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挖墳
    ♂nbsp; 第四百一十七章 挖墳

    那日,慕宥宸暈厥之前,沒有機會告訴沐千尋的話,今日都一一細細告知。

    在魅影的人馬暴動的第一時間,他就已將魅影斬於劍下了,魅影以爲,他能夠等到百里孤蘇幾人的救援。

    可惜他孤身一人,再自詡功力了得,也快不過慕宥宸的劍。

    或許是沐千尋那日失了神,或許是有人處置了魅影的屍首,總之,她沒有在那縱橫數裏的屍體中,見到魅影的蹤影。

    那日他只說,圍剿他的人,子桑笑是其中之一,今日他說,是子桑笑給了他脫身的機會。

    不然,他們幾人在雨天圍剿他,他根本就沒有存活的可能,子桑笑留在他身上的傷最多,子桑笑豁出性命放過他。

    子桑笑,成了沐千尋最複雜的心事,旁人,包括赫連銳絕,她都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除掉,可是子桑笑

    有些事,早已不可避免的攪和糾纏在了一起,絲絲縷縷的,無論你怎麼努力,都分不清,模糊的失了本來的模樣。

    淺言,暗衛,他們的死,至今她還歷歷在目,那樣血淋淋殘忍的畫面,不知反反覆覆的出現在她夢中多少次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大抵真是如此,近日她的夢愈發多了,整夜整夜,不會驚醒,只是在醒來時,清晰而又疲累。

    夢中的場景,都是不曾出現過的,但卻真實的可怕,真實的,有時她甚至分不清夢與現實之間的不同。

    有時,是在沐府的時候,她還是沐府那個沒出閣的小姐,淺言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和淺寧一起打打鬧鬧,吵吵嚷嚷,歡快,溫馨。

    只是,從來不會夢到幽雨閣以外的場景,沒有沐若雲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人,所以,夢還是夢。

    有時,她也不知道那是哪兒,熟悉的陌生的,想不起來,甚至努力的看,也看不清。

    淺言就站在她面前,咧着嘴,朝着她溫婉的笑,可她卻真真切切的知曉,淺言已經死了。

    她們二人就都不說話,只是看着對方笑,笑着的她,離她那麼近,又離她那麼遠,近的咫尺之遙,遠的觸及不到。

    淺言死了,再多的夢境,都是她給自己編造出來的,一場場的虛影。

    還有的時候,她會夢到在寒月殿的時候,暗衛們冷冰冰的守在寒月殿的每一個角落,不凸顯,卻那麼踏實。

    還會夢到,他們廝殺的模樣,她都不知曉敵人是誰,反正他們總是衝在最前方。

    她能感受到,他們廝殺的很辛苦嗎,他們也是怕的,但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信念,抵過害怕,他們就義無反顧了。

    還有那麼一次,夢到的是在趕往呼延部落的路上,玉陽城小鎮那次,她渾渾噩噩的期盼着快些趕到呼延部落,什麼都不知曉。

    白雪俯臥在地上,四隻蹄子都蜷縮在腹下,埋着腦袋,眼角不住的在淌淚,任她怎麼哄騙,都死氣沉沉的。

    後來後來,後來好像,白雪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再後來她也記不清了。

    若非鬼逸相救,慕宥宸的下場,無非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首罷了,此等恩怨,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她可以放過子桑笑,她甚至該感激他,可他們還是會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她更怕,他們會有平心靜氣的一天,到時候,他們要如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生死攸關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抹平的。

    饒是她,都糾結至此,那冷皓呢,她要如何面對子桑笑,她的夫君,朔兒的父親。

    那個時候,沐千尋就隱隱感知到,他們之間斷不了,也回不去了。

    暗衛的事情,沐千尋沒有當着慕宥宸的面再提,就像是她刻意想要忽略淺言的死一樣,有些東西,面對不了,還是暫時藏起來的好。

    與其將傷口血淋淋的扒開,直視它,還不如等着時間讓它結疤,也許到時候,看着傷疤,曾今的傷口,也就不會那麼疼了。

    慕宥宸爲人冷漠,只有沐千尋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重情重義,他只是不說,她都懂。

    他對暗衛們嚴厲,苛刻,沒有露出過一個笑容,但他從未不把他們的命當命。

    那些陪着他出生入死的,一路走來的兄弟們,一夕之間,全都沒了,他心裏有多難受,不是旁人能夠理解的。

    入夜,屋中燃着燈火,她坐在桌邊,搗着鬼逸不知從哪兒採回來的藥草。

    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慕宥宸身上,只是慕宥宸恍若未聞。

    慕宥宸一直背對着她,一動不動,可是他收斂的氣息告訴沐千尋,他是醒着的,忽長忽短的呼吸,他在忍耐着嘆息。

    他對着的,是空空如也的牆,還有他隨身的佩劍,已經殘損的不能用了,但他還是跟鬼逸要來,放在身邊。

    慕宥宸曾傲然的告訴她,他的那柄劍上,紋着特殊的暗紋,那暗紋與暗衛的佩劍上的暗紋,相似而不相同。

    只要拿着他的劍,就能夠指揮的動他們,見劍如見人,他的暗衛,與別人的暗衛一點也不一樣。

    念及此,沐千尋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這樣沉寂的慕宥宸,這樣強撐着的慕宥宸,是那麼的讓她心疼。

    她可以撲在他的懷裏哭訴,跟他說,淺言死了,他卻不願在她面前哭的傻里傻氣,說他捨不得那些好兄弟,說他以爲他們能一直跟着他的。

    夜漸漸深了,慕宥宸已然睡去,沐千尋坐在後院的臺階上,直愣愣的望着夜空中那輪明亮皎潔的月亮。

    入秋的天,夜裏還是微涼的,沐千尋瑟縮着身軀,眼神空洞,似乎一絲絲也察覺不到。

    鬼逸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她身側,隔了三尺的距離,冷不丁的詢問:

    “那些追殺他的人,你準備怎麼辦,頂多兩日,他們就摸到這裏來了。”

    沐千尋眼神一閃,緩慢的轉過脖子看鬼逸,抿着脣,良久纔開口: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個都不會,這竹林,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呵真是個蠢女人,說的倒是輕巧啊,你拿什麼不放過他們,拿你尚不穩定的功力,還是拿你腹中孩子的安危

    你若是不想要他,我賜你一碗墮胎藥便好,何必幾次三番的折騰他,做你的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鬼逸滿口嘲諷的語氣,面上的線條都冷冽了幾分,尖銳而刻薄,同樣也擠兌的沐千尋啞口無言了。

    重重的一嘆,心頭的沉悶便更甚了幾分,是啊,憑藉她現在的情形,的確是不能夠與百里孤蘇他們抗衡。

    “真是無用,難道我們還得要繼續躲下去嗎。”

    沐千尋垂首,聲音低沉的近乎自言自語,腦海中混沌一片,理不清個頭緒。

    “躲你能躲一輩子嗎,做事,不能拖泥帶水,要一勞永逸。

    你須得快,不然等他們找過來,我可保不住你們。對付他們其中之一,我尚且勉強,對付他們所有人,我會死的比你男人更慘。

    你也不用擔憂,就這麼放過他們太憋屈,都是緩兵之計罷了。

    你的胎氣,只需過了三月,便可徹底穩當了,算算,也就二十餘日,到時候慕宥宸的傷,差不多也該好利索了。

    你們要怎麼對付那波人,或者是對付部落長,就是你們的事了,我也不想我救的人白白送死。”

    鬼逸的音調依舊清冷,卻是柔和了許多,這樣的鬼逸,坐在她身旁,能聽到淡淡呼吸的鬼逸,纔不那麼虛幻縹緲。

    沐千尋滿眼迷茫,鬼逸如此從容,想必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法子,試探到:

    “如何一勞永逸”

    二十餘日罷了,就且讓赫連銳絕再偷得這二十餘日的時光,他會明白,殘害慕宥宸,該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有何難只需讓他們相信,慕宥宸已死,自然不會糾纏,很明顯,部落長的目標是慕宥宸,不是你。

    就在竹林中安一座墳便好,由你守着,他們總不會猖狂到當着你的面挖墳掘墓。

    爲了凸顯此事的真實,你定要表現的怒不可遏,那就先拿他們其中一人的性命來開刀,也算是你從他們身上討回的利息。”

    鬼逸那雙狹長的眸中,滿是狡黠的意味,如黑曜石般閃耀奪目,活脫脫一隻狡猾的狐狸。

    沐千尋在心中嘖嘖稱奇,像鬼逸這樣謫仙一樣的人,居然能想出這麼歪門邪道的法子,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或許,鬼逸只是長了一張仙人的臉,內裏,是一隻狐妖的化身也說不定。

    “你是說給慕宥宸立一座墳”

    遲疑的問出口,深幽的眸,盡是抗拒,這要是讓慕宥宸知曉了,她還有好日子過嗎。

    “怎麼你不敢怕什麼,趁着他能下牀之前,將墓碑推倒不就好了,”

    鬼逸的聲音飄蕩在耳邊,陰森森的,飄飄忽忽的,聽的沐千尋心中咯噔一下,鬼逸,居然,能夠看透她心裏想的什麼。

    “那這墳何時挖”

    糾結再三,除了鬼逸的法子,竟只能魚死網破了。

    “自然是夜深人靜的現在了,諾,鐵鍬,鎬頭,都在牆角。”

    鬼逸朝着牆角努努嘴,一臉的幸災樂禍。

    沐千尋呆滯了一瞬,伸手僵直的指指自己的鼻翼,面色蹭的垮了下來。

    深更半夜要她給一個好端端的人挖墳不說她挖不挖的動,單單離了木屋,她都摸不準,天亮之前,她還回不回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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