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早做打算
    ♂nbsp; 第三百四十八章早做打算

    夏國,依舊是覆着厚厚的積雪,寒風四起,豔陽之下,也冷的徹骨,絲毫察覺不出春意

    夏國的春天,總是來的稍晚了些,不知還得經歷幾場大雪的洗禮,才能看到那令人心動的綠意。

    喧鬧的皇宮,像是被寒意塵封了一般,死寂死寂的,不復往日的熱鬧,喜好爭鬥的妃嬪們,也好像怕了這嚴寒一般,閉門不出。

    慕雲帆的病一日不如一日,御醫們幾乎都要常住琉璃殿了,也依舊對慕雲帆的病情束手無策。

    自打青葛部落與夏國交戰以來,慕雲帆幾乎就沒有宣過妃子侍寢,遂妃嬪們連爭寵的勁頭都失去了。

    人人自危,沒了盼頭,唯一祈禱的,就是慕雲帆能夠多熬幾年,或是慕雲帆能夠仁慈的,不留下一道殉葬的遺旨。

    所有的妃嬪都唯青若馬首是瞻,青若的年紀是妃嬪中最小的,卻是無人膽敢輕視。

    每一位欲要翻起浪花的,想要出一番風頭的妃嬪,都見識過青若的手段,最終卻是被逼的連恨意都不敢藏在心裏。

    這位瞧着柔柔弱弱的皇后,實則已然將整個後宮妥妥的收服,成了衆人獻媚討好的對象。

    慕雲帆爲沐千雅晉升了位分,從嬪,一舉坐上了貴妃之位。

    更礙於青若與沐千雅的親近,沒有一人敢對沐千雅有絲毫不敬,沐千雅在宮中的日子倒也快活。

    不過,這都不再是沐千雅想要的了,從上次慕雲帆用她和沐健朗的命威脅沐千尋開始,她就徹底厭煩了這個人喫人的皇宮了。

    誰能曉得,危險會不會在下一刻來臨,不過,她終究是認命了,她是夏國的妃,沐健朗是這夏國的皇嗣,他們逃不開這皇宮,生老病死,都得在這冰冷冷的宮中。

    對慕雲帆的病情,她早已麻木,沒有期待,沒有畏懼,還有青若護着她,殉葬定然也輪不到她

    至於當初之事,她在盡力淡忘,她出自深宅,帶着一份骨子裏的柔情,或許說軟弱也沒錯,對慕雲帆,她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

    琉璃殿,後殿內,慕雲帆躺在牀榻之上,蓋了兩牀被子,厚厚的覆在身上,壓的翻身都困難。

    諾大的屋子,只能聽見慕雲帆粗重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和偶爾的輕咳。

    癡癡的盯着牀頂,兩眼無神,渾濁的眸辨不出喜怒哀樂,顴骨高高隆起,兩側的面龐都塌陷了下去,嘴脣乾裂。

    一頭黑髮換成了銀白的顏色,赫然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蒼老的模樣,讓人無從辨認。

    劉宇也顯得消瘦了不少,弓着身子,立在慕雲帆牀前,聽候差遣。

    屋中倒是暖和,炭火盆子角角落落的擺放了五六個,久病之人總是比常人要畏寒的多。

    “劉宇,扶朕起來,將青若批過的奏摺給朕看看,朕不放心。”

    慕雲帆掙扎着,老半天都沒能抵抗過那厚厚的棉被,脖頸處隆起的青筋突突躁動。

    劉宇急忙伸手去扶,觸及慕雲帆瘦骨嶙峋的背,心酸一嘆,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隨時都會消散不見一般。

    慕雲帆這個樣子,實在是無法應付那一摞摞的奏摺,可是這朝政也不能荒着。

    泱泱大國,每日發生的事,都需要他來處理,無奈之下,就由青若代勞了。

    每每看着青若蹙眉認真替他批閱奏摺之時,他總免不了,能在青若身上看到南宮翎的身影。

    到了眼下的關頭,再顧不得什麼後宮不得干政,這實在是無奈之舉,他現在就是想死,都死不下去,這江山,還無人可以託付。

    當年的南宮翎又何嘗不是那般意氣風發,爲他出謀劃策,助他戰場殺敵,絲毫不比一個男兒做的差。

    在他登上皇位之時,那個南宮翎就像是死了一樣,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不過問朝政,眼看着妃子一個接着一個的往琉璃殿擡,她也假裝看不見,那時,他卻不懂她的悲慼。

    一時間,他竟有些羨慕起慕宥宸的義無反顧,拋下整個江山,只爲與深愛之人相守。

    他爲了皇位不惜一切,而慕宥宸爲了沐千尋傾其所有,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是所爲的不盡相同罷了。

    只是,他心中尚有遺憾,慕宥宸卻不會,人也許真的在臨死之前,纔是最清醒的,沒有名利,只會念及曾經擁有的最珍貴的。

    “皇上還是好好歇着吧,御醫說了,皇上不能再操勞了。”

    劉宇撲通一聲跪下來,語氣中盡是誠懇,作爲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聽主子的話,幾十年來,他也一直銘記,今日卻是違背了。

    慕雲帆儘量打起力氣,固執的不肯聽劉宇的勸阻,他只想能在有生之年再做些什麼:

    “唉,不過是些庸醫,還不如斬了,留着也無用

    依千術所說,朕還有一年的活頭呢,不會這麼快的,快把青若給朕帶來”

    劉宇緩緩起身,給慕雲帆披上衣衫,搖着頭走出後殿。

    隨着劉宇回來的,除了青若還有慕健朗,慕健朗與青若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只是慕雲帆未料到,青若在批閱奏摺之時,也要帶着慕健朗,不免詫異。

    慕雲帆遣了劉宇去太醫署,正襟危坐,翻動着手中的奏摺,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淡的問:

    “此事是不能爲外人所知的,帶着健朗,是不是不妥”

    在慕雲帆眼中,慕健朗依舊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七歲的年紀,終歸還小,難免會失言惹了禍事。

    慕健朗撇撇嘴,垂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炭盆的映照下,閃爍着琥珀色的光芒,緊抿着脣,與之前那個小小少年全然不同。

    青若眸光流轉,頃刻間,思緒已經轉了無數個彎子了,忽的一亮,心中一橫:

    “青若覺着,健朗應當接觸奏摺,他比青若更適合批奏這奏摺”

    還未等慕宥宸開口,青若便先一步半跪在慕雲帆的牀榻之下,等待着慕雲帆的雷霆之怒。

    青若本該在慕雲帆面前自稱一聲臣妾,可是卻說不出口,慕雲帆一直都是默許着,在人後,他們便都不甚在意。

    果然,慕雲帆手中的奏摺貼着青若的面頰,砰的一聲擲在堅硬的地板上,意猶未盡的滾了兩圈,隨之而來的是慕雲帆力不從心的斥責聲:

    “反了你了不要以爲朕寵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這夏國的江山,還輪不到你做主健朗只是個孩子,宥宸纔是這夏國的太子”

    青若肩膀一縮,玉手下意識的攥住衣襬,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總會有這一天的:

    “皇上恕罪,青若並沒有違逆皇上之意,青若只想問皇上一句,皇上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在能夠說服太子回來繼承大位

    如果太子並無可能歸來,皇上是不是更應該早作打算,而不是由我這個后妃包攬朝政。

    此事一旦大公於天下,青若怕是命不久矣,青若並不想白白丟了性命。”

    青若伏着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慕雲帆的下一句話,就會宣判她性命的終結。

    在這宮中的哪一步,她不是提着腦袋在闖,她只求,她的腦袋能夠穩穩當當的待到老死的那天。

    慕雲帆許久都沒有說話,慢慢的,目光落在了青若身後的慕健朗身上。

    慕健朗無所畏懼的直視慕雲帆,那份氣度,又豈是一個七歲孩童應該擁有的。

    不知不覺,慕健朗已經長高了不少,高高瘦瘦的,神情沉穩,不再是靜雅軒中朝着他撒嬌,告訴他沐千雅做的糕點有多麼多麼好喫的孩子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或許,他真的老了,什麼事情都不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了,他這帝王的身份,也無用了。

    回頭想想,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然,慕健朗絕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出落成一個小大人。

    胸口又開始悶悶的發痛,心不在焉的去抓榻上的奏摺,卻是抓了一個空,被慕健朗眼中的清明盯得無所遁形。

    “健朗,你可真的願意接下這大位,這個位置要承受的要遠比你想得要多得多,況且你還只是個孩子。”

    說着,慕雲帆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下來,自嘲的輕笑,是啊,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卻妄想要他承受這他不該承受的一切。

    “兒臣全憑父皇安排。”

    聲音脆生生的,帶着孩童獨有的語氣,只是說出來的話,不似孩童,俏生生的跪在青若身旁,小臉兒緊繃。

    慕雲帆愕然,怔怔出神,一時語塞,他以爲他會說出願意或是不願意的理由,甚至已經想象到了青若教給他的那些長篇大論,可是卻不然。

    他的回答如此謹慎,不卑不亢,天衣無縫,一個孩子啊,爲何這麼早就已經學會了圓滑行事,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青若,你很聰明,可是聰明的女人,是應該斂其光芒的,你這麼聰明,我怎麼放心將健朗交到你手中去”

    青若眼瞳猛的一縮,這般如履薄冰的在夾縫中生存,真的好難啊。

    這是在她答應了慕宥宸的那一刻之時,就應該料想的到的,雖說她從未後悔過,但她還是怕了。

    慕雲帆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怕她會奪了夏國的江山,慕健朗手中的實權,拿一個孩子當傀儡。

    而讓他認可慕健朗的唯一法子,就是青若消失,只有死人,纔是沒有威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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