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嬌 >第二十七章 變故
    一時間,青竹巷的人都知道鬱家馬上要和衛家結親了。

    只是陳氏還沒有等來衛家的媒婆帶着提親的禮物正式上門,先等來了湯太太。

    她進門就抱怨:“我不是說讓你們等一等嗎?你怎麼就這麼急不可待的。放眼整個臨安城,有誰比得上李家,比得上李家二少爺。你可不能眼皮子這麼淺,願意給人當上門女婿的,有幾個是好的。”

    這話說得陳氏心中生慍,她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陳氏慢條斯理地喝着茶,淡淡地道:“這要看是什麼人家了。我們家姑娘啊,就有這樣的福氣。李家再好,你之前讓我們等着,不就是因爲李家也在考慮讓他們家二少爺給我們家當上門女婿嗎?不過是他們李家沒有衛家有誠意,衛家趕到他們前頭了。湯太太怎麼能說衛家不如李家呢?”

    湯太太被嗆得一噎。

    陳氏繼續道:“湯太太想必還不知道吧?我們兩家準備在中秋節之前把婚事定下來,到時候請湯太太來喝杯水酒,還請湯太太不要推辭。”

    湯太太灰頭土臉地走了。

    陳氏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聲,吩咐陳婆子:“把她喝了的茶盅給我扔了。”

    陳婆子笑道:“您何必這樣動怒。就算是個舊茶盅,好歹也值幾個銅子。不如留在家裏,等着有行乞的路過我們家討水喝,也能盛盅茶水。”

    陳氏冷笑,道:“給行乞的人用都埋汰了別人。”

    陳婆子嘿嘿直笑。

    陳氏自去督促鬱棠繡鞋面不說。

    林氏得了湯太太的回話,氣得臉色鐵青,想嚷着這件事就算了,可想想還在家裏鬧騰的小兒子,和把她叫過去喝斥了一頓的婆婆,她說話都不利索了,道:“這鬱家,太、太不識擡舉了。”

    湯太太以爲這件事就這樣完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和林氏生出幾分同仇敵愾來,道:“可不是嗎?那陳氏,更是張狂得沒邊了。不就是生了個女兒嗎?仗着自己有幾分顏色就這個瞧不起,那個看不上的。色衰而愛馳。她就不怕哪天招上門的女婿不聽話……”

    誰知道林氏卻翻了臉,道:“又不是納妾?什麼色衰不色衰的?”

    湯太太討了個沒趣,想着裴家的太太小姐都沒有這樣潑她的面子,心裏也有點不高興了,草草地陪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鬱家這邊,鬱文又請了幾個人去打聽,都說衛家家風好,幾房之間互幫互助,衛小山更是個忠厚孝順的,鬱文這纔算放了心,和陳氏商量起兩家的婚事來:“既然衛家這樣擡舉我們家,我們也不可讓衛家沒臉。也不用他帶什麼過來了,定親的時候我們這邊拿一百兩銀子,兩頭豬,十壇金華酒,一擔茶葉,一擔米,四季的衣服你看着給置辦好了。總之,不能讓別人挑出什麼毛病來。”

    陳氏有些爲難地道:“一百兩銀子嗎?還要佈置新房,阿棠的首飾也要添一些……”

    一口氣拿出來還是有點困難的。

    鬱文笑道:“我已經跟佟掌櫃說好了,他借我六十兩銀子,六分利,一年還清。你就放心好了。這些事我心裏都有數,你只管去辦就行了。”

    陳氏歡喜道:“佟掌櫃這次可幫了大忙了。他有小孫孫沒有?要是有了小孫孫,我給他們家小孫孫做幾件衣裳。”

    “還沒!”鬱文道,“他正爲這件事犯愁呢!你要是有空,可以和佟太太說說——你之前不是常去廟裏嗎?看看有沒有哪家廟裏靈驗的,讓佟太太也去拜拜。”

    陳氏猶豫道:“要說靈驗,當數靈隱寺了。可靈隱寺有些遠……”

    鬱文笑道:“那有什麼。等我們家阿棠成了親,你正好沒事,和佟太太一起去。還可以給我們家阿棠求個籤什麼的。”

    陳氏頓時來了興致,和鬱文說起杭州的美食來,還道:“你到時候也去,阿棠也去,我們家就當是去杭州城玩一趟。”

    鬱文看到妻子這樣好心情,連連點頭,還真在心裏琢磨起這件事來。

    不曾想,到了衛家媒人應該上門的時候,衛家的媒人卻沒有來。

    陳氏心中暗暗着急,想讓阿苕去打聽打聽,又怕露了痕跡,讓人以爲鬱家急着嫁女兒,於鬱棠的名聲不好,只能在家裏團團轉,偏偏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等在家裏的鬱文則有些生氣,覺得衛家不守信用,對和衛家結親這件事心裏有了芥蒂,又怕陳氏急出病來,只得憋着氣安慰陳氏:“人家說了今天過來,也沒有說是早上還是下午,衛家離我們有四、五里地,若是有個什麼事耽擱了,到我們家就是晌午了,難道別人還來我們家蹭頓飯不成?鄉下人家,米精貴着,是輕易不在別人家喫飯的。”

    陳氏笑得勉強,弱弱地道:“話雖這麼說,但不是應該早就準備起來,天不亮就出門嗎?到了下午纔來……”

    顯得誠意不足。

    夫妻兩人正在說着話,來幫着待客的王氏過來了。

    她見家裏冷冷清清的,嚇了一大跳,忙道:“怎麼?衛家的媒人沒來?”

    陳氏愁着

    臉搖了搖頭。

    王氏臉一沉,道:“這可不是個事。我這就讓阿遠去問問。”

    陳氏拉住了王氏,道:“還是再等等吧!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

    王氏只得作罷,心裏很不高興。

    這件事自然也就沒能瞞得過鬱棠。

    她一愣,隨後心裏一陣輕鬆。

    覺得若是這門親事就這樣作罷了也沒什麼,她還可以繼續幾年這樣輕快的日子。只怕家中的長輩心中不快,畢竟人也相看了,家裏對衛小山也很滿意。

    她去見了陳氏和王氏,見她們在她面前強裝笑臉,不由對自己的不以爲意生出愧疚,忙道:“姆媽,大伯母,好事多磨,沒了衛家這門親事,只能說我們緣分不夠,您二位不必傷心難過。”

    “你這孩子,”陳氏打起精神來安撫鬱棠,“大人的事少插嘴,你的婚事姆媽知道該怎麼辦,你好好呆在屋裏把鞋面繡好就成了。”然後趕了她去屋裏做女紅。

    鬱棠只得叮囑雙桃一聲,若是衛家有人來就來報她一聲,讓她也知道他們家和衛家的婚事出了什麼岔子。

    雙桃苦着臉應諾。

    衛家直到過了午時纔來人。

    而且是衛家的長子衛小元和媒婆一起來的。

    還兩手空空,穿着素衣,在腰間繫了根孝帶。

    鬱家的人心裏咯噔一下。

    陳氏和王氏在屋裏嘀咕:“衛家這是誰沒了?他們家剛和我們家阿棠要說親,不會扯到阿棠的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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