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踐行
    ♂nbsp; 第四百二十四章 踐行

    “是在我趕往呼延部落之前的事,赫連銳絕無緣無故的把你塞到邊境,我怎能放心的只帶暗衛,就一頭扎往這趕往邊境的途中呢。

    赫連銳絕一向詭計多端,我又怎敢掉以輕心,更何況,一連串的事情,本身就像極了一個大圈套,只是當時我除了聽之信之,別無他法罷了。

    當時,我就瞞着所有人,包括陌弦,派了一名暗衛,裝扮成一個普通的遊客,一路快馬加鞭,奔赴皇城,將消息帶給父皇。

    消息寫在中衣之上,緊貼着身體,兩層縫合,絕看不出破綻,就算是沿途檢查,也查不到異常。

    縱使現下是敏感時期,這青葛部落守關的士兵也不會喪心病狂到,會扒開過路人的中衣看吧

    現下,估摸着,也該開始整兵囤糧草了,從樊寧到皇城的距離,比樊寧到邊境的距離,頂多晚上兩日。”

    慕宥宸語氣輕鬆愉悅,甚至拿守關的士兵出來調笑,眉眼間,都帶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就只是在敘述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沐千尋又怎會不知,那句“別無他法”,究竟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心酸,聽聞她懷着身孕出徵的消息,他定然急瘋了,不然也不會那般不管不顧,險些丟了性命。

    她也不得不信服,慕宥宸就是慕宥宸,要是換成她,早就亂了陣腳了,哪還會留這樣的後手。

    “這消息只是籌備軍隊那麼簡單嗎”

    軍隊是立國之本,戰事起,人心亂,這整頓軍隊,可不只是一句戲言而已啊,她想知道,慕宥宸在信中是如何說服慕雲帆的,整頓軍隊之後,他又欲如何。

    “說不簡單倒也簡單,說簡單,又不那麼簡單,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整肅軍隊本就不是什麼壞處,防患於未然而已。

    若是我們在邊境出了什麼意外,從此了無音訊,夏國就會發兵,攻打青葛部落,與韓莦爭搶,將青葛部落給瓜分了。

    那樣,夏國纔有和韓莦一戰之力,不然,沒了青葛部落這面屏障,又當如何。

    若是我們無礙,也可在青葛部落支撐不住之時,以備不時之需,避免和青葛部落一樣的疏忽,一樣的結局。

    你看,這軍隊,我們不是就要用上了嗎

    夏國雖說經過了兩場戰役,可卻沒傷到根本,這麼多年穩固的根基,不是白打下的,喫虧也只是因着這兩場戰役都來的太過突然。

    經過了一年的修養,元氣起碼也恢復了七八成,整頓軍隊好說,只是糧草的籌備困難了些。

    這斷然是場硬仗,馬虎不得,我們須得耐心等待,我們的孩子,怕是要生在這場戰亂之中了,但願,這個小傢伙長大以後,會不受戰火所累。”

    慕宥宸低頭望着她顯然胖了一圈的小腹,修長的手掌輕覆上去,小心翼翼,白皙的手背添上一道惹眼的紅褐色刀疤。

    他撫她的小腹,她撫他的傷疤,纖細小巧的玉手,一遍遍的撫過,癢癢的,心頭都像是被一片輕柔的鴻羽撩撥過似的,酥酥麻麻的。

    對慕宥宸欲.火滾滾的眼神熟視無睹,沐千尋還在揣摩他們即將投身進去的戰事,反正,三月之內,他們是不能同房的,更何況,他的傷還沒好利索,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慕宥宸從開始,就沒給自己留後路,同時也斷了赫連銳絕的後路,甚妙。

    赫連銳絕以爲他的所某所圖天衣無縫,壓根就不會防備慕宥宸來這一招,所以,慕宥宸無論是生是死,他也註定是要輸的。

    “待我們返回樊寧之時,夏國的消息差不多也該到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謀劃,可好”

    今日的慕宥宸,話語格外的多,近日的慕宥宸,亦是格外的平靜。

    她知曉,他一直都對那日她隻身去殺百里景一事難以釋懷,所以,他刻意的裝作對赫連銳絕的殘害不在乎,刻意的淡化,只是不想給她太多壓力。

    他以爲她被夾在自己和赫連銳絕之間不好受,可是沐千尋又何嘗不知道他的苦,對赫連銳絕,她早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只是,到頭來,還是將夏國牽扯進來了,當初的戰事因她而止,如今,又要因她而起了,只是爲了長久打算,她不得不這麼做,自然,她承認,她也是有私心的。

    正如慕宥宸所說,但願他們的孩子長大後,能夠不受戰火所累,那就定要一戰平息

    爲了他們自己,爲了他們的孩子,也爲了青葛部落和夏國所有的孩子,不用披甲上陣,流血喪命

    “要走了嗎”

    情深脈脈,卻又肅然堅定的複雜氣氛,被鬼逸悠悠的一句詢問給打破。

    鬼逸神情淡漠,與他們相隔不遠,負手而立,身着一件深紫衣袍,看不出喜怒,似乎真的就只是出自友人的一聲關切。

    “是啊,明日啓程,變天了,不走不行。”

    沐千尋衝着他淡淡的笑,柔和的,卸下面具的一抹,足以使天地失色,看癡了那謫仙一般的人兒。

    鬼逸眸色一閃,狹長的眼,微微眯起,他總是喜歡這樣掩飾情緒,也就真的看不清眼中的情緒了:

    “好啊,那今夜我就設場小宴,爲你們踐行”

    “這敢情好,盛情難卻。”

    明日便要踏上歸程了,這長達一月的紛亂,終是要一步步終結了,是成是敗,都該有個結果了。

    沐千尋與慕宥宸什麼都沒說,可是這凝重的氣氛,已然說明了一切。

    這小院中除了鬼逸,人人心中都含着憤恨,一起並肩廝殺的兄弟,朝夕相處的傾慕之人,那些手染他們鮮血的人,他們又怎會輕易放過。

    陌弦放下了斧頭,靜靜的坐在屋頂,一遍遍的擦拭他的佩劍,神色決絕,身旁的包袱一直緊緊的繫着疙瘩,緊緊的。

    這麼些日以來,那個包袱陌弦從不離身,連沐千尋也不知曉那包袱中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陌弦從不讓人碰它。

    夜色,漸漸濃了,前院後院,皆是飄散着一股菜香、酒香,秋日的夜,卻暖烘烘的,心頭交雜着的鬱結都平白淡了幾分。

    沐千尋和鬼逸聯手做出的菜餚,怎麼可能差的了,這幾壇酒,都是鬼逸珍藏多年的,自己平日裏都捨不得碰一滴,今日竟搬出了兩壇。

    沐千尋夫婦與鬼逸、陌弦在前院擺了一桌,血允與其他暗衛,擁擠在後院,儘管擁擠,也斷然不敢擾了前院的清淨。

    慕宥宸淺笑着,與鬼逸碰了個杯,調侃到:

    “公子怎麼這生小氣,就這麼一罈,怎夠飲的”

    “呵得寸進尺,能飲完這一罈,算你能耐”

    鬼逸抿着杯中的酒,不鹹不淡的輕嗤,眸中總繚繞着絲絲煙雲,與往常不同,今日的鬼逸,一直這般怪異。

    沐千尋輕輕搖晃着杯中的酒,探究的目光在鬼逸身上流連,輕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終究什麼都沒說。

    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桌上的菜餚幾乎沒動,酒倒是都被陌弦搶了去,心中煩悶,總想學先人借酒澆愁。

    稀奇,慕宥宸只飲了堪堪兩杯,此刻竟是與陌弦一同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沐千尋直挺挺的坐在慕宥宸邊上,挑挑眉,薄脣微啓,眼角仍帶着笑意:

    “說吧,把他們灌醉,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你本可以阻止的,爲什麼不”

    鬼逸好奇的望着沐千尋,沾染了酒氣的緣故,眸色迷離,脣邊噙着笑,不那麼遙遠不可及。

    “因爲你並無惡意,連用的都是殺傷力最弱的,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何必攔着。”

    “你就這麼信我”

    鬼逸站起身,歪歪斜斜的立在大門前,擡頭盯着那一輪弦月,滿目蒼涼,言語間夾雜着幾分自嘲。

    “倒不是信你,是我自認爲無論如何都控制的住場面,就算他們醉倒了,還有我不是。”

    “呵自以爲是的女人

    不過,你說的對,我要是想害你們,就不會用這種常見的,讓你一眼就分辨出來了。

    陪我走走吧,反正你們也要走了。”

    “好。”

    瞧着鬼逸單薄的背影,沐千尋總覺着心頭不安,但又說不出是爲什麼,實在揣測不出鬼逸的深意。

    應下了鬼逸的話,卻遲遲沒動身,鬼逸轉過身來,正好看見沐千尋從屋中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搭到了慕宥宸身上,連邊邊角角都要掖嚴實了才放心,眸中苦澀一片,轉過身,卻依舊雲淡風輕。

    踏在竹林裏的小徑上,腳下的枯枝咯吱咯吱的叫囂,氣氛安靜卻不尷尬,沐千尋就這麼順從的跟着鬼逸。

    “沐千尋”

    “嗯”

    二人一前一後,鬼逸身形僵硬的模樣,清晰的落入沐千尋眼中,鬼逸許久沒做聲,沐千尋也沒有不耐煩的打攪。

    一直以來,鬼逸給她的感覺都是無所不能的,是近在眼前,卻拒人於千里只外的,是疏冷遙遠的,可月色下的鬼逸,一個背影都那麼脆弱。

    “留下來吧,或者我帶你走也可以,要麼,我跟着你們,怎樣都好,我”

    鬼逸自己也不知道,這番話,他用了多大的勇氣,他知道,她一定不會答應,他知道,是自己昏了頭了,可他還是想嘗試一次。

    沐千尋想,她明白鬼逸的意思,他的語氣,他的彷徨,都再明白不過了。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她卻沒有絲毫驚慌詫異,彷彿,冥冥之中,她早已知曉,遂,她聽到自己平靜如斯的迴應:

    “你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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