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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第三百五十三章 起死回生

    凌澤雖說不如慕宥宸身體強健,不過這點藥還不至於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只堪堪兩個時辰,就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生龍活虎。

    “凌澤,去查查,這事是就出在我們院子,還是在其他宮殿也出了類似的事情

    其他兩張請帖在誰手中,是否與我們手中的相同,還有算了,就這些吧。”

    慕宥宸將請帖遞給凌澤,欲言又止,能夠打聽到這些已經算是不錯了,其他的,他不該奢望太多。

    就算是他親自出馬,都解決不了的事,怎麼能都靠到凌澤身上,何必給他平添負擔。

    他尚有存疑,卻是難以探究,這些事情是怪神醫個人的作爲,還是有赫連銳絕授意。

    但是想要從赫連銳絕身邊之人口中套話,無疑是在老虎口中拔牙,癡心妄想,自尋死路。

    凌澤的功夫雖說不錯,可是和子桑笑、百里倆兄弟相比,還是相差不少的,至於旁人,怎麼能清楚赫連銳絕的事。

    主屋中,窗戶半開半掩着,透過一掌寬的縫隙,小院中的藤椅,圍欄中的子風藤,正好和屋中軟榻的位置對上。

    子風藤飄蕩着淡淡的花香味,盡力的驅散着悶熱的空氣,腦袋高挺着,與頭頂的大太陽做着無聲的鬥爭。

    沐千尋靠在慕宥宸懷中,呆呆的癱軟在軟榻之上,捧着怪神醫留下的請帖看得出神兒,百無聊賴。

    慕宥宸單手撫着沐千尋順暢的髮絲,一下接着一下,屋子裏一片祥和,安靜的彷彿多餘的燥熱都被擠出去了。

    怪神醫定下的時辰,是明日傍晚,留香山就在樊寧城以南,從宮中出發,滿打滿算最多三個時辰的路程。

    留給他們的,也就只有一天多的時間了,此刻的他們就像是放在蒸籠裏等待盛盤的食物,時時飽受着煎熬。

    慕宥宸交代的事情,凌澤總是能完成的很好,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已經將昨日發生的,與怪神醫能扯上關係之事,打聽了個清清楚楚。

    昨夜除了凌尋小築,赫連玖漾的血煞殿,赫連卓凡的金勃殿,赫連妙晨的青晨殿,都是安然無虞的,並沒有遭到怪神醫的“毒害”。

    只是在今日辰時,青晨殿的門曾被敲響過,等宮女出去看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只留下兩張請帖,夾着一張字條。

    這自然是怪神醫的傑作了,至於他是怎麼不驚動任何人潛入到宮中來的,倒是無人追究。

    畢竟像怪神醫這般傳奇的人物,再曲折離奇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都不值得質疑。

    不過,慕宥宸卻是越來越確信,怪神醫與赫連銳絕有着千絲萬縷的牽連。

    怪神醫就是醫術再高明,也沒辦法瞞過整個宮中的守衛,在宮中爲所欲爲,除非是有赫連銳絕的許可,才能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不然,只要有一個怪神醫,就能踏平一個宣王宮,那青葛部落是如何立足在這諸國中的。

    赫連銳絕的本事,慕宥宸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當然也從來沒有畏懼過。

    遂剩下的兩張請帖都盡數在赫連妙晨手中了,只是赫連妙晨收到的請帖與他們手中的,稍稍有幾分差別。

    他們收到的請帖,是雙人請帖,而赫連妙晨收到的,則是兩張單人請帖。

    所以,當日被赫連銳絕喚去的幾人,總有一個人無法與怪神醫相見。

    慕宥宸這邊需要凌澤費心費力查探才能知曉這些,而赫連妙晨這邊卻是被明確告知慕宥宸手中有一張雙人請帖。

    事到如今,怪神醫的居心已經愈發明朗起來了,就是想要看一出他們爭奪請帖,最終爭的頭破血流的場面。

    現在在宮中,這些事情倒是不難打聽,都成了明面兒上的祕密了,顯然這是有人刻意想將此事散播出去。

    倒是說不清怪神醫是偏愛他們,還是赫連妙晨,或許說請帖落到誰手中,誰都不會太好過。

    慕宥宸他們手中的請帖無疑成了燙手的山芋,赫連妙晨幾人若是不想引起紛爭,唯一的辦法就是一致對外,來搶奪他們手中的請帖。

    當然,如果最後他們搶不到,就只能自己窩裏鬥了。

    赫連妙晨雖說對部落長之位沒有多大興趣,但是她也不會甘願錯過一次與怪神醫結交的好機會。

    這樣勢必會引起赫連玖漾兄妹二人的猜忌,從而產生隔閡。

    誰都不知道怪神醫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局勢也就只能推測至此了。

    許多顯而易見的事情,真正做起來,還是會如預見的一樣,就比如赫連妙晨他們或許也會想到這些,可還是會避免不了的爭奪請帖。

    次日晌午,用過午膳,沐千尋與慕宥宸二人已經整裝待發,妝容俱佳,佩劍加身。

    站在屋門口,面迎着灼熱的光線,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對壁人,慕宥宸緊了緊握着沐千尋的手,眼帶柔情:

    “我們走吧。”

    雖說他們也想像往常一般,渾不在意,遲遲不理會時辰這回事。

    但他們也應該備着些時間來應對一些突然的狀況,畢竟,他們不覺着自己能夠順順利利的到達留香山。

    出了宮門,沐千尋遠遠的就看到一座竹樓的牆邊跪着一箇中年婦人,懷中抱着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面色緊繃的到處張望。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揚起腦袋向竹樓瞥了一眼,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深幽的眸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輕輕湊近慕宥宸的耳邊:

    “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嗯,那爲夫就等着了。”

    宮門口做生意的小販多如牛毛,那婦人周圍空闊的有些過於顯眼。

    待到沐千尋二人經過之時,那婦人忽然撲了上來,一把扯住沐千尋的小腿,聲淚俱下,高亢的聲音有幾分含糊:

    “求求郡主了,郡主發發慈悲救救這孩子吧,求求郡主了”

    沐千尋蹙了眉,將衣裙從那婦人手中扯了回來,駐了足,未曾言語,任憑那婦人哭的眼淚鼻涕混作一團。

    等着三三兩兩聚集過的人越來越多,團團將幾人圍住,沐千尋才終於開口:

    “這孩子怎麼了,可是需要銀兩”

    “不,不是,草民的孩子患了重病,就快要不行了,就快不行了

    草民聽說,郡主有怪神醫親手給的請帖,郡主就發發慈悲吧,怪神醫一定能夠救這孩子的”

    婦人一直不斷的朝着沐千尋叩頭,懷中的孩子腦袋都要落到地上了,她也不曾理會。

    一時間,圍着的人羣躁動了起來,怪神醫的確有這種能耐,只一個名字,就能惹得人心沸騰。

    沐千尋打量着婦人懷中的孩子,嘲諷似的輕笑:

    “哦哪裏聽到的,我自己怎麼都不知曉”

    那婦人微微一愣,連哭聲都戛然停止了,顯然是沒想到沐千尋竟會這麼問。

    “求求郡主了,救救這孩子吧,民婦知道郡主一定能救這孩子的。”

    只恍惚了那麼一瞬,那婦人便再度撲上來糾纏,對於沐千尋的問題,置之不理。

    “這孩子都沒氣兒了,還怎麼救啊”

    沐千尋俯下身,摸着那孩童冰涼冰涼的臉頰,眸中閃過一抹惡寒,玉手緩緩下移,在孩童的鼻前停下,淡淡的迴應。

    因着沐千尋的一句話,四周看熱鬧的人羣,嗖嗖的退後幾步,對着那婦人驚恐的指指點點,心中對沐千尋的鎮定很是佩服。

    那婦人的腦袋垂的更加低了些,乾脆哇的一聲哭出了聲,搖着頭:

    “可憐的孩子啊,娘救不了你啊,沒有你,娘可怎麼活啊,孩子啊

    求求郡主了,怪神醫是有着起死回生之術的,他一定能救我的孩子的,再晚再晚就來不久了”

    或許是出於對怪神醫盲目的崇信,或許是實在覺着那婦人可憐,圍觀的百姓竟然都低聲附和了起來。

    “怪神醫有着起死回生之術,他怎麼會連他的夫人都救不了”

    沐千尋恍若沒有聽到百姓的呼聲,不說應下,也不說不應,自顧自的攀談。

    說着,那婦人突然就激動起來了,聲音變得有幾分尖銳,在沐千尋的注視下,眼神不禁閃爍:

    “怪神醫只是不願意救而已,怎麼會有他救不下的人”

    沐千尋抿着脣,不願意救這竟然是百姓心中的真相,這便是怪神醫的怪了吧。

    身爲神醫,卻從來不把救死扶傷當成自己的職責,她始終不明白,一個看着重病的人而冷眼旁觀的人,是怎麼威名遠揚的。

    她從來都不信有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要麼那個人壓根兒就沒有死,要麼像她一樣命不該絕。

    “呵,他連自己的夫人都不願意救,爲何會救你的孩子,一個與他毫無瓜葛的人”

    沐千尋擲地有聲的質問,那婦人沒了反駁的由頭,默默的抽泣,眸光不斷的流轉。

    “這孩子得了什麼病啊”

    見那婦人不做聲,沐千尋卻沒有離去的準備,漫不經心的問到。

    “癆病,經常喘着喘着就沒氣兒了。”

    婦人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一臉頹廢絕望的跌坐到地上,寫滿了悽楚。

    周圍傳來的,是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息聲,圍觀的百姓,顯然對這個婦人的境遇十分同情。

    可是沐千尋又怎麼會讓她的僞裝繼續下去,冷冷的發笑,圍着婦人悠悠的轉了一整圈兒,拍手叫好,開始撕碎她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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