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性命之憂,夏侯便決計不會建議我來,你說對吧!”韓嘯月看着已經大腹便便的龍嫣。此刻,龍嫣已是懷有六個月的身孕,腹部已然微微隆起,行動起來更是不便。加上她之前的腿疾,韓嘯月便親手爲她打了一副柺杖。龍嫣聽罷笑道:“從道理上講,的確如此。加上涼城時那位芳草卉弟子的再三推薦,估計那鑄劍冢會是一處神祕之所,卻傷不到你的性命。”
韓嘯月笑着摸摸龍嫣的肚子道:“不管有多神祕,有我兒陪着,我也會給他解開這個祕密。”龍嫣輕輕拍在韓嘯月的手上道:“誰告訴你是兒子啦?沒準兒是個閨女。”
“閨女就更好啦!那就先生個閨女,後生個兒!”韓嘯月說着,彷彿想到了多年後自己兒女雙全時的天倫之樂,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兩人再往前走便是鑄劍村。據沿途百姓所言,鑄劍冢便是在鑄劍村裏。
“大伯!”韓嘯月拉住一個路過的老農道,“打聽一下,鑄劍冢可是就在附近?”老農聽罷,打量着韓嘯月道:“你們去鑄劍冢做啥?”
韓嘯月道:“是這樣。我們的一位好友叫我們來鑄劍冢找他,可是就在附近?”那老農突然咧嘴一笑道:“那這麼說,你們可是得罪了那個朋友?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叫你們來送死?”
“此話怎講?”韓嘯月心中疑問,看着老農問道。老農笑道:“自打我記事兒起,鑄劍冢那一帶就從來沒讓我靠近過。長大後從外村倒是來過幾個大漢,看上去有點功夫,非要進去闖一闖。進去十個,能出來八個。最後那兩個,肯定就死在裏面了。”
韓嘯月早就知道兇險,卻未想到是如此之兇險。“這麼說,裏面豈不是白骨皚皚?”老農見龍嫣發了問,便擺擺手道:“這四十多年裏,我只見過十來個人探訪過這裏。除了其中兩三個人執意進入,剩下的都離開了。”
“那進去的兩三個人如何了?”韓嘯月問道。老農面露厭色道:“我都說啦,進去十個,死兩個。那仨人當然從未出來過啦!”
韓嘯月聽罷,回頭看着龍嫣,心中暗道:“這夏侯先生什麼居心,居然給我引薦此等兇惡之地!”口中答謝老農。接着,又將龍嫣拉到一邊道:“嫣兒,你說那夏侯先生和耿豔春到底是何居心?我並沒有做什麼得罪他們的事兒,爲何要這麼害我?”
龍嫣搖搖頭道:“不會的。你想啊,你若是想找尋此地,必然會詢問沿途百姓,沿途百姓定然會將其中兇險告訴你。他們若要害你,何必還要再借百姓之口告訴你其中兇險呢?依我看,他們定是有什麼用意吧!”說着,回憶道,“那個耿豔春不是說,你心中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鑄劍冢之中嗎?”韓嘯月點頭道:“你這麼一說,似乎是有些道理。”
“嫣兒,聽話!”說着,韓嘯月摸了摸她的肚子道,“現在不是當年枯禪寺時,你我同赴考驗的時候。你懷着咱們的孩子,必須保證萬全不可。”龍嫣抓住韓嘯月的手,欲言又止。她固然希望挽留,見到韓嘯月堅毅的眼神,卻無從開口。韓嘯月清楚的明白,龍嫣的確是捨不得自己隻身涉險。“嘯月,一切以安全爲上,不得已時馬上離開。我在鑄劍村等你!”
韓嘯月又怎能捨得留她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村落中等待?所幸整個鑄劍村村民確實十分好客,韓嘯月剛尋到第一戶人家,便欣然答應留宿龍嫣。這戶人家只有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女子,名爲朱氏。身材粗短,卻一副笑臉相迎。
“這位姐姐,我們是外鄉人來到鑄劍村。我妻子懷有六個月的身孕,想在您這裏借住幾日,不知是否方便?”聞聽韓嘯月之訴求,這朱氏笑道:“是你們都要借住,還是隻有這位姑娘借住?”
韓嘯月道:“只有她。我還要去鑄劍冢一探究竟。”這朱氏聽罷一愣道:“什麼?你說,你要去鑄劍冢?”見韓嘯月點頭稱是,朱氏臉色一變道,“兄弟,這鑄劍冢可是去不得呀!這麼多年了,裏面可是死過人的呀!”
韓嘯月聽罷,搖搖頭道:“我已經和人約好了,大姐就不要勸阻了。臨走時,我只拜託大姐收留我的妻子。她懷有身孕,我不想讓她涉險。”朱氏聽罷,長嘆口氣道:“好吧!反正我一個寡婦,多住一個女子也無妨的。只是,這喫喝用度......”說着,看着韓嘯月,兩眼放出銀子的光澤。
“哦!銀子,當然要給!”韓嘯月說着,從懷裏取出錢袋。剛要從中取出些銀子給到朱氏,卻被朱氏一把奪過道:“哎呀,都要死的人了,不如都給了我算啦!”
“哎,你怎麼說話呢?”站在一旁的龍嫣心中不悅,大喝道,“你怎能如此晦氣?”那朱氏一臉歉意道:“我這鄉下人說話直來直去,姑娘不要介意。”說着,看着韓嘯月道,“大姐說話太直接,可鑄劍冢的確是九死一還。說句不好聽的,你若死在裏面,這銀子不就白瞎啦!不如這樣,銀子先放在我這。你若出得來,我如數奉還。你若出不來......這位姑娘大姐就負責到底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