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賢自知語失,趕忙道:“韓大哥,我此時告訴你這些,實屬不該……”韓嘯月搖搖頭道:“景賢,你若不告訴我這些,今日就此離開,我這一生都會良心不安。”說着,一指密室門外繼續道,“眼下,枯禪寺衆位高僧正在因我而與那些歹人纏鬥。衆位高僧自然慈悲爲懷,不忍下殺手,可那些歹人未必手下留情。”說着,注視着李景賢道:“景賢,你告訴我,若此刻我與明吉大師互換,他是否會一走了之?”
李景賢聽罷,心中已經明瞭,韓嘯月已然下定決心重返枯禪寺,便點頭笑道:“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李景賢一定跟隨你左右!”韓嘯月擺擺手笑道:“景賢,有句話兩日前便想對你講。這一路來你跟着我受了很多苦,你也是時候去闖自己的一片天地了。”李景賢聽罷先是一愣,接着眉頭一皺道:“怎麼,韓大哥是想趕我走?”
韓嘯月趕忙搖搖頭道:“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此番重回枯禪寺危險重重,你無須再跟着我冒此危險了!”說着,神傷道,“更何況,我現在已是孤家寡人,本是無所畏懼的……”李景賢搖搖頭道:“韓大哥說的哪裏話來?你並非孤家寡人,你還有我,還有遠在芳草卉的龍嫣姑娘。”說着,一指天繼續道,“所謂‘殺父之仇比天大’,你爲我報了殺父之仇,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韓嘯月聽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見李景賢眼神堅毅,便笑笑不再多言。
“韓大哥,此事以後無需再議!”李景賢說着走到密室門前,輕輕敲打密室大門。韓嘯月回想起在另一間密室,明通曾指引他用天誓神器打開大門,便上前一步道:“藏經樓中共有兩處密室。這間密室需要從外面開啓,還有一間密室需要用天誓神器的招法開啓。明通前輩曾指引過我從裏面開啓另一間密室的大門,或許這扇門可以用同樣的辦法開啓。”說着,韓嘯月扶着密室大門,敲打了兩下繼續道,“景賢,你讓開一些。”韓嘯月說着,後退半步,使出力能扛鼎的技法,將門從下至上推動着。李景賢在旁看着,門卻絲毫未動。韓嘯月用出全身的力氣,卻未能動它分毫,心中暗叫:“奇怪,難道是方法不對?”想着,便更加大了力氣。
李景賢提醒道:“韓大哥,不要光用蠻力。當時,明通前輩還教了你什麼?”韓嘯月鬆開手,一邊擦拭着汗水一邊道:“當時……明通前輩與我過招。過招的過程中,爲我打開了穴道,將我的內力匯**道之中……”說着,擺擺手道,“可是,後來我重傷之後,內力全然喪失。如今只記得天誓神器的招式,卻再也打不出那般精妙的武功了。”
李景賢聽罷,想到明吉所說韓嘯月內力逆行,不禁爲他感到惋惜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可真就是有心無力了。若要離開這間密室,非是打開門不可!”說着,用力捶了一下門。韓嘯月沉思片刻,開口道:“事到如今,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了。”說罷,指了指洞口道,“我們索性進入這洞中,看看能否通到外面。若能通到外面,我們同樣有機會回到枯禪寺!”李景賢點頭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說着,二人便來到了洞口。
“啊!”韓嘯月一聲尖叫,整個身子在洞中已不聽使喚。隨着他越滑越深,周身的寒氣便越來越重。不僅寒氣使他倍感不適,而洞中不規則的起伏坑窪更是跌得屁股陣陣疼痛。不知滑了多久,終於看到前方似有點點亮光閃爍。隨着光點越來越大,韓嘯月終於滑出了寒冷的洞壁,最終跌入到一池寒水之中。
“韓大哥!快拉住我的手!”李景賢全身溼透,站在岸邊大叫道。韓嘯月被這寒水激得睜不開眼,循着聲音的方向伸出手去。李景賢一把拉住,便將他拉上了岸。當他慢慢睜開眼時,只見李景賢嘴脣被凍得紫中透黑,臉上結起了一層薄霜。韓嘯月苦笑一聲,顫抖道:“景賢……沒想到最後……咱們還是跌到這寒水之中……”李景賢不住地揉搓着自己的身體,顫抖道:“韓大哥……不過我們……總算是出來了……對吧……”說着,在原地不停的跺腳。
韓嘯月站環視四周。原來,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洞中分佈着大小深淺、數量龐雜的水潭,從洞的頂部垂下無數形態各異的石柱與地面相連。有些垂在半空的石柱不時有滴滴水珠落下,“叮咚”作響,甚是悅耳。看着洞中這些怪石嶙峋,韓嘯月不禁感慨道:“沒想到,枯禪寺密室居然連接到這樣一處山洞中。難道,這裏會是哪位大師練功的場所?”說着,邊走邊道,“景賢,我們去那邊看看。”
二人裹着一身
溼冷的衣服,慢慢向前走了五六十步,只見前方一座方石之上鋪着一層厚毯,毯子上擺放一面方桌。桌上陳列着文房四寶和幾張散落的白紙,桌子旁是一臺爐火。“這溶洞中看來有人居住……”韓嘯月想着,伸手去摸,發現爐火餘溫尚存。再看毯子上擺放着兩套青灰色僧袍,上面還放着一個信封。李景賢一指道:“韓大哥,有乾淨衣服!”說着,顧不得其他,慌忙將身上溼冷的衣服脫下,拿起一套僧袍便裹在了身上。韓嘯月也顧不得許多,將衣服上的信封丟在一旁,哆哆嗦嗦換上了僧袍。
待二人更換完畢,不禁心情變得大好。韓嘯月笑道:“這兩套衣服也太合身啦!就像是專門定做的一般。”李景賢也笑道:“哎呀!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在此處給我們留了衣服!”韓嘯月拿起方纔放在衣服上的信封,信上內容道:“韓、李親啓。閱此信,當知時勢艱險,務必速速離去,切勿折返!謹記!”短短几行字,韓嘯月看了兩遍方纔折上。李景賢道:“這寫信之人,想必就是這溶洞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