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嬌 >第一百三十五章 賣地
    鬱棠撫額,等父親回來就拉着他要分食鬱遠送來的月餅。

    臨安這兒是喫酥皮月餅的,廣州那邊的月餅比較少見,算得上是新奇的東西。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通常都不會自己喫掉,而是拿去送禮。但鬱文寵愛孩子,覺得既然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孩子想嚐嚐,自然是要先給孩子嚐嚐的。

    他聞言立刻吩咐阿苕去拿刀,並道:“把陳婆子幾個也喊了來,大家都嚐嚐,看與我們平時喫的月餅有什麼不同。”

    居然還有他們的份!

    阿苕喜出望外,立刻去喊了陳婆子等人。

    陳婆子知道後也喜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親自拿了刀過來。四個月餅,被切成了十六份,大家都嚐了嚐。

    “好喫!”第一個發出讚歎的是陳婆子,她年紀大了,喜歡喫軟糯的東西,“他們這月餅是怎麼做的,又甜又軟的,今天可託了小姐和太太的福,我也有機會喫到這樣好喫的月餅。”

    雙桃、阿苕幾個連連點頭。

    陳氏也覺得好喫,可她覺得包了芝麻、冰糖,一咬就滿口酥的酥皮月餅更好喫,但她也是個寵孩子的,既然鬱棠覺得廣州的月餅好喫,她也試着做做這樣的月餅好了。

    “那今年的月餅我專門給你包了蓮蓉、蛋黃?”她問鬱棠。

    咦!

    母親的話提醒了鬱棠。

    裴宴也是在臨安長大的,說不定他和母親一樣,就認準了酥皮月餅。與其做出四不像的麪皮月餅,還不如做些不一樣餡料的酥皮月餅。

    鬱棠笑着直點頭,對母親道:“好啊!我們還可以做果仁月餅,棗泥月餅、紅豆冰糖月餅……”

    陳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都給你做。只要你想得出來的,姆媽都給你做。”

    鬱棠大大的杏眼笑成了月牙兒。

    陳氏和陳婆子就忙了起來。熬紅豆,買鹹蛋,蒸棗子……家裏每天都飄散着甜甜的味道。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們開始送月餅到裴家,裴家的中秋節節禮先到了。

    鬱棠一匹蔥綠色遍地金的料子,陳氏一串紫葉檀的十八子佛珠,鬱文一刀澄心紙,一匣子湖筆。

    還是三總管胡興親自送來的。

    走姑表親也不過是這樣的禮物。

    鬱文拿着禮單倍覺有面子。

    陳氏則壓力很大,覺得送去裴府的月餅怎麼也得讓裴宴瞧上一眼,如果能喫上兩塊,那就更好了。

    她和鬱文商量:“要不,你到外面去買點京城和廣州的月餅回來,麪皮我雖然不會做,但我們可以試着用酥皮包包,說不定能對了裴三老爺的胃口。”

    鬱文也心疼妻子,覺得這樣太麻煩了,忙道:“你這身子骨好不容易纔養好了些,還是別折騰了。我看,不如送點古玩什麼的好了。”

    陳氏不同意,道:“中秋節的時候送了古玩,春節的時候難道再送古玩?我們家也不是那豪門大戶的,犯不着做這面子。送些自己做的小東西更能表達我們的心意。”

    鬱文搔了搔頭。

    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過裴家的恩惠,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想盡辦法給裴家送自家做的東西以表心意,他們家就是送的東西再好對裴家來說也不稀罕。可這是妻子的一片心意,他不好潑了她的冷水。只得道:“那好,我讓人去外面買點月餅回來。”

    陳氏滿意地點頭,和陳婆子研究怎麼讓紅豆做的月餅餡喫上去甜而不膩,還道:“三老爺每天大魚大肉的,肯定不喜歡重油重糖,我們做得輕淡點。”

    鬱棠聽着撇了撇嘴,道:“姆媽,裴三老爺還在孝期呢,上次我見他的時候,他還穿着細布的素衣。”

    陳氏聽着一愣,嘆道:“像他這樣守禮的人現在見得太少了。”

    雖說是二十七個月除服,可真正能做到在孝期內一直茹素和粗衣淡食的非常少,過了週年,大傢俬底下多多少少都會放鬆一些。

    鬱棠聽着就有些走神,也不知道除了服之後的裴宴會是怎樣一副打扮?

    陳氏和陳婆子試了好幾種做法,連着幾天鬱家的飯食都很簡單。

    鬱文喫着就覺得有點委屈了,委婉地提醒陳氏:“螃蟹快上市了,要不訂點早螃蟹喫喫?”

    從前陳氏的身體不好,家裏很少喫螃蟹的。

    陳氏聽了心生內疚,歉意地對鬱文笑道:“是要提前訂點螃蟹,我記得阿棠小的時候最喜歡喫螃蟹了,這幾年都沒怎麼買過。”

    鬱文咂了咂嘴巴。

    他也忍得很辛苦好不好,可妻子卻更惦記鬱棠,這次家裏的中秋節家宴他怎麼也要擺成一桌螃蟹宴才解饞。

    兩人正說說笑笑的,吳老爺提了一筐子螃蟹過來拜訪鬱文。

    鬱文又驚又喜,親自去迎了吳老爺進來喝茶,還讓陳氏和鬱棠給吳老爺問好。

    這就是要當通家之好走動的意思了。

    鬱棠和陳氏都去重新換了一件衣裳,陪着吳老爺在廳堂裏說話。

     

    ;話題從桂花不知怎麼地就轉到了家裏的田莊上。

    吳老爺壓低了聲音對鬱文道:“你聽說了沒有,李家,就是李端他們家,要賣五十畝地。”

    鬱棠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田畝可是傳世的家財,等閒人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輕易不會賣地的。誰家要是賣地,那就是要敗了的意思。

    前世,李家只有買地的時候,何曾出現過賣地的情景!

    陳氏聞言也嚇了一大跳,緊張地捏了帕子。

    鬱文則不掩飾自己的驚訝,道:“吳兄聽誰說的?李大人不是剛剛留了京官嗎?怎麼會要賣地?”

    吳老爺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們家是有點閒錢的。前幾天有中人悄悄地找到我這裏,問我買不買,還說讓我不要往外聲張。你也知道,李家這幾年鬧得不像話,就算李端家和李家宗房分了宗,可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他們家要賣地,李家宗房肯定是最想把地買回來的,我何苦去趟這渾水。可他們家那塊地是真的好,就是出碧梗米的那塊地。我在家裏想了幾天,這心裏還是放不下,想着老弟不是旁人,你有好事都想到了我,我有好事怎麼也不能忘了你。就特意過來問你一聲。要是你也有意,我們兩家就把這塊地分了。你意下如何?”

    鬱棠聽着就明白過來了。

    因爲一起合夥投資了江潮的船,吳老爺和她阿爹越走越近,原本就關係不錯的兩人現在如同知己似的。李家有兩百畝上等的良田,種的全是碧梗米,而碧梗米是比貢品六月雪味道更好的米,李家就憑這兩百畝田就能過上中等人家的日子。只是這兩百畝地百年前就在李家人手中,後來分家又分到了李端家,憑李端家的日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這兩百畝地賣出去的,也就沒有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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