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嶺和連翹兩人免不了緊張,待做完手術後,手腳都哆嗦了。
不過黃嶺身爲御醫院的醫政,自然是由他去回稟皇帝,白靈主僕三人則是在手術室裏癱坐在椅子上。
有其他御醫照拂,皇長孫也被換了新的房間去休養。
“皇后娘娘給郡主和兩位姑娘安排了房間休息,還請郡主雖奴婢走。”宮女規規矩矩的給白靈請安,說明來意後問道“不知郡主和二位姑娘,是先沐浴更衣,還是先用餐奴婢也好讓人去安排。”
“本郡主先眯一會,若皇長孫那邊醒來,勞煩姑娘過來叫一聲。”白靈有空間在,自是要去泡靈泉,便又道“給她們兩個準備沐浴更衣,以及一些餐點吧。”
“是。”宮女應聲。
按理說有御醫在,皇長孫醒過來也不需要白靈過去照看。
可眼下情況特殊,皇帝等人只信得過白靈的醫術。
御醫們雖然各有所長,可對手術全然陌生,也不敢擅自爲皇長孫進行調理。
三人的房間,就在偏殿裏,距離皇長孫養傷的寢殿很近,也是爲了方便她們去照看。
白靈心裏清楚,這幾日是別想離開皇宮了,畢竟皇長孫的身份特殊,決不能有任何閃失。
不提白靈在空間裏沐浴更衣後,吃了些美食,又狠狠的睡了一大覺,自是滿血復活。
但爲了多得些好處,白靈在空間裏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看上去病懨懨的樣子。
皇長孫失血過多,又用了兩次麻沸散,藥量又大,一直到黃昏的時候才醒過來。
白靈出了空間沒多久,便被宮女請去,給皇長孫檢查。
“傷口沒有感染的跡象,但今夜可能會發燒,需要人在這裏守着。一旦有發燒的跡象,用溫水敷額頭,擦拭腋下、手腳心和腿根便可降溫,且對身體沒有害處,燒的嚴重方可用藥。”
白靈檢查之後,對皇后等人稟報的同時,也一併交代了醫囑。
“在拆線之前,皇長孫可以喫些溫補的藥,飲食上注意清淡,好克化的,最好是少喫多餐,排便切記不能下牀。傷口不能沾水,任何人不得拆開藥布。”
“這幾日本宮與太子妃會輪流守着皇長孫,有勞郡主再辛苦幾日。”皇后十分客氣的道。
太子妃雖然訝然皇后的態度,但對白靈是真的感激。
若非白靈的醫術高超,太子妃不敢想象皇長孫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她也
白靈並不知道太子妃的想法,否則也只會感嘆一句皇家的親情單薄的可憐。
就連生母都把兒子當做籌碼,可見生來尊貴的皇家子嗣是何等的悲催。
“皇后娘娘客氣了,臣女只是盡醫者的本分。”白靈屈身,淨手之後便行禮告辭。
雖然白靈是主治之人,可到底不是御醫,並不需要時刻在這邊陪同。
白靈才離開,太子妃便試探的問道“這吉祥郡主的醫術,兒媳聞所未聞,倒是不知師從何脈”
皇后掃了太子妃一眼,淡淡的道“太子妃只需要記住,吉祥郡主是皇長孫的救命恩人,日後善待之,能幫則幫幾分便是。”
皇后並未將白靈的身份告知任何人,包括太子都被隱瞞在內。
並非是皇后信不過自己的兒子,而是怕不小心透漏給別人,屆時將會有其他人想要爭着與白靈交好,她如何能讓藥王谷成爲別人的助力
藥王谷雖然與政治無關,可人都有生老病死,藥王谷的弟子醫術非凡,能拉攏總歸比做敵人好。
再者藥王谷救人無數,真的想要做點什麼,不管是那些被醫治過的人想要報恩,還是爲了能讓藥王谷欠下人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以說,藥王谷的隱形勢力,纔是最可怕的,否則何以讓各國君主禮讓三分,連那些江湖門派也不敢打藥王谷的主意
白靈自是不知皇后心中所想,否則說不定會考慮要不要公開身份。
皇長孫受傷的消息,諸皇子府和那些大臣家中,自然是都知曉了,但這個時候大家只能裝作不知,否則皇帝隨便安一頂窺視天家的帽子扣下來,抄家滅族都是正常的。
但那兩個跟着皇長孫出去遊玩的伴讀,已經被家裏先行一頓家法處置,這會也是剩下半條命,回頭皇帝會如何處置不說,未來是不會有好前程了。
除非皇長孫日後能榮登大寶,並且記起了少時的情分。
白靈並不知道宮門口刺客的事情,是否有了進展,但被指派伺候她的宮人,卻是明顯兢兢戰戰的,可見宮裏頭也不太平。
與此同時,白家人也在上京的路上。
白三樹一家三口,單獨僱了鏢局保護,路上又與一戶進京的官家相伴,倒是多了幾分安心。
“父親爲何要我討好那個鄉下丫頭白家就算是有個員外郎的身份,出了個郡主又能怎麼樣咱們可是正經的官身,這次進京,得外祖家照顧,說不定父親能留在京城爲官,白家還能給咱們幫助不成”同行的官家千金,在夜間住宿的時候,忍不住向父母抱怨。
說是官家,其實也不過是個縣令,任期滿了本該調任,或者升官。
可是縣令沒什麼政績,想要升職也不容易,但岳父家在京城給活動了關係,破格進京述職,卻也不會有多大的官位便是。
說起來,縣令祖上倒是出過高官,但那都是幾代以前的事了,近幾代都是祖傳的縣丞,在地方倒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終究比不過大家族。
而縣令夫人的母族,雖然在京城爲官,可也是旁支,需要依附主家生存,且縣令夫人本就是庶出,也不知道母族爲何會忽然照拂起這個女婿來。
“女兒說的對,夫君這般敬着那白家,日後就不怕京城的同僚笑話嗎那白夫人一看就是農婦,即便穿着上還過得去,可說話都帶着一股土味。”縣令夫人極爲嫌棄的道。
成親以來,縣令夫人只生了這麼個女兒,卻因爲母族勢大,不肯讓縣令納妾,外人不知情還以爲是縣令情深。
“夫人有所不知,爲夫的下屬在年前進京探親,帶回消息說,那吉祥郡主在京城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各大府邸都爭相討好。便是宮裏頭,也有人罩着。爲夫雖然有望進京爲官,可到底不是京城人士,寧可多個朋友,也決不能在無形中多了敵人。”
縣令好聲好氣的對妻女說話,勸道“爲了我,你們母女只得委屈些了,待我日後做了高官,還怕沒有你們的出頭之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