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卻在打着那裁縫鋪子圖樣的主意。
她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對裴家人來說可能根本不是個事兒,與其找裴宴幫忙,還不如去找裴滿。
鬱棠第二天一大早和幾位裴小姐去看過了依舊在燒的盤香和線香之後,幾位裴小姐回去上課了,她就讓雙桃去見裴滿了。
裴滿這幾天忙得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浴佛節昭明寺的講經會原本不過是老安人心血來潮時的一個想法,最終消息傳了出去,不僅宋家的人準備過來湊熱鬧,就是遠在福建的彭家和印家都準備過來看看,如何安排這幾家的住宿、喫食、出行,都是件頗爲費心的事。何況湯知府的任期到了,他走吏部的路子沒走通,到今天也沒有個準信會去哪裏任職,急得團團轉,正瞅着機會想往裴家鑽,知道了講經會的事,連臉面也不要了,這幾天淨找着藉口來拜訪三老爺。沈善言也爲顧、裴兩家的婚事不停地在三老爺面前晃……偏偏鬱棠也有事找他,還是件當不得正事的事。
裴滿哭笑不得,對雙桃道:“能不能等我忙過這幾天?”
裴家大總管這個頭銜在臨安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的。
雙桃不敢勉強,忙道:“那我就等您忙完了再過來。”
裴滿點了點頭。
雙桃立刻退了下去。
只是她出門的時候正好和舒青擦肩而過,舒青見有個生面孔,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雙桃是誰。他不由好奇地問裴滿:“鬱小姐身邊的丫鬟來找你做什麼?”
裴滿把事情的由來告訴了舒青。
他是裴宴的幕僚,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何況他語氣中提醒的味道非常重。
裴滿不禁停下手中的事,仔細地想了想,悄聲問舒青:“我以後遇到了鬱小姐的事,是不是都要放在需要立馬解決的事之中。”
舒青笑笑沒有回答。
裴滿心裏已經有數。
他轉身就吩咐人去問了給裴宴做衣裳的裁縫。
恰好那裁縫正在裴宴那裏給他試衣裳,裴宴聽着就有點不高興。
這家裁縫鋪子雖然是打着輕易不接單的旗號,可本質上也不過是個做生意的鋪子,他們家的東西再好,也不值得鬱棠費心去籌謀。
他打發了裁縫鋪子裏的人,叫了裴滿過來,道:“鬱小姐要他們家鋪子裏的東西做什麼?我母親不是有個專門做衣裳的鋪子嗎?那家鋪子的衣裳做得不好?還是那個姓什麼的裁縫娘子行事張狂,怠慢了家中旁人?”
裴滿嘴角抽了抽。
旁人?
這個旁人應該是指鬱小姐吧?
人家王娘子一年四季都會派人送他雙鞋襪,他收了人家的好意,關鍵時候總不能連一句話也不幫別人說吧?
裴滿面色如常,神色恭敬地道:“給老安人做衣裳的那婦人姓王,爲人很是謙遜謹慎,服侍老安人很多年了,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裴宴冷笑,道:“多的是人有兩副面孔。你去查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