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異界烽火錄 >二百零七 人窮志短
    當姜若顏從少年背後被僕人抱起送到她母親史夫人懷裏時,一名體態肥胖的僧人當即扭起少年的耳朵怒聲呵斥:“你好大膽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姜家千金是你能隨便碰的麼瞧你這副骯髒的模樣真是欠打”

    說着那僧人不顧一臉痛苦的少年,狠狠一巴掌將他扇倒在地,隨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打的那少年是抱頭滿地打滾。u

    “不要打,住手啊,你不要再打他了”姜若顏見少年捱打,心急如焚,“他救了我啊,你們幹嘛要打他”

    隨後又不斷求自己母親:“娘,別再讓那胖和尚打哥哥了,是他救了我,送我下山的”說着又哭了起來。

    史夫人一見姜若顏流淚,頓時心疼不已,與是連忙對那胖僧人說道:“大師,行了,別再打了,孩子太,你這麼打下去會把他打死的,算了,顏兒乖,不哭,不哭哦”同時看向那被打的少年,忽然內心產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胖僧聽史夫人說話,這才停下手來,雙手合十對史夫人行了一禮,唸了句佛號,然後又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劉策,怒道:“算你走運,不然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讓你砍的柴禾呢晚上沒你的飯,趕緊滾回山裏繼續去砍來。”

    少年忍着疼痛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姜若顏望去但見他鼻子嘴角掛着鮮血,臉上身上都是捱打後留下的烏青紅腫印記時,不由心疼的難受,很想上前去替他擦擦血跡,然而腳踝處傳來的疼痛令她動彈不得

    “我們走吧,天色已晚,該回府了”

    史夫人見女兒安然無恙回到身邊,替他揉着腳踝,隨便責怪了她幾句就不再逗留,和身邊僕人吩咐了一聲便坐上馬車準備啓程回蘇州城,又忍不住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覺是越看越覺得親切,竟有一種想把他攬入懷中的衝動。

    少年一聲不吭,回身向山林步履蹣跚地走去,就在這時,姜若顏從車廂裏探出腦袋流着淚對少年說道:“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駕”

    就在少年回身之際,車伕一拉馬繮,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

    姜若顏眼見少年身影隨着馬車行駛漸漸遠離,再次大聲問道,那少年才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我叫”

    “什麼大點聲,我聽不清”

    “策”

    無奈車簾被史夫人給拉了下來,姜若顏根本沒聽清少年所說的名字,就被車輪摩擦聲給淹沒。

    就此之後,姜若顏就再也沒見過那少年,隨着年歲增長接觸的事物越來越多,以及不久之後李宿溫出現令她萬分着迷,這件事便就這樣被徹底淡忘了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此時的姜若顏沉浸在復甦的回憶中,看着掌心中紅色鵝卵石不斷喃喃自語道。

    “姐,你在說什麼啊什麼你的名字”一旁的婉兒見姜若顏失神一般,忍不住出聲問道。

    姜若顏搖搖頭,從回憶裏走了出來,對婉兒說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了年幼時一段往事,這塊石頭先留着吧。”

    婉兒點點頭,便又去收拾其他東西了。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姜若顏見婉兒離開,又對着鵝卵石發呆起來。

    恍惚間他突然發現記憶中那少年的臉竟和劉策幾分相似,只是感覺滄桑了許多,不由令她心下一怔。

    “自我懂事起,便已身在蘇州府外念安寺中,收養我的乃是護寺長老”那日劉策和父親在總督府後院的對話印入姜若顏腦海。

    “世上有這麼巧的事麼”姜若顏心道,“劉策也在念安寺長大我爲什麼不去打聽一下”

    思畢,姜若顏立馬起身對婉兒說道:“隨我去趟念安寺,即刻動身,備車”

    婉兒和周圍丫鬟一怔,頓時面面相覷

    午時過後,姜若顏一臉失神地從念安寺中走出來,待來到馬車邊上之際,眼中熱淚再也抑制不住落了下來。

    婉兒見此趕忙扶住姜若顏,說道:“姐,你怎麼了好端端哭啥啊”

    姜若顏一臉懊惱,抽噎着說道:“是他,真的是他”

    她記得清清楚楚念安寺裏的住持跟她所說的話。

    “姜姐,你口中那位少年,六七年前就已經離寺遠去,昔日老衲也曾勸他留下來,但他所言和一個人有過約定,而且那件事非做不可,老衲見他去意已決,也只能任由他離去了,哦對了那少年俗姓劉,單名一個策字,至於身在何處,請恕老衲不得而知”

    “姜若顏,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會傻到這個地步爲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人給忘記你到底在幹什麼他爲了和你的約定毅然踏上從軍之徒,而你呢卻去喜歡上另一個男人你爲什麼會這般無恥你居然還把他給忘了”

    姜若顏不斷自責,眼中淚水撲朔而下,手裏緊緊握着那塊鵝卵石堅定了信念。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劉策,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不知道爲啥,咱家看他這副人得志的臉就很想親自扇他幾巴掌解解恨”

    遠州總督府內,劉策穿着錦盛命人連夜趕製的白色錦緞千戶服,在百官面前擺出一臉瑟表情,看的錦盛嘴角不住抽動,心裏不斷咒罵,端茶碗的手也不住抖動,顯是氣的不輕。

    “唉,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古人誠不欺我也,真是令人信服啊”

    劉策邊說裝模作樣的整了整衣冠一臉的神氣,坐在錦盛邊上的姜潯也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這劉策每來一次遠州城就會鬧出一次大的動靜,着實讓他感到頭痛。

    其餘各省士族官員見劉策這副樣子,不由心生鄙夷,幽州上官家族主事上官穹冷笑道:“區區千戶就把他樂的忘乎所以,真是庶子無大才”

    這話博得在場很多人認可,對劉策的表現更是心生厭惡。

    劉策聽上官穹這麼說也不氣惱,而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啊,上官家主說的極是,在下人窮志短,憑藉庶族出身,今年十九歲才當個區區千戶,自然比不得大家族出來的財大氣粗,莫說這千戶,一出生封個千戶侯萬戶侯都不在話下,在下能有個千戶傍身已經心滿意足了,入不得你的法眼。”

    上官穹頓時臉色變得異常難堪,劉策這話就是拐着彎在罵他上官家都是酒囊飯袋,全憑身份才能上位,何況那句“十九歲才當個區區千戶”更是深深刺激了他,他十九歲時都還沒入仕呢

    “哼,豎子不可理喻”上官穹被劉策嗆的無話可說,惱怒地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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