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措手不及,愕然地看着他。
樓道是聲控燈,傅辰淵完的下一秒燈就滅了,沈夢的眼前一下子變黑,樓梯處的窗戶有臨近樓棟的燈光透進來,勉強可以視物,然而倆人誰也沒有擡腳或者拍手,一致沉默地陷在黑暗裏。
“如果你不介意我將要告訴你,我五年前和另一個男人的風花雪月故事,我就會慢慢講給你聽。”
幾分鐘後,樓下有人從電梯裏出來,跺了跺腳,帶動了上面的聲控燈,照亮了倆人。沈夢適時仰首,全神貫注地看着此刻想要探究她過去的男人。
面前的女人,對於過去,她不卑不亢,談笑自若,對於他突來的刁難除了開始的驚訝,之後很快恢復平常,像是有備而來。
初見時的沈夢又回來了。
傅辰淵早在燈光滅掉的那刻就權衡了一番,他凝視女人,揚眉,勾脣,“算了,我怕我聽了後,忍不住想要欺負你。”
她不願意,他可以等。
她守身如玉五年,足以明她是一位好媽媽,那麼,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她的內心世界,他早晚會找到那架橋樑。
沈夢偷偷噓出口氣,笑眯眯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拖進屋裏,“陳年往事有什麼好談的,傅先生,讓的伺候您洗漱。”
“好。”
傅辰淵低沉一笑,沈夢低頭換鞋,不知道他的笑意沒有入眼。
週六,天氣晴朗,無風,是個出門逛街的好天氣。
早上八點,沈夢拖家帶口準時回到南門巷。
她和傅辰淵手牽手走在巷子裏,他們的前面一個男孩和一隻銀灰色的哈士奇在興奮地奔跑,“二貨,我們比賽,看誰先到外公家啊。”
那隻蠢萌的大狗開始撒着蹄子狂奔,男孩在後面拼命地追,拼命地叫。
南門巷,港城歷史最悠久的一條巷,居住在這裏的人都是文人墨客的後代。
男人靜靜打量巷,想象身邊女人時候的模樣,是不是扎着兩個辮子,揹着書包和傢伙一樣開心地在巷子裏跑來跑去。
“在想什麼”
傅辰淵踏進巷後就一直沒話,沈夢晃了晃他的手,男人和自己一起時話確實不多,只有在倆人膩糊時纔會油嘴滑舌。
傅辰淵笑睨着她,實話實,“在想象你時候的模樣。”
沈夢歪頭問道“什麼模樣”
男人回答“可愛、漂亮、調皮。”傢伙的聰明與可愛有一半遺傳了她。
沈夢很滿意他的答案,她的房間裏有兩厚厚的影集,“不要想象,要是我們能夠順利留下喫午飯,我把我時候的照片翻出來給你看。”
“好。”傅辰淵捏了捏她的手。
一娃一狗比賽跑步,結果當然是狗贏。
沈帥跑到終點看到已經蹲坐在沈園門口的二貨,很沒面子,他伸手指着保姆狗的鼻子道“二貨,媽咪不是過,你散步一定要跟在我們身後的嗎爲什麼跑步時你就不能跟在我後面”
沈二貨用鄙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人,得瑟地搖了搖尾巴。
沈帥朋友被刺激得皺眉癟嘴,手指聚在半空中,抖啊抖。
沈夢和傅辰淵倆人相視一笑。
沈二貨最會看人眼色,搖了搖尾巴,跑到女主人身後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
“好吧,帥寶是男子漢,要宰相肚裏能撐船。”沈帥非常聽話,轉身拍門,“外婆,外婆,帥寶來了,快開門呀。”
沈母一大早起來就在院子裏候着,一聽到外孫在門外的叫聲,立即走過去開門。
門外着溫馨的一家三口,蠢萌的保姆狗不算在內,因爲它先溜進了大門,跑到籃球場玩球了。
沈夢靦腆地看着母親,賣乖地喚母親,“媽,我們回來了。”
“外婆,我今天把媽咪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傅爹地帶過來了,外婆要好好招待帥寶的爹地哦,不能讓外公欺負爹地。”傢伙笑嘻嘻地跑上去抱住外婆的腿,賣萌、討好。
沈夢哭笑不得,看向母親,舉手發誓,“媽,這話可不是我教的。”
沈母牽着外孫熱乎乎的手,擦了擦傢伙腦門上的汗,擡頭對閨女道“我又沒是你教的,你緊張什麼。”
沈夢難爲情地看了一眼母親,拎着傅辰淵帶的禮品走進院子,“我把辰淵帶的東西先拿進去。”
“你這丫頭”沈母無語地看着閨女拎着東西先行離開門口,她轉身看向在門口的男人,微笑道,“讓你笑話了,傅。”
沈夢的膚色和苗條的身材遺傳了她的母親,沈母長相端莊溫雅,氣質絕佳,五旬左右歲數的人身材還保持地想當好,不得不心態很好。
傅辰淵微微欠身,禮貌問好,“伯母,早上好。”
沈母看人一向很準,面前的男人乾淨清爽,穿着得體,笑容得體,看人的目光禮貌謙遜,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甚至更好。
沈母心裏一下子就歡喜起來,笑着招呼道“傅,歡迎來到沈園,快進來話。”
傅辰淵應聲踏進園子,沈夢從主屋裏出來,聽到母親對他的稱呼,對傅辰淵眨了眨眼。傅。
男人把女人戲虐的目光看在眼裏,絕對暫時不予計較。
傅辰初入沈園就聞到一陣臘梅香,此時走進園子,他靜靜打量,很快鎖定香味的來源,牆角花壇裏一株臘梅開得正盛,嫩黃色的細花瓣點亮了平凡灰撲撲的牆角,又給園子裏帶來了幽香。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沈夢第一次聽傅辰淵吟詩,她放開二貨的大腦袋,回眸一看,男人在那裏,還真有點世家公子哥的風範。
沈母正要回廚房沏茶,聽到傅辰淵的吟誦,來了考校的興趣,“夢父親喜歡養花弄草,也獨愛這株臘梅。”
園子不大,花草盆栽卻琳琅滿目。
傅辰淵把一切盡收眼裏,微笑道“我父親也喜歡種植花草,我因此深受影響,辦公室裏也置放了一盆臘梅,可惜由於條件限制,沒有這株養得好。”
“臘梅不畏嚴寒,或許溫室裏並不適合。”
沈夢聽在耳裏卻是心一提,來了,母親的考驗來了。
傅辰淵面露笑容,好像沒有注意到沈母話裏的深意,“伯母倒是提醒了我,臘梅不能只給我一個人獨自欣賞,下週一我會請園藝師傅到公司樓下的綠化帶裏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