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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第二百零七章 短暫

    姬瑕腦袋一轉,後頸噶蹦噶蹦作響,她筋骨還沒活動開呢,怎麼好輕易停手,青若現下這是連躲都不會呢,離沐千尋交代的任務,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

    陰森一笑,繼續動手,又是一腳踢來,對準青若的胸口,不留一絲餘地。

    青若急了,拔腿就跑,漸漸明白過來,這就是沐千尋說的教導

    簡直是在玩兒命啊,誰讓她命苦呢,認栽唄,現在除了跑,也別無他法了。

    儘管她反應過來了,但哪裏快的過姬瑕的腳,錯過了胸口,還是實實在在落在了肩膀,身子不穩,再次重重的倒下,這一跤接着一跤,連緩的時間都沒有,渾身都是疼的。

    就這麼不斷的爬起,摔倒,直到摔得鼻青臉腫,渾身沒有一塊好處,雙手艱難的撐着地面,顫抖着,再也爬不起來,姬瑕才停下。

    這半日,比半生還難熬,真是苦不堪言,想哭哭不出來,想停停不下去,就算躺在地上裝死,姬瑕也不肯放過她。

    一直捱打到現在,纔不再重複被打,但也沒有因此解脫,渾身火辣辣的,骨頭散架一樣,又累又疼,比昨日認藥,不知痛苦了多少倍。

    沐千尋蹲在她面前,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獻血,那冰冷的溫度刺激的青若一機靈,警惕的望着沐千尋,她現在看誰,都像要打她的樣子,生不如死也莫過於此了。

    雙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把抱起她,手臂捱到身體的部位,都疼的要命,忍不住悶哼。

    沐千尋喫力的挪動着腳步,輕笑:“怎麼樣痛吧

    這要是在宮中,人家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可沒楊蕊那樣的好福氣,有楊淳罩着你。”

    青若不吭聲,沐千尋說的都對,受些苦,總比丟命來的輕些,不然辛辛苦苦登上後位,被一招就解決掉了,她上哪兒哭去。

    沐千尋親自給青若上了藥,拉好被子,纔回了自己的屋子,這照顧也算是周到了,除了慕宥宸受傷,她還沒這麼伺候過旁人呢。

    不過都是些輕傷,一晚上,淤青就散的差不多了,沐千尋纔不會等着她完全好起來,再帶到姬瑕面前去。

    就這麼不斷受傷,不斷被打,這樣過了幾日後,青若蛻變了一般,姬瑕再想輕而易舉的打到她,幾乎是不可能了。

    步伐輕快靈敏,像泥鰍一樣,抓也抓不住,姬瑕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能未卜先知似得,巧妙的躲開。

    沐千尋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頻頻點頭,青若天賦不算太好,但也絕對不差,領悟的能力在她的意料之中。

    要是能多留給她些時間,就不用採用這樣極端的方法了,假以時日,青若必定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不過與自己比,還是有些差別的。

    在青若以爲,自己的苦日子終於到頭的時候,沐千尋再一次無情的告訴她,這還遠遠不夠。

    從她完全能避開姬瑕的攻擊之後,姬瑕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陌生的女子,功夫比姬瑕要高上一大截,出手招式也全然不同。

    她依然躲不開,又一次陷入了被動的境遇,雖說沒有開始被姬瑕欺負的那麼慘了,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反正也躲不開,乾脆就不躲了,頹廢的坐在地板上,閉着眼,等待那陌生女子落掌下來。

    沐千尋蹙眉,輕喝,那女子停下手來,垂首,退到一邊,氣息內斂,好似一隻人形木偶。

    沐千尋伸出手,拉青若起來,二人坐在藤椅上,靜默,誰都沒有開口。

    待到青若心情平復下來之後,沐千尋聲音淡淡的提點:

    “幹學會躲是不夠的,每一個殺手都有不同的手段,你熟悉的僅僅是姬瑕的招數,你能躲開的也唯有姬瑕而已,可刺殺你的人又不可能是姬瑕。

    換了一個人,你就不行了,這樣下去,你永遠躲不開暗殺。

    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我給你匕首,不是留着讓它生鏽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

    你要學會的是利用匕首去保住自己的性命,被姬瑕纏鬥了這麼些日子,動作也夠快了,你可以嘗試反擊了。

    躲避,留給敵人的永遠是後背,你背後沒有眼睛,太過危險。不如直面危險,拼了,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你能抵住一瞬間,就會有人救你,可你要是連一招都躲不過,就失去了一切,包括你的性命。”

    沐千尋之所以到現在才提醒她,是因爲學會躲也是重要的,起碼鍛鍊了她的靈活度,也是爲了讓她自己發現這樣做的弊端,才能瞬間明白過來。

    青若黯淡的眸子亮了幾分,沐千尋帶給她的驚喜,已經不是她能料想的了,一次又一次衝擊着她的心海。

    她發現,她愈發認可或者說敬佩沐千尋了,在潛移默化中,沐千尋在她心中變成了一個不可撼動的存在。

    與青若的關係是徹底緩和下來了,可新的麻煩又將接踵而至,只是,此刻,沒有人能料想的到,這暫時的平靜,只是暴風雨的前奏。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就到了秀女入宮的時候,沒了青若,沐千尋終於得以清閒下來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呢。

    出了皇城以西,大約十幾裏的地方,有一片濃密的樹林,這個季節,早已蒙上一層漂亮的金黃色,

    腳下的道路上,也是鋪上了厚厚的樹葉,還不斷有葉子洋洋灑灑的落下來,美的如同畫卷,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兩道身影,策馬而來,你追我趕,不時的用軟鞭干擾一下對方的馬匹,偶爾有嬉笑聲傳來。

    慕宥宸最先勒緊繮繩,翻身下馬,柔情的望着沐千尋,伸手,迎她下馬,修長白皙的手掌在陽光的照射下,色澤宛如上好的玉石。

    陽光透過樹葉,斑斑波波的打在他的背上,泛起醉人的光暈,煞是好看,沐千尋俏皮一笑,躍身下去,穩穩的落在慕宥宸懷中。

    身後的馬兒安靜的望着對方,不時發出低低的突突聲,這馬兒也恰好是一對呢,名喚青絲、白雪,一白一黑,黑馬青絲是慕宥宸的坐騎,是匹公馬。

    青絲、白雪都是百裏挑一的好馬,主人本來是不願意賣的,無奈年邁,留在自己手裏,也是平白浪費了它們的本領,只好忍痛割愛,要了個好價錢,把它們賣給了慕宥宸。

    二人把青絲、白雪拴到一棵粗壯的老樹上,手順其自然的挽到一塊兒,十指相扣,漫步在這樹林中。

    隨着步伐的移動,腳下的枯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恰似一曲如夢如幻的琴曲。

    指尖的溫度相互傳遞,一陣陣的暖意襲來,淡淡的梅花香氣縈繞鼻息之間。

    一路走着,林中靜的只有二人,前方是路,身後是路,真希望,就這樣有他陪着,走到暮雪的年華,走到一生的盡頭。

    沐千尋擡頭,望着他俊郎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心裏泛起暖暖的悸動,真是百看不厭呢

    慕宥宸偏過腦袋,眼神溫柔的一塌糊塗,魅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多久,我們沒能這樣一起快活的騎馬散步了”

    沐千尋望着遠處,散了目光,思緒飄的老遠,一臉的感慨。

    是啊,有多久沒能這樣牽着彼此的手,忘掉一切的沉重,什麼也不想,安心的享受這單純的快樂了。

    雖然他從未離開過她的身旁,可這樣的時光,終究少了些,所以,更要珍惜這短暫的一刻。

    “尋兒,等青若登上了後位,鞏固住在宮中的地位後,我們就離開皇城吧,好嗎”

    那癡迷的神情,看得慕宥宸心頭一疼,前世今生,經歷了那麼多,她遠不是深閨中那些柔弱小姐可以比的。

    可她同樣有一份美好的嚮往,還記得初到鳴翼,她開心的像個孩子,眼睛都是亮的,要是能一直待在鳴翼,她也會漸漸忘記那些傷痛、不愉快吧。

    他遇見她的那年,她才十四歲,爬在他的牀邊,眉頭輕蹙,就算睡着了,也是處於緊張的狀態,肩膀微縮,臉上掛着淡淡的沉重。

    他從小就被楊蕊追殺的避無可避,要不是被沐千尋所救,定會死在靈光山下,他那驚人的恢復能力,還要感謝楊蕊,受傷多了,也就無所謂了。

    他從來不許任何人接近,那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可就在那一刻,徒然起了親近的念頭。

    握在他手中的那隻軟綿綿的手掌那麼小那麼冰涼,莫名的讓人疼惜。

    當她睜開眼,望着他的時候,那深幽的眸子擊的他心跳不止,跟她在一起,他就換了個人似得,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

    那時候,他就發誓要保護她,讓她開心起來,希望破解她心底的祕密。

    一直以來,除了輕悠,他還真就沒有親人了,輕悠有了慕以霖,他這個哥哥也不再被需要了。

    慕雲帆冷落他多年,還總是逼迫他做一些他不喜歡的事情,這份父子親,大抵也可以割捨掉了。

    現在,沐千尋是他的唯一,只要她好,就夠了,他想盡快的帶她離開。

    還不知她知道自己無法有孕的事後,會怎樣,他真怕她知道真相後,又會陷入痛苦的沼澤,他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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