼楷拽着孟存汝一起走回到病牀前,在醫生的幫助下躺回了牀上,又道:“櫃子能鎖嗎”醫生都要被他的毅力征服了:“有密碼鎖的,在抽屜裏。”

    愛麗連忙翻出來,方軼楷又掙扎着要自己設密碼,孟存汝無奈地跟着他一起蹲下,側頭看着白色的牆壁發呆。

    鎖上齒輪轉動的聲音細微到可以忽略,身側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反倒越來越清晰。方軼楷又不肯鬆手,單手弄了半天才把櫃子鎖好,額頭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醫生已經完全看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要是往常他早就開罵了,可方軼楷這種不要命的執着方式看着就不大正常。

    他處理完傷口,悄悄叮囑愛麗:“你最好給他再掛個精神科看看。”

    愛麗微笑着把人送了出去,外面凱莉和阿暉嚴陣以待,四隻眼睛直戳過來。愛麗無奈地解釋:“感情這種事情,我們外人也不好插手啊。”

    凱莉冷笑:“ria我老闆,我是不好插手,你不是alex經紀人你不管他誰管”

    愛麗攤手:“他看着像是我管得了的人嗎他接到電話時候正在拍夜戲,撂下一攤子人直接跑出來,我能怎麼辦帶到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我都想抱着導演的大腿哭了”

    阿暉對她的抱怨毫無興趣,他把另一個同伴留在原地,四下轉了一圈,將車上備着的一套監控設備弄上來。

    愛麗和凱莉爭論了一番,突然見他蹲下來往門縫裏塞東西,都有些發愣:“你在幹嘛”

    阿暉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繼續小心翼翼地將小鈕釦一樣的東西塞好,然後才小聲道:“竊聽器。”

    凱莉:“”

    愛麗:“我能聽聽看嗎”

    阿暉和凱莉一齊扭頭看向她,愛麗訕訕的笑了一下:“裝了不就是用來聽的”

    阿暉將接收設備收起來塞進褲兜,只留一個小小的耳麥掛在耳麥,用行動向她闡釋了使用權的歸屬問題。

    .

    方軼楷閉着眼睛躺在那,既不說話也不肯鬆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存汝以爲他睡着了,剛想挪動一下手臂,他就又把眼睛睜開了。

    “去哪”

    眼神清明,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孟存汝張了張嘴巴:“我口渴,想喝點水。”

    方軼楷往牀頭櫃看了一眼,櫃子上放着半杯水,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孟存汝欠身,將礦泉水拿了過來,“一隻手沒辦法擰開。”方軼楷馬上擡起了剛裹好傷口的手臂要幫忙,孟存汝迅速想起剛纔血流滿地的場景,嚇得連忙把瓶子放回去。

    “我又不渴了,不用了。”

    方軼楷的眼神裏明明白白寫着:“果然在騙我。”

    孟存汝坐回到椅子上,方軼楷乾脆撐着手斜依在枕頭上,還把電視也打開了。

    這個點的電視劇無非也就是一些狗血時裝劇,不是愛來愛去的三角戀就是倫理大戰,方軼楷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存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方軼楷扭頭看了她一眼,往邊上躺了躺,手仍舊攥在她手腕上。

    孟存汝哭笑不得地看着空出來的半張牀:“你是小孩子嗎這樣有什麼意思”方軼楷不答,重新轉過頭去盯着屏幕裏哭得梨花帶雨的女角色。

    他讓出半邊牀雖然是好意,孟存汝卻連像剛纔那樣好好坐着都辦不到了要麼一起到牀上來,要麼彎腰站着。

    她也是典型喫軟不喫硬的性子,語氣生硬地說:“既然你不用休息,那我先回去了。”一邊說一邊又要抽回手。

    “我休息你就不走了”

    “”

    孟存汝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已經摁下電源鍵,將電視關掉了。哭得直打嗝的女演員的臉閃了一下,徹底消失在眼前。

    “你也早點休息吧。”方軼楷說了這麼一句,擡手將房間的燈也關了,有些喫力地躺進了被子裏。

    孟存汝孤零零在黑暗裏站了片刻,覺得手腕被輕捏了兩下,然後身體也被拉着往前傾倒了一點。

    “我不動你,真的,就陪我躺一躺,好不好。”

    黑暗裏看不清他表情,姿態又放得這樣低

    孟存汝心裏知道不好了,人卻順勢慢慢躺了下去。

    天上有流雲星辰,地上有森林河流如同流水與土壤交界處的河岸、河牀一樣,一旦存在了,一旦留下痕跡了,漸漸地就會與周圍契合共存,直至難以分離。

    她睜着眼睛平躺在他身側,聽着他逐漸綿長的呼吸,手腕仍然被緊緊地攥着,身體卻再無其他接觸的部分。

    她失眠了一整夜,天亮時,卻發現一直“睡”得很好的方軼楷也頂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孟存汝有些驚訝他的演技,有些嘲諷地問:“打一晚上呼嚕不累嗎”

    方軼楷沒好氣地反駁她:“你是金魚,睜着眼睛睡覺”

    孟存汝動了動手指:“現在可以鬆開了嗎”

    方軼楷看她:“鬆開好讓你去訂婚”

    孟存汝皺眉,半晌纔開口:“我去洗手間。”

    方軼楷這才鬆手,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明顯的青紫色勒痕。他只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挪開了。

    孟存汝累得完全顧不上這些,有些疲憊地活動了下胳膊,跳下牀走進衛生間。

    其實不止手腕,手臂上也留下了好幾道痕跡,青中透紫,紫裏又浮着點暗紅色,像是烙印一樣。

    她把手放在水龍頭底下衝了衝,手腕上的勒痕更加明顯,像是一道醜陋的傷疤。

    方軼楷久等不見她出來,直接將門推開,她回頭看他,撞上他銳利眼神下的那兩個黑眼圈後,再沒能壓抑住心底的話:“方小滿,你難道有雛鳥情節”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起當年的事情,方軼楷也愣了一下,隨即神色恢復如常:“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得留下來,哪兒也別想去。”

    他這話說得簡直就像鬧脾氣的孩子一樣,眼神卻又冷得嚇人,孟存汝猜不透他,下意識就想起了醫生的那句話。

    帶他去精神科看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i姐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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