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立儲旨意
    ♂nbsp; 第四百四十八章 立儲旨意

    “嗯健朗會對青若姐姐好,但不是像對母妃那樣”

    慕健朗滿眸的堅定之色,琉璃般美輪美奐的顏色,耀眼奪目。

    只是,後半句,壓低再壓低,嘟嘟囔囔的,卻未有人聽清,眸色一黯,未被人發覺。

    慕健朗始終都不願叫青若一聲母后,直到他登位的那一刻,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也未喚一聲母后。

    沒有人明白他心中所想,只當他是孩子心性,其實不然,那是他心中的執念,埋藏在深心底的執念,一旦失之於口,便再無挽回的餘地

    隨着內侍的一聲傳喚,青若帶着衆人推門而入,侍奉的宮女被盡數留在殿外。

    殿內只劉宇一人侍候在旁,行了禮,眼眶泛着溼意,望着慕宥宸冷冰冰的神色,欲言又止。

    傳喚聲,腳步聲,話語聲,皆是未驚醒慕雲帆,昏昏沉沉的,熟睡的模樣。

    琉璃殿的內殿,就恍如一個巨大的火爐,燃着熊熊的大火,燥熱的渾身幾乎要燒起來了。

    解了披風,面上依舊撲着汗,汗水黏糊糊的依附在身上,面色薄紅。

    目光從殿中掃過,四角、牀邊皆是圍着火爐,暈暈的火浪撲面而來。

    慕雲帆躺在牀榻之上,一層層疊加的棉被的被角清晰可見,慕宥宸眉頭一蹙:

    “爲何放這麼多火爐”

    “回太子殿下的話,皇上有疾在身,入冬以來,更是畏寒。”

    劉宇謙卑的迴應,滿眼的黯淡,這個冬天吶,也就只有這個冬天了。

    沐千尋嘆口氣兒,她一概怕冷,自是能體會慕雲帆的心境,可怕成這樣的,還真是前所未見,看來,慕雲帆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掀開窗幔,瞧着慕雲帆的儀態,不禁心底一顫,不過一年過半的時日未見,慕雲帆竟會蒼老成這個樣子。

    臉頰深凹,皺紋縱橫,膚色枯黃,真真是皮包骨,瘦的不成人形,想來,許久未曾進食了。

    嘴脣儘管還帶着微微溼意,也仍滿是裂痕,呼吸粗重不勻,在夢裏,也眉頭緊蹙。

    墨色的頭髮,白了十之八九,乾枯,沒有光澤,也就僅僅吊着一口氣兒了。

    鼻子一酸,眼前略過的,是初入宮廷時那個處處維護於她的慕雲帆,聲音低沉:

    “宥宸”

    立在她身旁,她瞧着慕宥宸的面色一點點僵硬,心中不是個滋味。

    要慕宥宸說句動情的話,簡直比登天還難,他的平靜,往往已是他悲愴的極限了。

    慕雲帆的疼愛,是他從小的奢望,無論經歷了多少,那份曾今朦朧的奢望,都是消磨不掉的。

    劉宇眼裏閃着淚光,欣慰的碎叨,下巴微顫:

    “皇上常常會在夢裏喚太子殿下的名字眼下這太子殿下回來了,皇上反倒睡沉了,等醒來,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在慕雲帆臥牀不起的這段時日裏,劉宇亦是跟着蒼老了不少,目光閃爍的瞥了青若一眼。

    其實,慕雲帆夢中喚的,更多的,是南宮翎的名字,他只是怕青若聽了心有隔閡,聰明之人,亦有糊塗之時。

    慕雲帆如今的模樣,青若又怎會心生情愫,又哪裏會介意一個南宮翎或是其他的什麼妃子,她入宮的目的,本就不是慕雲帆。

    從白日待到夜裏,慕雲帆都未完完全全的清醒,恍恍惚惚的睜開眼,也仍認不清人。

    留宿在琉璃殿,沐千尋施了幾次針,倒是清醒了,不過也是效果甚微,慕雲帆這病,就是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含糊不清的開口,盯着沐千尋的肚子,老淚縱橫,大抵,是開心的,可惜,他是看不到他的孫兒了。

    服了藥,恢復了幾分精氣神兒,也仍坐不起身來,綿綿軟軟的要劉宇擬了旨意,立儲的旨意

    之前身子尚算硬朗之時,未下定決心,經了慕宥宸親口的推脫,總算是死心了。

    到了,他算是明白了,心不在此,再勉強也無用,當初的一意孤行,還真是好笑。

    在他駕崩之前,慕宥宸還是這夏國的太子,待到繼位之時,人選卻不會是慕宥宸。

    這般行事,也省了大臣們的勸諫,他此時性命難保,哪裏還有力氣去和那些個老頭子們周旋。

    時日有限,來來回回一趟,也滯留不久,此次歸來,也只是爲了了慕雲帆臨終前的願,也只是爲了將來能夠不留遺憾。

    畢竟,四月之期已快,韓莦的糧草很快便能籌備齊全,而達奚首領能否守得住達奚,還是未知。

    他們須得親自趕往達奚部落坐鎮,打皇城到達奚部落,又要一月之多的時日,再不捨,都終要離去。

    靜雅軒中,沐千雅守在門前迎接,瞧見沐千尋,有幾分拘謹,不知是因着許久未見,還是因着沐千尋名聲大噪的身份。

    “姐姐”

    沐千尋甜甜一笑,挽過沐千雅的手臂,一如當年的親密,在沐千雅面前,永遠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這丫頭,都是要當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鬧騰。”

    沐千雅嘴角燃起笑意,點點沐千尋的眉心,望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滿眼溺愛。

    她這個妹妹,是她疼到骨子裏的人,無論是否有血緣,她都是打心底疼她的。

    在這重重深宮中,無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君主,還是她血親的家人,都無法庇佑到她。

    唯有沐千尋,無論何等的境遇,都守在她身邊,幫着她化險爲夷。

    倘若沒有沐千尋,哪有慕健朗,在這深宮中,她怕是要孤苦一生了了。

    她做夢都未曾想到,她竟會有朝一日成爲這宮中至尊,坐上太后之位。

    雖說無心眷戀權勢,可這宮中,她註定是逃不出去的,也唯有那個位置,才無人再敢堂而皇之的構陷。

    若她還是那個小小的雅嬪,不僅僅是她自己,就連慕健朗,也少不得欺凌。

    “姐姐,姐姐,快收拾一下,隨我回沐府去

    我後日便要走了,我想爹爹他們了。”

    沐千尋面上的興奮,眸中的光彩,一點點暗下去,嘟起嘴,目光幽怨。

    沐錫回城之後,慕雲帆命人重修了沐府,聽聞修建的與原先一絲不差,只是,閒置的閣院,卻是愈發多了。

    “這麼快就走啊,姐姐還想留你多住幾日呢,哎,罷了,姐姐這就隨你出宮。

    健朗在皇后娘娘那裏,還有功課要學,就不帶他了。”

    沐千雅摸着沐千尋的手背,嘆息一聲,柔柔一笑。

    “姐姐你可怪我,將健朗推上那個位置。”

    望着沐千雅的眼神帶着幾分怯意,經歷了那麼多,沐千雅自是該明白,高處不勝寒。

    坐在那個位置上,究竟要面對多少的明槍暗箭,並不是表面上那般風光如一的,能平平順順度過一生的帝王,又有幾人。

    “傻孩子,姐姐怎麼會怪你,健朗早些長大,不也能爲你分憂嗎

    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別總是苛責自己,好好的照看好孩子,纔是女子該爲的,外面的事,不是還有宥宸呢嗎”

    沐千雅滿眼真誠,沐千尋笑笑,對她的話,卻是不以爲然,她從不認爲,有何種事,是女子做不得的。

    更不認爲,女子就只有相夫教子的命,畢生如若尋不到一個如意郎君,那一個人也總好過受折磨。

    如若不能站在他的身旁,而是躲在他的身後,那又有何意義,夫妻夫妻,本就該是相互扶持,相互尊重。

    沐千雅打小養在深閨,入宮後,更是滿腦子的宮規禮儀,也難怪如此。

    而離奇重生,在星涯閣待了四年,如今又到處闖蕩的她,早已不信家中嬤嬤說的那一套。

    什麼琴棋書畫,什麼溫婉賢淑,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不是她遵守的條框。

    沐府門前,守門的小廝,是陌生的面孔,未經通報,沐千尋徑直朝着清月軒而去。

    還是原先的陳設,還是原先的地基,道路的長短,都與原先一步不差。

    在清月軒撲了個空,又折返迴夢影軒,夢影軒附近的梅園,枝頭堆着積雪,含苞待放,隔着老遠,一股清新冷冽的香氣,都繚繞不絕。

    輕推開夢影軒的屋門,屋內的熱氣兒騰在面上,暖暖的,映入眼簾的,是沐錫彎着腰身爲趙夢茹拭擦嘴角的場面。

    纖細的玉手撫在門框之上,沐千尋不禁眼眶一溼,腳下僵硬,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聽見動靜,沐錫轉過身來,瞧見一行人,亦是一愣,手足無措的竟準備朝着幾人行禮。

    沐千尋與他並無血緣一事,當時他甚是介懷,若不是沐千雅幾人的輪番勸阻,怕是到沐千尋離開,他都不會給她個好臉色。

    時日長了,那些耿在心頭的無理,總是會漸漸化開,那份愧疚,那份悔意,時時刻刻,不綿延在心頭。

    人日益變老,府中日益冷清,就總會念及許許多多以往的事,對錯,情感,也日益變得分明起來。

    小時候那個矮小瘦弱的小丫頭,總喜歡纏着他,喜歡將軟軟的身軀掛在他脖子上,總是比兄弟姐妹幾個,都要粘人,都要跟他親近。

    打誰的肚子裏出來,被拋棄還是被溺愛,將來是何種境遇,這都不是她能憑着一人之力決定的。

    知曉她的身世,她自己,又何嘗好過呢,那種骨親化路人的感覺,又怎是一般女子能夠承受的來的。

    這偌大的沐府啊,如今,也就只有趙夢茹還陪着他了,他也就愈發思念那個身處異國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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