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山靈水秀,人傑地靈。好不痛快”
洞庭湖上一艘紅色的竹葉舟在蕩着。此時是初晨,湖上水霧還未散去,昨夜的大雪在湖上沒有一絲痕跡。朦朧的霧氣透出一座座高聳的高山的身影,舟子穿行在霧氣中猶如行走於仙境;茫茫湖水,清澈見底,偶爾望見幾只魚兒嬉戲於水面,時而飛鳥掠過身旁。這不像仙境,這就是仙境。
人稱洞庭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蕩蕩,橫無際涯,渚清沙白,芳草如茵,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果不其然啊”
舟頭一仙人,高束髮,頭戴白色綸巾,身着白色大棉袍,手持黑白字墨扇,腰佩黑色長絲帶,腳穿黑色薄布鞋;時而指點江山,時而激揚文字。一度三量多的身長配以如此身姿,只能說叫氣宇軒昂但是隱約又透露着一絲清瘦的氣息。
這個人正是陳根,名字這時候就有點違和感了一個天一個地啊
可是村裏調皮的孩子王陳根,纔剛剛十六歲,怎麼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正解:亭亭玉立只能形容女的,在此誇張一下
原來一年前陳根四人來到洞庭湖遊玩,穿山行水。這一次比往常要勤奮積極的多,越走越遠,估計是一年前約戰的勝利太令人喜悅了。
後來他們在一座小山裏發現一處隱士的居所,四哥們尋思着要惡搞山人,卻被隱士吳明道長逮個正着,三兩下就把四哥們給收拾了。
爲了讓他們賠罪,吳道士逼他們拜他爲師,學道的學道,學武的學武,順便做做砍柴燒火,洗衣做飯的事情。
事實上是倒過來纔對。初春進山,出來就是開始下雪之時了,就這樣燒了快一年的火。
不過看樣子陳根是得道歸來啊,一副仙人的樣子,一年時間沒有白費啊。
“行了行了別磨嘰了。整天文縐縐,騷氣沖天。盜用名典還自以爲是”,傻金躺在舟尾,正閉目養神,聽陳根唸叨一陣急皺眉頭,嘴一狠拋出這麼一句。
此時傻金看起來一點都不傻
同樣頭戴綸巾,穿着白色棉上衣,灰色裹腳褲,臉上看着精神氣滿;身材較一年前更加粗壯,手臂看起來像能搬起一座山。
看樣子,砍柴燒火,洗衣做飯的事情傻金沒少做
相比陳根倒成了公子哥。
“老子就是騷,騷死你個傻王八蛋金。”陳根完全現出原形,仙人氣息蕩然無存,又是熟悉的孩子王根兒。
“哥,小心小金他一拳把你打落水中,給你來個四腳朝天,翻雲覆海”,養兒在舟中間撐着長長的竹竿,一邊推竿一邊笑着對陳根說。
養兒此時也是神清氣爽,才十一歲的他看起來更像個小青年,身材看起來也幹了不少粗重活,但出口成章,想必也隨着陳根學了不少。
再看看陳根,鐵定過着小皇帝般的生活。
陳根回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回去讓爹孃收拾你”
“誒誒,那咱什麼時候回去啊”,養兒絲毫沒有把陳根放在眼裏。
被這麼一問,小金也坐定起來,三人面面相覷...
半響,陳根依然帶着發號施令的語氣說道:“就今日午時,如何”
根大王也會問別人如何了
“行,就今日午時我早就想喫喫家裏飯菜了,那臭道士,就知道使喚我”
陳養使勁推着竿,額頭冒出了丁點豆汗。
陳根和王小金只言不語,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家裏的方向看,只是一片大霧。
三人的心早已飛回了家中,那村莊,那集市,還有村口百年銀杏,祕密基地。
還有,不知老村長還健在否
話說,張三這孩子呢原來他早在半年前受不了苦偷跑回家咯。看來張三終究是路人甲的名字啊。
此時豔陽高照,但在初冬之時卻沒辦法顯出一絲威力,更顯得柔弱;微風吹拂,輕輕拍打着路邊的野花,更時常叮着衣物,又好似穿過層層的棉花,刺入皮膚的毛孔,直抵骨頭,讓人不經打了個寒顫。
“媽呀怎麼大中午的還這麼冷,這臭道士給的衣服不管用啊”,傻金吸着鼻涕,滿臉寫着臭道士,苦苦埋怨着。
“吳先生能讓我們喫,還讓我們學文習武,該知足咯小金哥”,養兒卻懂事地說着。
此時三人正走在離村子不遠的西邊的一條大路上,捧着手臂,不停的摩擦着,好像能摩出火來,好讓大夥取暖。
陳根閉了閉眼睛,又舉起頭望了望四周,心想:
不對啊都快到村子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還這麼安靜難不成拋下我們搬家了
陳根越來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仨肯定被拋棄了。
隨即陳根皺着眉頭說:“誒,你們說,怎麼都快到村子了,一個人影都沒有,平時有很多人往這西邊走往洞庭湖去的啊。”
“你傻啊這天這麼冷,誰像我們仨腦子進水去洞庭湖受罪啊,讀書讀傻了吧,土根”
“也對,天氣冷,呆在家裏都不夠暖和。不可能拋棄我們搬走的。”,陳根低着頭低聲喃喃說着。好似放下了心。
但是眼皮卻不停的跳着。
不對,爹孃肯定搬家了肯定有問題
陳根想的出神,差點沒摔倒。
“哥,這世道這麼亂,能搬哪去再說了,村裏人也沒錢可以搬家啊。”養兒又給陳根打了一劑定心針。
“嗯...”,陳根繼續低頭沉思着,好似一個委屈的被拋棄的孩子。
不一會,他們到達了村子西邊的矮牆。原本整潔乾淨的矮牆成了殘垣破壁。本來他們就是直接從這裏翻牆去西邊的。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惡臭。這陣惡臭更加讓陳根堅信。
肯定搬家了
陳根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隨即嚷嚷道:“我說搬家了吧這裏肯定成養豬場了可惡的一畝大爺,竟然拋棄我。”,一邊指桑罵槐,一邊急忙捂着自己的鼻子。
這時傻金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一腳跨過殘破的矮牆,拍拍屁股就往家裏跑。傻金的家就在矮牆附近。
陳根和陳養也跟着傻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一邊驚訝地看着路邊的慘狀,越跑遠越緊張
靠肯定搬家了
以他們三的奔跑速度,幾分鐘就到了傻金的家門口。
此時院子的架子倒得亂七八糟,還有一些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物,還有一灘灘紅色的沙子,好像屋主走得很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