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看着手臂上新的燙疤,忍受着灼燒帶來的痛楚,忍不住輕聲抽噎起來,她不敢大聲哭泣,生怕被沐琳裳聽到又是一頓更爲很厲的責罰。
“老天爲何要這般對我同樣是奴婢,爲何婉兒姐姐會這般幸運,有姜小姐這麼好的主子,兩人情同姐妹般,
今日大婚更是掙足了顏面,不但嫁得如意郎君,更是讓總督大人親自爲他們主持婚禮,真的好羨慕她,
而我呢沐小姐平日裏如此苛待我們這些當奴婢的,稍有不順心就拿我出氣,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麼好不甘心”
小洛越想越是委屈,伴隨着身心上傳來的痛苦,眼淚如泄閘般,再也抑制不住滴落下來。
“小洛,你,沒事吧”
就在小洛癱在地上不停哭泣的時候,一陣粗獷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
小洛聞言立馬止住哭聲,連忙挽下袖管,擦拭下臉上的淚水,擡頭望去,只見張烈站在不遠處一臉關切地望着自己。
“張大哥”小洛輕輕喊一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烈望着燈光燈籠下小洛梨花帶雨的臉龐,悄聲問道:“沐小姐她又虐待你了”
小洛聞言,捂住嘴巴,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然後對張烈笑道:“不怪小姐,都是因爲我們這些當奴婢犯了錯,小洛該受此罰。”
張烈搖搖頭說道:“小洛,我在沐府呆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沐小姐是什麼樣的人難道還不清楚麼我”
“張大哥別說了”小洛止住他繼續說下去,起身對他欠身行了一禮,“小洛還沒恭喜你,擺脫了奴僕身份,能如願以償跟在軍督大人身邊從軍殺敵,相信以張大哥的本事一定會讓軍督大人委以重任的,天色不早了,小姐還在等着我,張大哥,我先行一步了”
說完,小洛就低着頭向禮殿大堂走去,在經過張烈身邊時,被他伸手拉住。
“啊”
不想張烈抓的位置剛好就是小洛手臂被燙傷的位置,令她一陣喫痛,忍不住呻吟出聲,淚水再次在眼眶裏打轉。
張烈忙鬆開手問道:“小洛,你怎麼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小洛緊咬着牙關,對張烈搖搖頭說道:“不關張大哥你的事”
張烈是個外粗心細的人,一聽小洛這麼說,立馬拉開她袖子一角,一股濃濃的煙燻味很快撲入自己的鼻孔,不由讓這個魁梧的男人眉頭緊皺,很快明白了發生什麼事,眼中的怒火不可遏制的溢了出來。
小洛被人知道自己的遭遇,再也忍不住跑到長廊一邊的柱子上低聲哭了起來。
“小洛,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等我張烈跟隨軍督大人立功得到賞賜後,就去沐府替你贖身”
張烈說完後,又從懷中掏出一瓶金瘡藥膏,放在小洛邊上:“這是我軍中的金瘡藥,你先塗抹些在你的傷口上,能緩解下傷痛,別再留下什麼疤口了,我先走一步。”
話畢,張烈又看了眼小洛的身影,大踏步的向長廊外走去。
張烈走後,小洛拿起那瓶藥對着他的背影輕聲說道:“張大哥,沒用的,小姐她根本不會放我走的,這就是命啊,小洛在此祝張大哥你能在軍督大人身邊建功立業”
“是啊,楚將軍,嫣然也敬你一杯,一定要喝哦”
“多謝軍督大人,多謝宋小姐,子俊也祝你們早日喜結連理”
禮殿外間,劉策和宋嫣然各端着一個酒碗來到已經醉的有些恍惚的楚子俊面前。
楚子俊接過劉策的酒碗,謝過之後,就喝了一口。
“這是水”
“酒水”楚子俊一怔,趕忙擡眼望向劉策,卻見他頷首點了點頭,立馬明白過來這是劉策在照顧自己,當即一口把“酒水”喝乾。
再接過宋嫣然遞來的酒碗,發現內中也和劉策一樣的白水後,心下一陣感動,一口氣也將碗裏的水喝乾。
見楚子俊喝完後,劉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要加把勁了,早些給你楚家添個大胖小子出來知道麼婚禮結束後,我給你兩月假期,你和婉兒姑娘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不等楚子俊反應過來,就牽起宋嫣然的手向禮殿內走去。
“我說劉大將軍,這大喜日子,人家敬酒你敬水,真是別出心裁啊,咯咯咯”
“嫣然啊,你知道什麼叫酒水麼酒水酒水就是酒加水,我敬子俊一杯水並沒有什麼錯啊”
“咯咯咯,對對對,劉大將軍說什麼都有道理,小女子真是佩服的緊啊”
“其實,子俊要再喝下去就真的得醉了,就怕到時錯過春宵良辰呢”
“嗯,嫣然知道的”
劉策和宋嫣然一路有說有笑,旁若無人的步入禮殿之內,將宋嫣然送回女眷席間,讓周圍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經過之前和劉策發生那極爲親密的舉動後,宋嫣然顯然心情好了很多,在落席之後,正準備把身上披風解下還給劉策。
劉策見此輕輕頜眼搖頭,笑着說道:“披着吧,彆着涼了”
然後,劉策就向禮殿上自己的席位走去,他的舉動讓周圍女賓都對宋嫣然投以羨慕的眼神,而宋嫣然也是貝齒輕啓,感受着四周的眼神,臉上浮現一絲淡淡喜色。
劉策心情也是大爲舒暢,一路向席位走去,手指輕碰自己的嘴脣,似乎也在回味之前和宋嫣然的熱吻情形。
但就在他即將步到自己席案前時,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天籟卻又不懷好意的聲音。
“軍督大人觀你面帶喜色,可否告訴若顏,你出殿這麼長時間去做什麼了麼”
劉策聞言一怔,立刻收起笑容,恢復到一副平靜淡然的神態,輕吸一口氣,望向姜若顏。
卻見姜若顏此時的臉上冷若冰霜,一雙美目死死鎖定在劉策的臉上,真的是寸步不離,甚至可以說是咄咄逼人。
“在下只是出去醒醒酒,讓姜小姐爲在下擔心,還請海涵”
劉策被姜若顏盯的渾身不自在,隨口敷衍了一句,屈膝坐回席案前,取起邊上的筷子夾了一小粒豆子,塞入自己口中,然後眼神開始往禮殿正中獻舞的舞女望去。
姜若顏聞言美瞳輕輕眨了一下,嘴角浮起一道弧線,輕聲問道:“真的只是去醒酒麼那還請軍督大人解釋下,您身上的披風爲何會在宋小姐的身上又爲何會和她一起進的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