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是好的，白家也念舊情，可楚家的家風……倒是讓人不敢苟同。
家裏頭事情多，便都早早的歇着了，白靈還沒等換完衣裳，便聽到外頭有丫頭叫她。
“二姑娘，白梅姑娘早產了，好像挺危險的，白齊氏求到門來了，夫人的意思是請二姑娘去看看。”丫頭怕白靈聽不到，大聲喊道。
“這才七個月，怎麼會早產呢？”白靈低喃了一句，便讓丫頭準備燈籠，自己忙從空間裏拿了藥材和手術箱。
當白靈到了白梅家的時候，便見屋裏頭點着燈，卻沒有聽到白梅的動靜。
白齊氏是一起跟着回來的，大概是怵了白靈的身份，直到這會纔敢開口說話。
“白靈，你一定要救救白梅啊，她還那麼年輕，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二叔也……”白齊氏臉色白的厲害，說話的時候嘴脣還哆嗦着。
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何況白梅是第一胎，還是早產。
“我會盡力。”白靈沒有安撫白齊氏，大步走進屋去。
白梅的男人一臉呆滯的坐在白梅身邊，大手緊緊的攥着白梅的手，兩人的手都不見血色，可見握的多用力。
產婆是本村的，見到白靈後就把情況給說了。
“白梅是撞到肚子了，可現在下面還沒開，這孩子根本就生不出來，倒是流了不少的血，怕是不成了。”產婆搖頭道，同情的看了白梅一眼。
白靈沒有說話，先給白梅診脈，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孩子還活着，白梅現在的情況比孩子危險。”
擡頭看向白梅的男人，白靈語氣凝重的道：
“現在有了個辦法，一個是給白梅灌催產藥，但她可能會血崩，孩子也會受到損害。第二個就是給她剖腹，母子倆都能活着，但白梅這幾年都不能再懷孩子，要不然就是一屍兩命，甚至以後也不見得能再生。”
白靈並不是誇大，而是古代術後護理不周全，白梅會康復到什麼狀態，白靈也不是十拿九穩。
“剖腹！”白齊氏聽到這句話，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
即便不知道剖腹產，也能聽得懂這是把活人的肚子割開。
白梅的男人震驚的看着白靈，緊張的忘了呼吸。
“我之前曾經給人剖腹取過兩個孩子，如今母子三人平安。但手術有風險，我只能說這樣的結果比催生，活着的機會更大。”白靈解釋道。
白梅的男人蹭的起身，跪在白靈面前就嗑了兩個響頭，“救救白梅吧，她還那麼年輕，我想要她活着，她活着就成。”
產婆的意思是人不行了，現在有這個機會，便是白齊氏也不敢說放棄的話。
“除了我帶來的人，都出去。”白靈走到臉盆前，將白酒倒進去，一邊洗手一邊道：“多燒熱水，除非是裏面有人叫你們，不準出聲也不要進來。”
產婆在聽到要剖開肚子的時候，就已經嚇得沒了血色，這會恨不能飛出去，倒是也沒忘記拽白齊氏一把。
白梅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梅，臨走前道：“媳婦，你一定要撐住，咱們說好要過一輩子的。”
白靈看了男人一眼，倒是聽說了一句白梅的親事，可也沒多加關注。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白靈已經全副武裝，給白梅做剖腹產手術。
有段夫人做先例，這次又有特意培訓過的醫女丫頭打下手，一個時辰後大功告成，白梅母子平安。
只是白梅之前受驚過度，又失血過多，這會還是清醒的。
“人還昏迷着，這樣也省的她知道疼。今晚要留人不錯眼的看着，發熱了立馬喂藥。不過白梅的奶水還沒下來，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白靈出了屋之後，將口罩摘下來，指着丫鬟手中的罩衣道：
“進屋就把這衣裳套上，有病的人別進去，進去的人要注意衛生，不要碰白梅的傷口，明兒我再過來看看，順道把藥帶來。”
白梅男人仔細的聽着，儘管白靈沒交代幾句，卻也認真無比，就怕落下了一句。
白齊氏懸着的心終於放下，眼皮一翻就昏了過去。
白靈遞了個眼色，小丫頭上前給掐了人中，便快步跟上白靈回家去了。
從始至終，白靈都沒問一句白梅是爲什麼出事的，老宅這邊的事她不想沾。
回到家，見大廳的燈亮着，白靈便疲憊的走過，果然見家人都在等着她，只除了年紀小的白杏。
“是個小子，母子平安。”白靈簡單的說了結果。
“累了吧，娘這就讓人把面給端過來，喫完就早點去睡。”白柳氏心疼的道，對白梅也僅限於知道人沒事便好。
“還是娘疼我。”白靈展顏一笑，靠在白柳氏身邊坐下，腦袋枕在白柳氏肩頭上。
“娘不疼你疼誰去？你們姐弟幾個，娘都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拍拍白靈的手背，白柳氏嘆息道：
“還好咱們搬出來了，要不然這日子也曉得是咋糟心呢。老宅的人也真是不消停，白梅都七個月的時候了，咋還能去她那鬧騰？差點就兩條人命啊！”
白靈和白草對視一眼，對老宅的事都懶得說話。
“也是白梅那丫頭倔，一碗雞湯非護着，還好沒出事。”白三樹悶悶的出聲。
白柳氏一聽就炸毛了，哼道：
“幾十歲的人了，也好意思去搶親孫女一口喫食。你也說了就一碗雞湯，自家也不是沒養雞，非得和大肚子搶？搶的時候咋不想想，這要是把人磕着碰着了的咋整？
二房分出去了，白梅那更是隔着輩的，這會就不讓了也沒錯。我就沒見過這樣做老人的，不折騰點事出來都鬧心！”
白三樹耷拉着腦袋不說話，也是無言以對。
白靈這才知道白梅早產的原因，不由得咂舌。
不過白梅此次遭了罪，以白齊氏的性子，怕是不會善了，卻也和三房沒有關係了。
“爹孃都早點歇着吧，我吃了面就去睡了。明兒還得再去給白梅看看，還得送點藥過去。”白靈輕輕的推了白柳氏一下，無聲的給她遞了個眼色。
“行，明兒娘和你一起去。都一個村裏住着，也得下奶去不是？”白柳氏起身，也不理白三樹，邊往外走便吩咐福嬸兒，“準備二斤紅糖、一塊細棉布、二十個雞蛋，一隻老母雞一塊帶着。”
福嬸兒應了一聲，暗暗看了一眼跟在後頭的白三樹，見他沒說話便回下人房那邊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