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生和石榴都好奇地瞪着眼。這就是關外就是過了一道卡卡啊，房屋都連在一起，這樣就分出關裏關外了
蔡春生問旁邊一箇中年男人：“大叔，這就是寶安，到了關外“那位大叔點點頭：“對啊，過了南頭檢查站就是關外了。““這邊工作好找嗎“大叔盯了蔡春生一眼，笑了笑：“那就要看你運氣了。“蔡春生還要問，售票員吆喝起來：“車子就要開了，沒下車的趕快下。“車子動了一下，蔡春生大聲喊道：“還有下，還有下。“拉着石榴跳下車。
坐了一個多鐘的車，過道的人把二人擠得動彈不得，現在下了車，感到很愜意。
石榴也活動着手腳，她那柔軟的身子一扭一晃的，特別誘人。
蔡春生看看天色，快正午了。太陽似乎更熾熱。蔡春生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拎着行李左顧右盼。這地方房子不少，但是卻沒見到工廠。蔡春生有些納悶，心往下沉：該不是老闆娘嫌我們累贅，用假話打發我們走吧
幸好蔡春生腦子不笨，這時也覺得有些渴了，看到旁邊有一個小商店，蔡春生拉着石榴湊過去，買了兩瓶礦泉水，故意把一張十元鈔拿到手裏，問老闆：“您是不是本地人”
那老闆是個中年婦女，掃了蔡春生一眼說：“不是，我是湖南的。哪個本地人做這種小本生意啊。”
“這邊的工廠多不多”
“多，成百上千的，你剛從家裏來吧”
聽說真的有好多工廠，蔡春生和石榴都笑了。好運旅館的老闆娘是好人，沒騙他們。
“那這一路怎麼一家工廠也沒看到”
老闆咧着嘴笑了：“剛坐車出關的吧你呀，跟我剛來時一樣，這公路邊哪來的工廠，要找工作，到工業區裏去，那裏工廠一家挨着一家，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好運氣。”
蔡春生心裏一緊，聲音有點顫抖地問：“這裏工作也不好找”
“你真是”老闆哭笑不得：“要是好找，會有那麼多人到處亂竄嗎”
“這街道上沒看到什麼閒雜人哪。”蔡春生開始聽老闆說工廠多心裏暗喜，就因爲街道上很少看到象他們這樣的人。逛街的人不少，但逛是一種悠閒，這跟他們這些有心事的人神態完全不一樣，所以很容易辨識。爭崗位的人少，找工作就容易多了。
老闆嘆了口氣：“你真是初來乍到什麼也不懂。這街道商鋪等熱鬧的場合，那些找工的人敢晃悠嗎治安隊的人跑得勤，沒有暫住證的立馬會抓起遣送回家，好不容易出了門，誰甘心這麼空手而歸，都夜貓子，藏的藏躲的躲，看準了時機纔敢出來。”
這話跟好運旅館老闆娘的如出一輒，看來抓盲流關內關外一個樣。蔡春生把錢交給老闆，又問了一句：“那這工廠哪個地方最多。”
老闆收了錢，一邊找零一邊說：“再往前面走一程，有西鄉最大的工業園，你們到那裏碰碰運氣吧。那裏電子廠多，招收的就是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
蔡春生接過找零的鈔票，一連說了幾聲謝謝，拉着石榴出了商店。
兩人一心只想快點找到工業園，頂着驕陽沿着公路拚命往前走。忽然身後一陣摩托車響，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斷喝：“站住，把暫住證拿出來。”
開車的治安員盯着蔡春生，伸出手來：“把車票拿給我看。”
聽這個治安員的口氣，似乎有點轉機。蔡春生忙掏出車票，說：“我是來投奔老鄉的，坐錯了車，到了市內。昨天從家裏來，你看車票。”
那治安員接過票，看了一眼，詭祕一笑，隨手就撕了，又盯上石榴，粗聲粗嗓地問：“這是你老婆”
蔡春生只想快點擺脫他們，順着他的話連連點頭：“是我老婆。”
石榴的臉霎時血潑般的紅。轉悠的治安員瞅着石榴的胸脯，嘖了一聲：“看不出你小子挺有豔福的，還這麼早就結婚。這妹子十八都不到吧”
管得着我們多大結婚嗎這治安員瞅着石榴紅撲撲的臉，眼裏現出貪婪之色，忽然伸出手，在石榴臉上摸了一把，回頭衝開車的哈哈笑道：“老大，這靚妹臉蛋抹了油啊，又滑又嫩，爽歪歪呀“開車的治安員也放聲大笑起來。蔡春生臉漲得通紅，攥緊拳頭。石榴趕緊拽住蔡春生的手。
不時有路人經過。開車的治安員把撕了的票扔到地上，揮揮手道：“走吧，這車票只能幫你們證明兩天，下次再要抓住，可是要遣返的。”
兩人如逢大赦，連連稱是。
又走了半個多鍾，問了幾個路人，終於找到西鄉一處工業園。望着那排列有致嶄新的廠房，兩人非常高興。蔡春生加快腳步，把石榴撂在後面，湊上最近的一家工廠。
工廠門前有幾個年輕人轉悠，看到蔡春生，露出怪異的神色。蔡春生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廠門口。廠房被高大的圍牆圈住，鐵柵門旁有一個低矮的小房子，蔡春生看到裏面坐着兩個穿黃制服的小夥子。這是門衛室，裏面坐的是保安。
“大哥，你好，這裏招工嗎”
兩個保安瞪着蔡春生，臉上帶笑不笑。一個保安揹着手走到窗口前。
“小子咧，就是招工也輪不到你，什麼時候了回去睡覺吧。”
蔡春生不死心，追問一句：“那我今天是來遲了。你的意思這裏還是要招工的”
另一個保安不耐煩地說：“去去去，就是要招工也輪不到你，我兩個老鄉在外面等着呢。他們來了七八天，還沒有機會進廠。你想進廠，等上三年五載吧。”
蔡春生大失所望，象被人澆了盆冷水，從頭涼到腳跟。正要離去，忽見兩個保安睜大眼望着蔡春生身後。蔡春生聽到身後微微的喘息聲，回過頭，原來石榴緊跑快追趕上來了。
“春生哥，招工不”
蔡春生搖搖頭。石榴眼裏的光一下子黯淡下來。那兩個保安忽然向蔡春生招招手，笑嘻嘻地問：“這靚女是你女朋友啊”
“是我老婆，”蔡春生看出他們不懷好意，脫口而出這句治安員曾誤會的話來。
那兩個保安怔了一怔，一個嘆息一聲：“這靚女真是極品，如果不是你老婆是你妹子，嫁給我，說不定我能保你進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