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琅城內,龜縮在內城的尉遲襄以及六千呼蘭人嚴正以待,看着內城大門在門外衝撞車的撞擊下,不斷晃動,門洞上方不時落下灰塵。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如此堅固的城池就這樣被破攻了”
望着內門前持刀舉槍一臉驚惶的呼蘭人,以及衝撞車撞擊城門的巨響,尉遲襄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從精衛營兵臨城下開始至今不足半月,就變成了這種局面
“轟”
一聲巨響,內門被衝撞車撞出一個巨大窟窿,抵在門後的數名呼蘭人當場被震碎胸膛掀飛了出去,待落地望去,皆是七孔流血,有幾個嘴裏血漿如同開閘的水壩,不住向外翻騰。
“頂住快頂住”
尉遲渤即刻命人前去抵住城門缺口,但見一隊隊呼蘭人扛着圓木門板不斷向城門缺口抵去。
“失算啊,早在各族自相殘殺之時,我就該派兵介入,或許就不會有今日局面了,都怪我疏忽大意”
尉遲襄望着城門後人頭簇動,深深的自責,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更何況他也沒料到這精衛營居然會把手主動伸進冀州地界,十年前除了姜潯之外,這種事就再也沒發生過。
“琅城,守不住了”最終尉遲襄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內城之外街口處,三萬多被卸去兵甲的琅城守軍在牧族的看守下背縛雙手,集中在城中的廣場之上,等候劉策發落。
許文靜望着廣場上諸多胡人,不由心下犯難,該如何處置這些人全殺了那多浪費,而且這些胡人經過呼蘭人操練後這戰力不是其餘歸附的散漫胡族能比擬的,不由想將他們納入新附軍中。
而且城池方經大戰,也是急需勞力修復的時候,哪怕把這些人拉去做苦力也好過白白喪命。
想到這兒,許文靜暗下決心:“等將軍趕到,我和他好好商議一下,暫且留下這些人,就算要殺,至少也得修復完城牆再死”
而此刻的劉策,則帶着楚子俊和徐輝兩部將士在視察城內民情,順道監視進入城內的新附軍是否不尊自己軍令,擅自騷擾百姓。
要說對這胡人的自律性實在是高估了,果然新附軍一入城就把劉策之前和他們所言的“不得襲擾百姓”這條忘的是一乾二淨看到城內有房子就二話不說砸開,搜刮內中物什,看到人家姿色稍好的女子就忍不住上前欲施暴發泄。
這些發泄獸行的新附軍,被精衛營逮到後,一律被拖到門口一刀斬殺,連審訊過程都免去了,一路行來,已經有近千新附軍身首異處,血液染紅了整個地面,這才把那些胡人徹底震懾住了。
劉策望着那些正各自發呆,瑟瑟發抖的胡人大聲吼道:“我說過,進城之後必須嚴格遵循我精衛營軍律,不得騷擾百姓,不得私藏財務,你們把本將軍的話當耳邊風是吧不怕死的你們儘管試試,我不介意將你們滅族絕種”
四周的新附軍聽聞劉策怒吼,心中是膽寒萬分,各自低下了頭,深怕和劉策的眼神接觸。
劉策見他們這幅模樣,再次大聲吼道:“還有誰想禍害百姓,你們儘管站出來,看看是你們腦袋硬還是我的刀利”
那些新附軍頭低的更低了,剛纔精衛營砍殺違紀軍士那一幕是毫不手軟,對方連辯解機會都沒有就被砍下了腦袋,這種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的手段已經把他們徹底折服,內心有的只是敬畏和恐懼。
對身後徐輝說完這些,劉策便大步來到街道中間,望着那些衣衫襤褸,雙眼帶有一絲恐懼,更多是麻木的琅城百姓,拱手說道:“諸位我劉策治軍不嚴,襲擾到大家了,在下在這裏給你們賠不是”
說完深深行了個大禮,看的房門內外的百姓是萬分好奇,不知道那個年輕將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劉策行完禮繼續說道:“不過,請諸位放心,從現在開始,我劉策正式接管琅城,我發誓只要我精衛營在一天,你們就能在這裏安穩的生活一天昔日你們所遭受的磨難將一去不復還”
“轟”
一陣震天巨響,在內城之外響起,緊閉的城門終於在衝撞車連續不斷地撞擊下,轟然倒塌
“先鋒營,列陣”
城破剎那,封愁年立馬怒吼一聲,發出如雷般的炸響,下一刻一支支冰冷的長矛齊齊壓下,喊着整齊的號聲向內城逼近令人望之膽寒。
尉遲襄見此抽出手中寶劍,大聲說道:“勇士們,你們是草原上最優秀的士兵,不懼任何的艱險,現在這羣可惡的周人聯合草原敗類叛徒,欲要奪取我們用鮮血換來的城池物資,你們答應麼”
“不答應把他們全部殺光”
“嗷嗷嗷,我們是呼蘭草原上最勇猛的戰士,敢和我們作對都得死”
尉遲襄的話點燃了這羣胡人最後的激情,六千最忠誠的呼蘭士兵齊齊發出不甘的怒吼,迎着逼近的長矛舉起兵刃奮不顧身地衝了過去。
在同先鋒營長矛撞擊在一起的瞬間,飛濺的血液相互碰撞交織成一團團爆開的血霧,迷住了衆人的視線。
“噗”
“啊”
成排成排的呼蘭人被密不透風的長矛刺穿了軀體,在哀嚎嘶鳴聲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隨後依舊有連續不斷的呼蘭人撞向那帶血的矛刃。
“刺”
“喝”
封愁年並沒有因爲呼蘭人的血勇而憐憫,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血性,他最喜歡這種硬碰硬的對決,在正面對戰中將阻擋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敵人碾碎
“噗噗噗”
長矛入軀不絕,輕鬆破開了那些呼蘭人身上的鎖子甲,帶起一片血浪。雙方士兵各自的臉龐已經變得十分猙獰,誓要吞噬掉眼前的對手。
結陣而戰和個人勇武之間的高低對比已經徹底明朗起來,密集的長矛整齊如一的刺出,再收攏,再刺出,如此簡單的招式硬是將那羣自習武的胡人殺的鬼哭狼嚎,習練了十幾年幾十年身手的草原士兵,就這麼毫無價值的倒在最簡單的一刺之下
“閃開你們在幹什麼”
尉遲渤見撲向長矛陣的呼蘭士兵,成片成片倒在血泊中,只聞一陣陣淒厲的嘶嚎在耳畔迴盪,不由怒火中燒,當即手持狼牙槍衝了上去。
尉遲列的死、城外的慘敗、琅城外圍的淪陷、內城城門的倒塌,一切的一切讓尉遲渤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憤怒。草原貴族的驕傲令他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屈辱,在這種時候徹底的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