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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狂傲

    望城,這是離鳴翼的最後一站,也是他們停下休息的最後一晚。

    過了今晚,迎接他們的,將是難以預料的血雨腥風,日日都不得安寧,一刻也鬆懈不得,再難睡一個安穩的覺。

    從晌午開始,天氣就一直是悶熱悶熱的,烏雲翻滾着,彷彿天空會塌陷下一塊地來似得,壓抑的很。

    沒有了風雪,還有大雨,好巧不巧的,今夜他們趕上了一場。

    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的落下來,越來越密集,漸漸的連成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屋外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唰唰的聲響擊在心頭,揪心揪心的難受。

    這樣的雨夜,讓沐千尋如臨大敵,不知這雨要下多久,他又要痛多久。

    祭天大典,南山先生早已從慕雲帆口中得知慕宥宸這變天發病的毛病,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宥宸痛成一團的身影,沉聲到:

    “這雨大有連綿之勢,沒個三兩日,怕是停不下來,江南的天向來如此。”

    沐千尋扶着蜷縮在她懷中的他,心裏咯噔一下,恨恨的瞪着南山先生,這雨要是下上兩三日,他還不得活活疼死過去。

    “滾”沐千尋冷冷的呵斥,咬牙切齒,要不是騰不出手,真是恨不得割下他的舌頭。

    管你什麼狗屁先生,管你在夏國是什麼樣的存在,惹了本姑娘不痛快,就沒有好果子喫

    南山先生也不生氣,盯着沐千尋的脖子,眸子徒然一亮,意味深長的笑笑:“他這病痛,也不是沒辦法止住。”

    沐千尋一愣,滿眼的疑惑,顯然不相信一個蛇毒都解決不了的人,能治好慕宥宸的病,不過還是抱着幾分希望,試探到:“什麼辦法”

    南山先生沉默了一瞬,神情怪異的指指沐千尋的脖子:

    “太子妃難道不知,你這脖子上的玉佩,是件奇物,能融世間一切陰雨溼氣,或許還有些其他奇效。

    只要將此玉佩掛到太子身上,便能治癒他這舊疾。”

    沐千尋半信不疑的摸着脖上的寒星玉令,眼神幽怨,這不就是星涯閣閣主的信物嗎,怎麼還有這等奇效

    不過不信歸不信,伸手已經將寒星玉令扯了下來,試試也無妨,也許真能奏效呢,只要有希望,哪怕再渺茫,她也願意一試。

    說來也真是神奇,玉佩掛在慕宥宸身上不過片刻,慕宥宸的疼痛真的在一點點消退,直至一絲痛苦都感覺不到爲止。

    沐千尋望着慕宥宸一臉呆滯的,卻不再扭曲流汗的面龐,乾澀的吞了口口水,緊張兮兮的問到:“還疼嗎”

    慕宥宸茫然的搖搖頭,那呆呆的純淨的如同孩子般的神情,一下子把沐千尋逗樂了,眼睛裏憋着笑,也終於鬆了口氣。

    回頭,望着南山先生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善意,語氣難得的柔和:

    “希望先生不要將玉佩的事情說出去,千尋在此謝過先生了

    之前千尋若是哪裏有冒犯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南山先生不在意的笑笑,心中感慨,這丫頭性子倒是不壞,可能之前的確觸到她的逆鱗了吧。

    畢竟世上沒有幾個人會願意自己救下的人反過來害自己,好在她不是農夫,他也不是蛇,一切只是個誤會而已。

    爲慕宥宸解了這舊疾之苦,南山先生就沒有再待着的理由了,白日裏蹭馬車就夠沒皮沒臉的了,這晚上再打擾人家,可就太遭恨了。

    屋外嘩嘩的雨聲依舊,聽着卻順耳多了,好似一支有節奏的美妙的曲子,屋內燈光搖曳,光線昏暗而明亮。

    慕宥宸靠在牀柱之上,青絲垂落,再配上那副俊郎的面容,平添了幾分邪魅不羈的味道,汗水浸溼的衣衫緊貼在胸膛,精健的肌肉隱隱可見。

    沐千尋一聲不吭的跪坐着,不由得失了神,望着彼此的眼睛,氣氛一點點曖.昧起來。

    慕宥宸衝沐千尋勾勾手指,溫柔的語氣夾雜着挑.逗的意味,笑的魅惑衆生:“尋兒,過來,幫爲夫寬衣”

    沐千尋撇撇嘴,一個不留意,慕宥宸長臂一撈,已經被帶入懷中,撞在他的肩膀之上,那股淡淡的梅香變得濃郁起來。

    慕宥宸一遍遍撫着她的秀髮,俯身過來,堵上她柔軟的脣瓣,脣瓣間傳來的灼.熱的感覺撩.撥着她的心。

    舌輕巧的撬開她的貝齒,一寸寸的探索她的城池,溫柔而霸道,熱烈而纏綿,舌尖只剩彼此的味道。

    手掌在她的身上游弋,一吻罷,眸子中是滿滿的欲.火,手指劃過牀幔,輕輕落下,一道掌風過去,燭火熄滅,只聽的一室粗重的喘息。

    折騰夠了,靠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雨整整下了一夜,淅淅瀝瀝,她卻一夜無夢。

    一大早,便被蕭寒敲鑼打鼓的吵醒,耳邊盡是他抱怨的聲音:“這鬼天氣,要怎麼趕路”

    “看着就要到了,這要是耽誤了行程可怎麼是好”

    “不行不行,雨太大了,路太滑了”

    吵的沐千尋直捂耳朵,怒吼一聲:“魅兒”

    蕭寒悻悻的閉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沐千尋向顧魅兒告狀,顧魅兒收拾起他來,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自從失了那禁軍統領一職,蕭寒好似變了個人似得,愛說愛笑了,與天涯樓衆人也打的一片火熱。

    南山先生好笑的看着這一清早就開始的鬧劇,這天氣不怎樣,貌似衆人心情都還不錯,大戰在即,難得他們還能有這樣的心境。

    雨並沒有要停的意思,不過也不如夜裏那麼急了,冰涼涼的雨點兒落在身上,沐千尋開始享受這種奇妙的感覺,江南的雨景頗有一番獨特的味道。

    泥土的芳香混合着青草的清香,縈繞在鼻息間,煞是好聞,滿眼的綠色,不禁讓人心曠神怡,儘管身後是長長的軍隊,也影響不了那飛揚的心情。

    終於,鳴翼郡幾個給雨水打溼的大字映入眼簾,這座城失了往日的平和與靜謐。

    籠罩在戰火的恐懼中,氣氛低沉陰鬱,再加上這不願停歇的雨,煩悶的讓人透不過氣。

    入了城,沐千尋一臉的凝重,眼神冷冷的,不怒自威,直奔軍隊駐紮之地而去。

    這劉汕着實是不像話,想必慕雲帆早就將他們前來的消息加急告訴他了,他們昨日也曾提前派人前來通報。

    現在大軍進城,卻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日後他們要如何在百姓心中樹立威信。

    這劉汕根本沒有將她,也沒有將慕宥宸這個太子放在眼裏,帶軍連連失利,也不知哪來的傲氣,她一定要將他這沒來由的傲氣摔成一攤泥巴。

    直到沐千尋站在營前,劉汕才大搖大擺的從營帳中走出,常年征戰在外,膚色黝黑,身形壯碩挺拔,長得倒也過得去,只是那雙陷在眼眶中的眸子,讓人不喜。

    目光滿是不屑的從沐千尋身上移過,微微點頭,敷衍一笑:“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慕宥宸冷着臉不說話,沐千尋輕嗤出聲:

    “你就是劉汕吧見了本帥,爲何不行禮你損失我夏國幾座城池,數萬將士的性命,你可知罪”

    劉汕一臉的笑意,只當沐千尋是惱羞成怒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沐千尋一番,不難聽出輕視的意味:

    “您就是太子妃吧,這上戰場都是男人的事,您還是莫要胡鬧了,免得這戰場刀劍無眼,傷到你這絕色的容顏。”

    “就你這樣的男人嗎”沐千尋雙手環胸,深幽的眸子中是濃濃的嘲諷,真把她當花瓶了,她會讓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劉汕面色一變,一陣泛青一陣泛白的,拳頭緊握,這樣的羞辱從一個他打心底看不起的女人口中蹦出來,還真是巨大的恥辱,辯駁到:

    “勝敗乃兵家常事,太子妃此話是何意”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沒勝過啊”輕飄飄的話從沐千尋口中甩出來,激的劉汕臉都綠了。

    “你”

    “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念在你多年爲夏國征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帥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即刻起,任你爲百夫長,待命行事即可下一戰,如果我們勝了,你給本帥跪下磕頭認錯”

    沐千尋面色突變,盯着劉汕的目光可怕至極,繞是劉汕馳騁疆場多年,也還是心頭一顫。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回過神來,沐千尋已經面色如常,再不見了那駭人的神色。

    從主帥被貶爲百夫長,這樣的落差,還要他下跪磕頭,這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冷笑:

    “好啊,如果此戰勝了,末將這顆腦袋都是你的那如果此戰敗了呢太子妃可否將這主帥之位讓出來”

    “好”沐千尋脣角勾起,眸中一閃而過狡黠,自信滿滿,她等的就是劉汕這句話呢

    不遠處,一個與慕宥宸年齡相仿的男子,默默的看完全程,眸中中的情緒深不見底,薄脣微動,輕聲到:“年少輕狂”

    這位,就是慕雲帆之前派來的副帥耿影,一直與劉汕不對盤,很看不慣劉汕的行事作風,礙於身份又不能自作主張。

    之前對沐千尋很是好奇,方纔又被她的容貌驚豔到。

    儘管不似劉汕那般覺着沐千尋一無是處,也還是覺得她太狂太傲了,覺着她最後會無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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